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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冬季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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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来临了。对于只知道玩耍,不愁油盐酱醋茶的毛孩子来说,那也是一个快活的季节。

    天刚一冷下来,就期盼着提火笼的日子。那时有钱买木炭的还真不多,为了燃料,每到做饭的时候,好积极了,抱来硬柴,就守着锅灶旁,把尚没有完全烧透的火棒夹到院子里去,用土一捂,等再刨了出来,就成为一根根自制的小木炭,因为太小的原故吧,没法称做炭,习惯上叫它腐渣。也有用剧末做燃料的,只是一开始烟多一些。有了燃料,下一步该张罗的就是火笼了。最好的火笼就是买来的陶土火笼,其实也就是一个小笼,只不过不是编出来的,而是用土烧制而成的陶土笼而已,倒是蛮精致的。没有买来的火笼,就找来铁盒子和铁丝,给盒子两边扎出两个孔来,再把铁丝两头做成弯钩样一挂,就成了自制的火笼。

    入了寒冬,有些冻脚冻手了,火笼就该粉墨登场了。一早起来,拿来几个苞谷芯用脚踩开来,在锅灶下用麦草火把它烧着,夹出来放在火笼里,盖上一层腐渣,用扇子扇扇,火笼就给生着了。上学路上,三、五成群,互相比着谁的火好,发现谁的火不旺时,你看他就会甩起胳膊,将火笼轮成一个圆圈,靠风力把火烧旺。但要是一不小心,用力不平衡,火笼里的火啊、灰啊的就散了出来,甚至灌入袖筒,大伙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最有趣的还是在火笼里爆苞米花了。上学时,口袋里装上一把苞谷粒,到了教室,书包往桌斗里一塞,掏出几颗苞谷粒,埋在火笼的热灰里,不一会,啪、啪、啪地蹦出几个苞米花来,分给围观的同学们,大家共同享受着这一美味。我爆苞米,他爆大豆,相互交换着品尝,甚是快活。一旦火笼不旺了,你看那小嘴一噘,就是一个小鼓风机,呼呼地对着火就吹了起来,等火旺了起来,再那张小脸啊,就成了小花脸了,逗得大家直乐。

    在我们小的时候,上学可没有现在的学生这么辛苦,感觉玩的时间很多。特别是一场大雪过后,村里村外,白茫茫的一片迷人景象。我们这些屁股上长刺的男孩子,根本就呆不到家里。小伙伴们一声招呼,就呼啦一群,到大场里疯了起来。一阵雪仗打下来,就头冒热气了。再看,一人抓起一团雪,放在地上一滚,越滚越大,不一会,滚得像碾场的碌碡那么大,一个人再也滚不动了,就算杰作告成。哈哈!看那场上,大大小小的雪团到处都是。谁滚的雪团大,谁滚的雪团多,那简直就是一种荣耀!

    那个年代,好象要比现在冷得多,冬天,经常看到屋沿上挂着冰溜子,我们都叫它冰老瓦坠子。要么拿来竿子,要么用石头瓦片打下那冰老瓦坠子,一人手里提一个,不是拿来打仗,就是谁没有防备,就给谁塞到脖子里去,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玩累了,渴了,嘴巴对着冰老瓦坠子,吸上几口,或者干脆就嘎巴、嘎巴地吃了起来,即解渴又清凉。那个开心劲,把个“冻”字忘得一干二净。

    冬天的大山,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时隐时现的,再被雪一覆盖,也分不出是山是天了。冬天的麦田,经冬雪的浇灌,一片油绿,像是大地盖上了一层绿被子。可能是嫌大地太清静的缘故吧,我们总会搞出点动静来,给大自然烘托一下气氛。捉来一只老鼠,掐着背上的皮毛,一群看热闹的小火伴,叽叽喳喳地跟着,好象有场大戏要看似的。到了离村子较远的麦田里,给老鼠身上浇上煤油,用火柴点着,一松手,老鼠就像个火球一样,在前边跑,我们在后边追,闹得冬日里也有了几分生机。

    早上起来,看见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片中还夹杂着雪粒,一阵风吹来,风卷着雪走,雪随着风飘,好一派北国风光。美丽的雪景,仿佛把我带回到了半个世纪前的童年,那一幕幕景象就像发生在昨天,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