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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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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似乎说得太满了,听过他的描述后,她实在不太想进入魔鬼城寻求保护,在她听来,魔鬼城比姜谦和那一帮人要可怕万分,她担心此行将有去无回啊!

    “然后就没了。”

    “没了是进去的人就没命,还是什么?”关红绫开始怀疑他的伤势是否过于严重,以至于神智不清,才会兴起进入魔鬼城的想法?那她可得趁现在赶快劝他打消蠢念头才行。

    “都不是,是进去后,只要敛定心神,不去理会四周凄厉的风声,不去理会四周各种姿态的土堆,就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他要她明白待会儿所会面对的事物,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你怎么能那么确定?难道不会有人藏身在暗处攻击我们?”关红绫抱持怀疑,依然认为能不进魔鬼城最好就不要进。

    “沙依坦克尔西到了夜里恐怖异常,一般人不敢留在那里过夜,所以不会有人出手攻击我们。我多次遇敌皆藏身在那儿,现下不都活得好好的?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事的。”正因为一般人对沙依坦克尔西心怀畏惧,所以没人敢轻率地踏入,宁可绕道而行。姜谦和是往来东西两方行走的商人,会比较笃信于神鬼之说,深怕进入怪异的地方会带来不幸,因此他料想姜谦和等人肯定没胆闯入沙依坦克尔西,才会决定进入躲避。

    “你真的曾经多次进入魔鬼城?”关红绫再次向他确认。

    “我还想保住这条命,不会骗你走上绝境的。沙依坦克尔西终年狂风大作,但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胆小的人。我看你胆大包天,为了追杀我,都追出关来了,进入沙依坦克尔西对你应该是小事一桩,不是吗?”雷刹托可以感觉到她的排斥与犹豫,因此再次出言相激。

    “那是当然!”经雷刹托这么一说,打死她都不能承认她心头正为了要进入魔鬼城而忐忑不安。

    “很好。”目的达成的雷刹托微微一笑。

    必红绫脸色不豫,乾干笑了两声,希冀进入魔鬼城的路途还很遥远,最好永远都到不了。

    “姜谦和他们追上来了。”受了内伤的雷刹托,听力仍旧灵敏。

    “这么快?!”关红绫吃了一惊,不舍地拍拍流星。流星载负着他们俩毫不停歇地赶路,能够一直和姜谦和等人保持距离已非常了不得,她无法对流星有更多苛求。

    “不打紧,我们已经要进入沙依坦克尔西了。”雷刹托见沙依坦克尔西就在眼前,总算松了口气。

    必红绫胆颤心惊地抬眼看他口中的魔鬼城,只见高耸如城墙的土堆呈现在眼前,而四周飞沙走石,让人快睁不开眼,而且她已可清楚地听见城墙后有他所说的鬼哭神号!她不由自主地咬紧下唇瓣,再次犹豫不决。

    倏地,她听见了姜谦和等人追赶而来的马蹄声,再想到雷刹托正身负重伤,不论魔鬼城里面有无魔鬼,她势必都得闯上一闯了!

    “希望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关红绫牙一咬,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要流星进入令她惴惴不安的魔鬼城。

    “明天天亮后,你就会知道我并没有骗你。”呼啸的狂风吹不散雷刹托满满的自信。

    必红绫故作坚强,硬是挤出僵硬的笑容,期待明天过后,她能觉得今夜的恐惧很可笑。

    “停!”当姜谦和等人赶到时,正好见到关红绫与雷刹托进入沙依坦克尔西的身影,他急忙忙地吆喝其他人停下来。

    姜谦和的手下们因四周吹起的狂风而畏惧地瑟缩着肩,就算姜谦和没要他们停下来,他们也没有胆子再追上前了。他们皆是长年往来这块大地的人,自然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听说凡是进入魔鬼城的人皆是有进无返,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具城中的白骨。

    “哼!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我就不信他们进入后,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姜谦和对魔鬼城也是抱持着谨慎恐惧的想法,他甚至不愿太过靠近,以免沾染到里头的邪气。

    手下们期待地望着姜谦和,等着他说出撤退的指示,他们就可以马上自这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离去。

    “咱们走!”姜谦和认定雷刹托与关红绫有去无回,嘴角扬起残忍的微笑后,速速领队离开。

    手下们争先恐后地抢着离开,谁也不愿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多耽搁久留。

    黑暗中的沙依坦克尔西正如其名,就像是来自阴间的鬼城,阴风阵阵,苍凉凄厉,一阵阵鬼哭神号声传来,教人遍体生寒

    魔鬼城城如其名。

    必红绫驾御着流星进入魔鬼城后,在幽暗微光中见到四周耸立着一幢幢座落分明的屋舍,大院小户交互穿杂,亭台楼阁亦座落其间,她还惊恐地看见有大小不一、正对着他们龇牙咧嘴的猛兽,与正准备对他们展开攻击、拿着各式武器的人群!四周狂风大作,吹起满地沙尘,更增添不少阴森鬼气,教她很难不吓得脸色死白,心蟣uo枫凡话病?br />

    尽管雷刹托信誓旦旦,保证没人敢进入魔鬼城藏身于暗处攻击他们,可是谁晓得雷刹托是否因伤势过重而胡言乱语?所以在她没有确定此处真的是安全之处时,她绝不敢轻易松懈。

    阴风惨惨,一阵接一阵;鬼声凄凄,一声接一声。

    必红绫打从脚底凉上头顶,全身因寒冷、因畏惧而泛着鸡皮疙瘩。她慌乱地左右张望,不断警戒再警戒。

    “别理会四周的声音,没事的。”雷刹托感受到她的恐惧,出声安抚她。

    “我看见有一堆人正盯着我们看,而且暗处藏有猛兽正准备一口咬断我们的喉咙。”关红绫很想故作坚强,可是鬼怪的哭嚎声过于凄厉,她实在很难镇定下来。

    “没有人,也没有猛兽,就像我先前跟你提过的,你现下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堆堆形态像屋舍、人群与猛兽的土堆。在黑夜里,往往有许多人误以为真有人群与猛兽躲藏其间,伺机发动攻击,自己吓自己,所以焦躁慌乱地四处奔走,有的因此而耗尽精力、倒地不起,有的则疑心生暗鬼,跟自己人起内哄,自相残杀,导致在黑夜进到魔鬼城的人有进无出,也使得众人对沙依坦克尔西更加戒慎恐惧。”雷刹托唤醒她的记忆,再跟她说明得清楚一些。对她的关心,让他得以暂时遗忘背部不住传来的疼痛。

    先前就是怕她会慌乱,所以在进入沙依坦克尔西前,他已经大略向她说明过里头的情景,只是进入后,恐怖阴恻的鬼哭声与各式奇形怪状的人物、猛兽,使她忘了他先前说过的话。他完全可以理解她对此地的畏惧,也知道她同意进入此地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不仅不会嘲笑她,反而欣赏她勇往直前的精神。

    “那四周那阴恻恻的鬼哭神号又是怎么回事?”那一阵阵彷佛来自阴间的鬼哭声,哭得她心惊肉跳的。

    “是风声,不是群鬼聚集在一起嚎啕大哭。再者,倘若真有鬼怪藏身在此,你那么泼辣,只消开口痛骂,包准他们会吓得屁滚尿流地滚回阴间去,哪敢再找上你?”说到最后,雷刹托故意打趣谈笑,试图让她放松。

    “我真那么厉害,光靠痛骂就足以让鬼怪滚回阴间去的话,怎么却从不见你对我感到畏惧?”她哼了哼,不苟同他的说法,但也因他的话而不再胆颤心惊。

    “老子的确是害怕啊!你瞧,老子不也被你吓得从中原躲回关外来了?”赶往沙依坦克尔西来的路上,雷刹托皆故意藉由和她说话来分散注意力,不去想着身上所受的伤,才有办法一路撑过来。

    “算你还挺会说话的,不过你为何说话总是要老子长、老子短的?不觉难听吗?”她微蹙着眉,挑他的缺点。认真说来,这男人浑身上下没一根温文有礼的骨头,他简直是粗鲁至极,可是自与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她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像嘴上嚷的那样讨厌他,且他奋不顾身地出手相救的举动,使她对他更增添了不少好感。

    “老子又不考你们中原那劳什子的状元,也不想当官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不会因为旁人觉得难听就不说。”雷刹托生性豪迈、不拘小节,绝不肯为了讨人欢心而违逆自己的本性,故作斯文尔雅。

    雷刹托的话独具一番道理,让关红绫一时语塞,无法再挑剔他的缺点。他的直率其实很难不让她欣赏,因她自小苞在父亲身边,看尽自称不拘小节、不汲汲于名利的江湖人士,实则是表面道貌岸然,意图哗众取宠、言不由衷的虚伪名门人士,像雷刹托这种直言不讳、直来直往的汉子并不多见,是以她很难不对雷刹托另眼相看。

    雷刹托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对所处的环境感到恐惧,于是无声地咧嘴一笑,随后发现自己的体力就要消耗殆尽,他不再全身紧绷,慢慢松懈了下来。他们人已进入沙依坦克尔西,生命不会再受到姜谦和等人的威胁了。

    “往左,那里有个洞穴,可以供咱们今晚栖身。”刚一松懈,所有试图遗忘的痛楚便再次攻占雷刹托的身躯,他咳了下,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勉力开口指引她方向。

    “好。”关红绫遵照他的指示,要流星往左行。

    此时,狂风再次大作,鬼怪彷佛就在耳畔哭泣,地上的沙砾遭狂风吹起,像暗器般,鞭鞑着他们**出来的肌肤,宛如要阻止他们进入安全的庇护之所般。

    流星是识途老马,尽管狂风大作,它依然坚定地踏步,准确无误地驮负着他们进入雷刹托常常用来躲避风沙的洞穴。

    这个洞穴不是很大,但已足够容纳雷刹托、关红绫与流星,不让他们再饱受飞沙走石的侵袭。

    进入足以遮风栖身的幽暗洞穴后,关红绫总算松了口气。她俐落地翻身下马,直到右足踝碰触到坚硬的地面而传来一阵疼痛,才让她想起自己的足踝扭伤一事,但已来不及了。突来的疼痛使她软脚,不由自主地痛叫了声,整个人跌坐在地。

    “怎么了?”雷刹托听到她的痛呼声,勉强坐起身,结果扯痛了受伤的背部,再次流淌出温热的血液,令他低咒出声。

    “我没事,倒是你,你的伤势比我严重,该好好治疗才是。”关红绫听见他再次爆出她听不懂的低咒,知晓是他背部上的伤处在作祟,于是强忍痛楚,硬是撑起自己,要协助他下马。

    “你坐着休息,这不过是一点小伤,老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且难道你忘了,老子已先服下一颗护住心脉的药丸了吗?”雷刹托发现她要助他下马,忙要她休息,免得加重她右脚踝的伤势。

    “我当然没忘,可是你都吐血了,也不晓得你吞的药丸济不济事,你最好是别再逞强了。”关红绫不理会他的阻止,硬是要帮他。他为了救她而受到重创,她说什么都不能弃他于不顾。

    “若不济事,老子可没法一路跟你谈天说笑。放心,老子体内的血多得像座湖,吐一些根本就不碍事。”堂堂男子汉,若连下马都需要她的帮助,实在是窝囊至极,因此雷刹托硬是要拒绝她的协助。

    “血多得像座湖?别说笑了!你明明就要晕倒了,何必再说这些无谓的大话?”关红绫冷冷地嗤笑他的夸大。真不懂他在坚持什么,若让他自个儿下马,他肯定会整个人跌趴在地,她不想他再加重伤势,所以要出手帮他,这不是很好吗?

    “这才不是大话,老子说的全是实话!”雷刹托打死不承认他真的如关红绫所言,就快要晕倒了。他可是从小到大受过各种严苛考验的雷刹托塔希尔,他死去的父亲——昔凯塔希尔亦是铁勒吾部族人人敬重的勇士,他岂会被小小的炸伤击倒,丢尽案亲的脸面?

    必红绫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不理会他的抗拒,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执意非要帮他不可。

    受了重创的雷刹托已无力再抗拒身体传来的阵阵痛楚,体内四窜的气血突然又是一阵翻腾,让他脸色惨白地吐了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突然软倒地栽下马背!

    必红绫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关红绫无法撑住他的重量,整个人反倒受到雷刹托重压而往后倒卧,再次碰撞到已经扭伤的右脚,让她痛得倒抽了口气,一时间无力将趴卧在她身上的雷刹托移开。

    流星卸下两人后,便踱步蹲回它的老位子,合上眼休憩。

    雷刹托温热的气息吐在关红绫耳畔,她隔着衣衫感受着由他身上传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鼻间所闻尽是他好闻的男性气味,他的唇亲密地靠在她耳畔,差点儿就能吻上她细致姣美的耳廓。

    雷刹托如泰山压顶般压着关红绫,他虽然受了伤,可骨子里仍旧是个男人,马上可以灵敏地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娇躯。她身上有着独有的淡雅清香,教他闻了心旷神怡,瞬间遗忘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更糟的是,敏锐的感官不断地提醒他,身下的软玉温香有多吸引人。她的朱唇如柔软的花瓣,不断地诱惑他一亲芳泽

    打从他头一回见到她,就深受她吸引,可惜现在身上的伤使他无法付诸行动,令他不禁黯然叹息。

    “你压到我了。”关红绫察觉到他突然浑身僵硬,在她耳畔倾吐出的呼息渐渐急促,她立即酡红了脸,努力自他身下钻出。

    必红绫的离开,教雷刹托失望地长叹了口气,他失望地趴卧在地,看着娇艳如花的关红绫,努力克制住欲展开双臂拥抱她的渴望。

    “你的伤口需要清洗包扎,你熟悉这里的地形,晓得该上哪儿找水源吗?”关红绫感受到悬系在他们之间那股紧张又夹杂着暧昧的氛围,为了打破眼前的亲昵,她故意提及他的伤处。

    “一来你对这里并不熟悉,二来你的右脚扭伤了,再加上天色暗沈,不宜冒然跑出去寻找水源,为了安全着想,你得留在这里。”雷刹托撑起沉重的身躯,坐起身,再自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吞下,让翻腾的气血再次稳定下来。

    “话虽如此,但你的伤势仍是需要照料。”即使在黑暗中,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灼亮的目光正注视着她,她故意避开,不理会因他的火热注视而悸动的芳心,刻意将目光瞥向外头。

    必红绫在心中严厉地告诫自己,她已经和白君豪订了亲,所以她对于雷刹托能有的是厌恶,而非喜爱。想想他是如何三番四次地捉弄她的,他们俩不论性情或是生长环境皆是南辕北辙,她再怎么样也不该对他产生好感才是。

    “我已接连服下两颗药丸,一时半刻死不了,就由着它吧。”严重的内伤已稳定下来,剩下的皮外伤,也就不以为意了。

    在黑暗中,雷刹托的眼力极佳,感觉得出关红绫刻意避免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就连视线交会也不许,因此他也不想为难她来关心他的伤势。

    “你伤势颇重,怎能由着它?”雷刹托的不在乎,使她猛然拉回望向外头的视线,转而看向幽暗中的他。

    雷刹托的回应是不在乎地耸耸肩,自怀中取出打火石,勉强站起身,熟门熟路地点燃他悬挂在壁上的火把,驱走一室黑暗,然后一言不发,颓软地坐回原位。

    沉默顿时笼罩在两人之间,关红绫望着他难得沉默低敛的眉眼,想着她为何会被他所吸引。是他的潇洒不羁?是他的狂野粗犷?抑或是他湛蓝得让她想要沉溺其间的双眸?

    雷刹托心头想的亦是她,他这人天生贱骨头,不喜欢软趴趴、对他唯命是从的女子,像关红绫这种比辣椒还要呛辣、不肯忍气吞声的女子,反而正对他的脾胃,他之所以三番四次地逗弄她,皆因深受她吸引。

    不过,他似乎入不了她大小姐的眼,想来她是比较喜欢与她订了亲的“玉面郎君”也是,他和那种长得像娘儿们的男人截然不同,他天生粗鲁不文,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思及此,他自嘲一笑,不去理会涌现心头的不悦。

    “你为什么要救我?”关红绫终于打破沉默,轻声问。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口,她非得知道原因不可。

    “算一时兴起吧。”雷刹托先前认为自己会出手救她,是因为身为男人,理所当然不能眼睁睁地见女人陷入危机而不出手相救,但现在才发现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的身影早就搁置在他心头,所以他才会挺身搭救。但这些事他并不想告诉她,因此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有人会一时兴起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她略扬高声儿问。

    “有啊!不就在你眼前?”雷刹托故意笑得很轻佻。

    必红绫瞪着他,思量他话中的可信度。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闲着无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可以因为柳诗诗一句喜欢而出手抢你的珠钗,为何不能因为一时兴起而出手救你?不过也可以说,我其实是另怀目的的,因为我想要你对我心存感激,如此下回我到中原去游山玩水时,就有关家堡当我的靠山了。”雷刹托继续编造理由,不让她瞧出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