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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与被拥抱的情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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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定跟她摊牌。是的,为什么不呢?既然彼此没有爱,就该放手。而现在——是时候了!相处两年,在外人眼里他们俨然一对恋人。事实上,他却感觉不到爱情。她永远安静地看着他来去,似乎他带不来任何东西,也留不下任何痕迹。这严重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也使他忿忿然。但真正站到她面前时,他还是局促了,嗫嚅着竟开不了口,仿佛他是为摆脱某种情愫而来。然而他和她本是“无情”就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他为自己内心奇怪的挣扎困惑了。

    她抬头看他一眼,眉头不易觉察地轻蹙,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说什么?”“我我想分手”从齿缝间挤出这句压在舌根的话后,他的心忽而轻松了,身体也比平时舒展。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潜意识里还是盼着她潸然或者啜泣,哪怕是对了他大叫大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真是那样,他就会理直气壮地诘责她:“你没错。但你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不是吗?”

    剧本并没有按他所设计的展开,她只是平静地坐着,不动也不吭声。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愚钝:她不爱他,又怎么可能有他所期望的表现?他感到心底空空的失落,甚至有些手脚无措起来。呆怔一会儿,他狼狈地慢慢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你可以再抱我一次吗?”她的语速和音调高低与平时相同,但他却听出有什么在空气里微微颤动,难道是她?他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到她垂了头依旧坐着,秀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仿佛刚刚那句话与她无关。但他知道自己没听错,并且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临走之前的轻轻拥抱!反正已经分手了,再抱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略为讥讽地想着,差点就想开口拒绝了,话到嘴边却改为:“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不肯抱我,却要求我抱你的理由,我就”

    她急急打断他,眸子闪亮,语速加快:“你真想知道?”她在激动?这几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有情绪起伏,这使他感到新奇,尤其是她眼睛里似乎有跳跃的火苗,让他看得迷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她:“当然!我一直都想知道的。”

    双颊慢慢泛起可爱的嫣红,她凝望着他;他呆看着她,不觉有些醉了。他听到她娓娓而述,那声音飘忽得犹如来自另一个星球:“你抱我,主动权在你,倘若无爱了,你可以随时放开手走掉,永远不再回来;我若抱你,我会管不住自己,会将你抱得很紧,会舍不得松开,可我又怕你会厌倦、会窒息”他傻了。原来,在抱与被抱之间,沉淀着内敛而凝重的爱情,他却差点任它从指尖滑落!一步步慢慢走过去,他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低了头微笑:“如果我抱紧你,从此不肯松开,你会窒息、会试图挣脱了逃跑吗?”

    她软软靠在他胸前,声音里多了他从未感知到的柔情:“我愿意被你抱到老死的那一天啊!”

    他俯在她脸侧,忍不住啃啃她小巧的耳垂,再悠然叹息:“你不懂我其实很盼着你抱紧我的吗?”她的手怯怯穿过他腰际,环成一圈,然后紧紧相扣。紧紧相拥、彼此相抱的两个人,成为一幅美丽的剪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