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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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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去前,莫雁回将一切都打点得挺周到,给旺婶的酬金、邻里的谢礼都备足了,看得出她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以往随着丈夫做生意,学得礼数周全,也雇了马车及奶娘好沿途帮着照料,将每一件事打点得有条不紊。

    “我觉得她是那种很聪慧、很有能力的女人,男人应该都很想娶到她吧!”相较之下,陆想容都要自惭形秽了,那身教男人一眼便移不开视线的光芒,总觉得站在她面前,她这种村落里的小家碧玉,很上不了台面。

    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八竿子也不会打在一块儿的人,可她就是不安,不愿穆阳关与那名寡妇多有接触,她不是乱吃飞醋,见了谁都疑神疑鬼,而是

    是女人家的敏感吧,莫雁回身上有一种与穆阳关共通的特质,她也说不上来,一看便觉不是属于这个村子里的人,很——不俗的气势。

    是以,有一度她很担心,穆阳关会不会转了心念,目光随着那名女子而去?

    所幸,她就要走了,陆想容松下一口气,终于能坦然去打个招呼,祝福她一路顺风。

    离去的前一夜,穆阳关在前厅的木柜子上,发觉压在针线篮子里那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当下,他拿了银票便要前去退还。

    她的心意,他感怀于心,但这钱要真收了,他一生都会不安。

    莫雁回已万事备妥,他到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外悠闲乘凉。

    “坐啊,陪我看看星星。”

    到嘴的话暂且搁下,不好扫了她的兴,便顺势坐下陪她聊了几句。

    “这里哪儿好?”为何他如此坚持,非要待在这小村落里?

    这一个月来,她在这儿生活,留心观察着,近百户人家,日子过得都不甚富裕,他童年虽不如意,但自从回了慕容庄后,家主是将他宠着、娇养着,吃穿用度极其讲究,不舍他受丝毫委屈,过惯了奢裕日子的他,适应得来简朴生活吗?

    “自在。”他淡淡回了一句。

    “自在?”

    “是啊,你在这儿待上一月有余,难道没感受到浓浓的人情味?”那邻里间不分彼此、相互照应的生活,没有心计,也无须防着谁,日子过得多舒心。

    他忽而起身,拉了她一把“来,带你走走,认识流云村。”

    他们沿着小路,途中经过哪户人家,就向她介绍一遍,里头的成员及特色,有些当然也会碎嘴道人长短,也有些锱铢必较,钻点蝇头小利,可是一旦哪户人家有事,也不会吝惜伸出援手。

    这里,没有真正的坏人。

    “家主——我是说你大哥,住他那儿,难道就让你不自在吗?”

    “也不是,只不过大哥,大嫂,青青,还有将出世的孩儿,那是一家子,虽然他们没有当我是外人过,我心头总是想,要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像大嫂那般,对待夫婿温婉关怀,那样——也许就不会觉得格格不入,融不进暖馨的氛围里,倍感落寞。”

    所以,他才会离开,独自去寻属于自己的温暖。

    “我说这些,你可别让我大哥知道,他听了会难受,觉得自己不够关心我,我这大哥,总是为我设想太多。”

    “会的,你现在有陆想容,会得到你所想望的那一切。”

    “我也是这样想,容儿有我梦想中的妻子该有的一切条件。”

    小路走到了尽头,两人再循着原路往回走。

    回到旺婶住处,他掏出银票递还她“这我不能收。”

    “你不是说,陆想容是你的梦想?它能完成你的梦。”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的梦想,又与她何干?

    “这是我欠你的。”她不能给他的,就让另一个女人来完成,至少,她还能替他做到这一点。

    她转身兀自进屋去了,没再让他多言推托。

    他独留在屋外,呆立了好半晌,收下也不是,退也退不回,回程路上,苦思着该如何处置。

    她说,她欠了他。

    他想,那绝非前日她送钱时,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她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初识。

    该问大哥吗?

    可——问了又如何?真有什么恩怨,忘都忘了,她也没再提,还不如法个单纯的点头之交就好,反正,往后应是不会有太多牵扯了。

    思及此,也就抛诸脑后,他加快了步伐回家就寝,明日还得上工呢!

    抽离了杂思,这才留意到地面上晃动的暗影——那不是他的。

    是谁一路鬼祟地尾随在他身后?他疑惑地欲转身一探究竟,同时间,一只白帕覆上口鼻,他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气,警觉要闭气已来不及,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再一次醒来,周遭一片暗寂。

    他本能伸展四肢,舒缓一身的僵硬疼痛,不经意间,肘弯碰着了一处湿软,瞬间,他神智整个回笼,惊愕地坐起。

    “醒了?”

    这声音——

    “慕容夫人?”

    “是我。”

    “这怎么回事?我们”

    “有人在茶里下药,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所以是针对他们来的吗?他两袖清风,没什么可图的,但若是冲着她来,何必连他也一并下手?他想不通。

    眼前一片不见五指的黑,他掌下缓慢地摸索,约略知晓他们是同在一张木板床上。

    他耳一热,微窘地退到床头边,保持距离。

    莫雁回缓缓坐起,抱膝倚靠在床尾,两人各据一方,静默无语。

    “抱歉,你呃”也不知这事是如何招来的,顿时词穷了。

    他俩都知晓,这事多半是冲着他来,除了穆邑尘无人知晓她在此处,而她来流云村也才一个月,不至于与人结怨或利益冲突,如此推想,肇因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真讽刺,才说流云村没坏人,转眼就自掌嘴巴,让她遇上这种事。

    “你知道是谁了?”

    “还不清楚。”得继续观察对方行动,由所图之事推敲。

    而后,两人都没再开口,维持了长长的静默。

    他一直很怕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从没问过原因,心里大致也推想得到,必是与他童年备受欺凌的过去有关,如今,他将一切全忘了,没了那些灰暗记忆,应是也不会再害怕这一窒阒暗了吧?

    静得发慌的幽寂中,传来微沉的呼吸频率,她捕捉到了,手探向他,触着一片湿凉。

    “穆阳关?”

    “我——抱歉,但是——”一个大男人怕黑怕得呼息急促、意识涣散,这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我明白的。”她张臂将他搂来,温声安抚“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在。”

    他不是一个人

    穆阳关蜷曲着身子,说不上来在怕什么,像是看不见的黑暗里,随时会有东西扑上前撕咬他,直到一记温软的怀抱,将他柔柔护住——

    不会有什么的,她护得很牢,不会、不会再有什么能伤害他,也不会再痛了她一直、一直地在他耳边这么说着。

    他缓缓调息,努力让心绪平复下来。

    纤长的指在他颊畔、肩背柔柔抚着,他枕在她颈际,莫名的恐惧稍稍退了些,那感受并不陌生,好似、好似许久以前,也曾有过——

    带着薄茧的十指,不若一般闺秀细致柔软,但是指间有技巧揉按穴道,让他头疼欲裂的紧绷感舒缓了放多,还有这熟悉的馨香很淡,不是来自任何人工香料,是纯粹体香,必须极为贴身才能嗅闻得到。

    是香气作祟,还是暗夜教人迷失?他恍恍惚惚,陷入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分不清真伪,脑海浮现朦胧面画,两道赤luo交缠的身影,床第间,翻云覆雨,旖旎似火——

    他气血翻腾,下身火热紧绷得发疼,本能地欺上她,吮上那道恼人的香气,藉由雪白嫩肌安抚体内狂热的躁动。

    她怔然,对上他**氤氲的眸。

    “穆阳关?”

    他迎上前去,噙住软唇,没让她有机会多言,乘隙堔入唇腔的舌,缠着她,渴切索吻。

    她抚过他颊容、颈际,掌下所触肌肤热烫得惊人,他野蛮炙热的吮咬,摩疼了她的唇,她一退,他便顺势欺上,将她压进床板间。

    纠缠中,鼻间嗅着一丝异香——

    他,是误中了媚药吧?才会这般——激狂野蛮得失了理性。

    “小拾儿”

    轻不可闻的呢喃,飘入耳际,一瞬间揪紧了泛酸的心房。

    他还记得。

    两情厮磨时,他最近在她耳边,亲匿地唤她乳名,即便忘却一切,牢牢刻印在灵魂深处的那个呼唤,也不曾真正抛舍过。

    她鼻间一酸,张臂回拥他。

    “是我,我在。”

    “拾儿雁回”药物狂乱了神智,彷佛又回到那个两情缱绻、恩爱无尽的日子,他失了自制地想抓住那抹温暖,全然独占。

    “要你”他急切地揪扯着衣衫,不教任何事物阻隔在他俩之间,几近蛮横地闯入幽径,肆意冲撞起来。

    “嗯”她蹙眉,粗野的需索弄疼了她,可她没抗议,温温驯驯地应承着,任由他取走身子,解媚药之苦。

    他顶弄得深且狂,几回深凿后,快意地在她体内释放。

    过后,他微微喘息,伸展肢体拥抱她,那冰肌玉肤、温软身躯缓了体内躁热,他上了瘾,喜爱地厮磨着,暂歇的热潮又起,饱满地撑胀着女性幽径。

    这一回,他缓了步调,深深浅浅,来回顶着她。

    痛意过后,渐进的频率堆栈起酥麻快意,她闭眼低低轻吟。

    他认得这声音。

    有些记忆藏得太深,但身体、本能就是认得出他曾经眷爱万般的一切,媚药只是引子,勾起那压得太深,几欲癫狂的情潮。

    他眷着这身子,还有被撩起**时,总压抑着不习惯喊出声,成了断断续续的低吟喘息,他听着,总觉得媚得入骨,搔人心痒。

    释放了第二回后,仍不舍得罢手,身子缠着她,不曾稍分。

    夜尽天明前,一再、一再地纠缠,不知节制——

    倦极,交颈而眠。

    再度醒来,是被由远而近的杂沓声响挠醒。

    尚未完全醒觉的脑子,模糊间见着撞开的木门,接涌而至的村民,认出第一张脸、第二张脸,困顿的神智这才缓慢反应过来。

    昨夜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当下,他震惊得彻底清醒,本能抓来一旁散置的衣衫,翻身挡在未着寸缕的她身上。

    “嗯不要了我好累”莫雁回被折腾了一夜,尚未完全醒来,软软地抱怨一声,便将脸埋向他颈际。

    他当下窘得难以成言。

    “先出去,拜托!”

    最先有反应的是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陆想容,她掩着脸洒泪奔出。

    “容”他想喊,迎上村民不苟同的谴责目光,脑海乱成一团,不知由何解释起。

    “看吧、看吧,我说了你们不信,这下眼见为凭,这个伪君子!”

    谁还在那里瞎起哄!

    他一恼!火大地吼“出去!”

    “我看你怎么交代。”村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其余几人鱼贯而出,他连忙伸手摇醒她“慕容夫人!”

    她揉揉眼,初醒时的娇憨模样宛如女孩儿似的,两颊红扑扑,迷蒙眼神忒惹人怜,完全没了平日的冷艳矜雅——停!他在想什么。

    收回骚动的情思,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察觉身子还亲密地贴着人家,赶忙抽离,背过身快速着装。

    失了熨贴的温暖身躯,一丝凉意袭来,将她唤回现实,终究是想起——这男人已不再是她的。

    她敛容,冷静地起身穿回衣物。

    一时间,两人各据一方,默然无语。

    混乱的脑子,这才能逐渐沉淀思绪,好好思考。

    他打量着眼前的破落小屋,再怎么无知,也晓得他们是遭人设计了,且依目前这情势看来,他心中已大致有底。

    只是,知晓又如何?终究是将她拖累了,而且是拖累到这种事上头,他如何对得起她?

    “是田无达吧?”

    他愕然回身,见她一脸平静。

    “不必如此意外,这人不是要钱、不是要命,设计别人一夜春宵,对谁最有好处?你和陆相容毁了,一心想娶佳人进门的田元达就有机会。”这种小把戏,她看得多了,当年随家主营商,什么肮脏手段没见识过?

    问题是——她怎能如此云淡风轻?这赔上的是她的清白,他偿不起。

    莫雁回也知他在想什么,扯扯唇,平寂无绪地又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必放在心上,好好与陆想容解释清楚,她会理解的,毕竟你也是遭人陷害,怪不得你。”

    她只管想容怪不怪他,那——她呢?她受到的伤害与羞辱,只会比想容多,不会少,她为何不怪?

    “只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纵是想容谅解,村长也会逮着这机会大作文章,没那么轻易善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难,只要两个人坚决相守,任何问题便不会是问题,怕就怕,没那个心而已。”所以,她当初才没能守住,错放了他。

    “走吧!先离开这儿,若需要我代为解释,我也愿出面与陆姑娘说清楚,不使你婚约生变。”

    见她姿态洒脱,毫不拘泥,彷佛昨夜的一切只是春梦一场,天一亮,便丝毫痕迹不留。

    她甫迈出步伐,脚下一软,他赶忙伸臂,搀住她,脑海隐约想起,自个儿昨晚是如何孟浪粗狂地折腾她——

    那画面令他耳际一阵窘热,还有更多涌上心房的愧疚,心知自己必然是伤到了她,此时身子绝不会太好过,她愈是故作不在意的姿态,就愈觉对不住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事不出半日,已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去了一趟陆家,没见着陆想容的面便让村长赶了出来,说是未成亲便背着想容与人勾搭,这种品行不端的下流胚子,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再加上田元达煽风点火、四处造谣,说是多次见他们暗渡陈仓、野地苟合,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了

    莫雁回想了又想,还是暂留了下来。

    她若转身一走,他纵有十张口也说不清。

    她是女人,所以了解陆想容的心思,今日若不证明他是遭人暗算,日后就算两人成了亲,心里永远埋着怀疑的种子,不知今日走了一个慕容夫人,几时又再与另一个女人勾搭上。

    要真如此,这亲他结了也是勉强,只是表面的幸福。

    他们两人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承受全村的不谅解,尤其是莫雁回,一个外来的借宿者,村民心疼陆想容,她承受的谩骂与累视绝对比他高上许多。

    同是一起犯的错,男人与女人,永远不会一样。

    男人,会被遗忘,女人,却会一生被轻贱蔑视。

    这年头不就是这样吗?高道德、高标准地规范都会女子贞节与操守,稍有疏失,便要冠上失贞败德、放浪轻佻的罪名,一辈子翻不了身。

    就像原本对她和善万分的旺婶,当天便将她逐出门,彷佛多留她一刻,便会玷污了门庭。

    他远远看着,上前抱过左臂上的孩子,拎起早先打包好、如今被扔在地上的行囊“走吧!”

    不需多言,她安静随着他回到穆家老宅。

    “你暂时安心住在这儿,其余的,我们日后再谈。”

    “嗯。”也没问要谈什么,安然接受了目前的情况。

    有时他都想,她为何还能哪些沉定?明明最觉委屈愤恨的应该是她,却彷佛无关己事那般,安然自在。

    她曾问过他“你要我走吗?我走了后你会不会比较好处理?或是要我留,为你解释清白?”

    “你留下吧。”他当时思绪一团混乱,还没能厘清些什么,但本能地知道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无关要她代为解释什么清白,而是——他亏欠她的,同样没能交代清楚。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清白可讲?

    她不晓得,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那一夜,虽是受药力影响,可做了一回又一回,到后来,神智逐渐清明,他还是吻她、抱她、进入她的身体,他不是一整夜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何会自有意识地眷着她,更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不是说,心里只容得下死去的丈夫?那又为何与他——

    她没有抗拒,再受药物所惑,也能确定自己并未迫她,她是心甘情愿,以身体换得他的安好。

    她待他太好,从钱财到身子都不吝于给予,若说这背后的因由他还想不明白,那未免矫情。

    他想了一夜又一夜,深思熟虑过后,想明白了,心里也有了决定。

    他问她:“我与想容谈清楚,你要嫁我吗?”

    正在房内哄着孩子睡的莫雁回,动作一怔,抬眸望他“什么?”

    “我说,嫁我,要吗?”

    “那陆姑娘”他不是说,娶陆想容是他的梦想?

    “我与她相识半年,还没有那样深的纠葛。”也幸好还没有,来得及,喜爱之心自是有的,可权衡轻重,他知道何事应为,何事不可为。

    他势必是得辜负想容了,因为他亏欠另一个人的更多,他们的事早传开了,连大哥都来关切问上几句,旁人看她时的异样眼光,他不是不晓得,若不担起责任,她要如何做人?

    “你的意思呢?若愿嫁,我就娶。”

    “好。”没有矫作的寻思矜持,她答得利落。

    “不过”他沉吟了下“有些事,还是得先跟你说清楚,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婚事我会先问过他,另外,我希望你也能与我一般敬重他,可以吗?”

    “当然。”

    “另外,婚事一切从简,礼数到了就成,总得顾虑陆家那一头的感受,希望你能体谅。”辜负想容已经够说不过去了,若再大肆铺张,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懂。”

    “嫁了我,吃苦是必然的,我无法让你锦衣玉食,我知道你不缺钱财,可那来自慕容家,我也有男人的尊严,希望你明白,那些——将来就留给两个孩子。”用她前夫的家产度日,他怎么想都不能接受。

    “好。”虽然事实与他以为的有些出入,但钱财确实来自慕容家没错,她也没与他多作争辩。

    “还有——”她始终安静聆听着,他忽然有些心虚。

    自己条件开出一长串,她照单全收,逆来顺受,倒显得他存心欺人似的,难得她捺得住性子,要换成旁人,嫁来吃苦,有钱还不能用,早跳起来骂他刁钻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改问:“你呢?有没有什么要求?”

    她想了又想,还是摇头“没有。”

    想起来很不平等。

    他又是一阵气虚,连忙自己开出一条保证“我会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嗯。”她不甚在意地应和,像是压根儿未曾怀疑过这一点。

    “还有、还有”她这般淡定无所求,他倒词穷了。

    “穆阳关。”所幸,她浅浅地接喊一声,化解了他的窘境。

    “什么?”

    “我会尽我所能,当你心目中的好妻子。”低浅的话语,却沉得有如蕴含无尽重量,许诺般郑重。

    他并不晓得,她是用了多少泪水、相思与椎心痛楚,才换来说这句话的机会,只是默默听着,心房鼓动,汩汩流动着暖意。

    “嗯。”言语彷佛已成多余,他安静地感受她的诚挚,作下决定后,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这个抉择,他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