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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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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纹绮快步跳入车厢,拉着行李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坐下。

    车子没一会就殴动,高速往南而下。

    车子自地下道爬上平地,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口洒在她脸上,她微眯着眼,小巧的脸蛋上满是幸福愉悦的笑容。

    她不由得回想在新加坡的相处过程,想他好心的出借手机给她,亲自带她去买了咖啡,即使觉得她任性还是顺应他的要求同住一间房,而且很绅士的主动在地板上铺床,将床让给她睡

    她从手提袋内拿出鸭舌帽,顺了顺帽型,吻吻水钻贴成的骷髅头,嘴角扬得更开。

    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他真是个体贴的人,注意到她的不自在,主动送了帽子给她。

    将帽子戴在头上,身子半倾靠在车厢。

    真希望他也跟她一起搭乘高铁,这样她就可以像在飞机上依偎着他而睡,而不是靠着冰冷的车箱板。

    对了,他们分开前,他好像曾对她喊了什么,她因为急着赶车,仅回头看了他一眼,来不及去分析其中的意思,现在才又想起这件事。

    “我是警察!”印象中他是这么喊的。“我真正的工作是警察,不是服务生!”

    警察?

    警察?!

    她霍地坐直。

    他的工作是警察?

    所以他会抓扒手、他会杂耍、他很绅士,都是因为他的工作是警察?

    她讶然掩嘴。

    她昨天是不是跟他说,她很讨厌警察?

    天哪!

    而且她还说了一堆警察的坏话?

    天啊!

    完蛋了完蛋了!

    他会不会以为她也很讨厌他?

    匆匆忙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萤幕的一片黑提醒她忘了充电,而且手机内的sim军卡还是英国那边的,早在她回国前一天就申请停话,就算手机充饱了电,也只能让她打打电动,打发时间,根本无法与他联络!

    吼!她懊恼的踩了下脚。

    千嘛不早说他是警察嘛,这样她就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说警察坏话了。

    她就刚好遇到几个警察很坏嘛,欺负她这个东方脸孔,如果早遇到他,她就不会觉得警察都是坏蛋了,因为他是个好人啊!

    瞪着外头飞掠而过的景物,心想,这车子怎么跑得这么慢?不能再快点吗?她要打电话去解释啊!

    到了台南高铁站,叶纹绮转搭计程车回家。

    黄色车子在叶家银楼门前停下。

    叶纹绮看到她的父母跟几个老邻居很悠闲的在骑楼泡茶聊天,她想这些老人家的退休生活过得真惧意,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酷啊!

    下了车后,有人注意到她,以惊讶的神色望着穿着与妆容均前卫的她,但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熟悉,毕竟他们认识的叶纹绮虽然搞怪,但现在的她可是比读高职的时候更搞怪数倍。

    她拖着行李朝众人走去,泡茶的邻居们全都抬头看着她一包括她父母,那专注的盯视,好像正在等待一个抽奖活动开奖似的。

    她决步走上前,高跟鞋踩上磨石子地时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她在茶桌前放开了行李箱,两臂热情的圈住离她最近的叶爸爸。

    “爸,我回来了。”

    在场的人均傻眼。

    “绮绮绮?”叶爸爸拉下女儿的手,吃惊瞪眼。

    “妈!”叶纹绮再转去抱旁边的母亲。

    “你你这是什么样子?”叶爸爸指着她的手在颤抖。

    女儿“妖魔鬼怪化”的能力又更升了好几等级呀!

    “很酷吧!”叶纹绮两手叉腰“我在英国都是这个样子的。”

    “呃啊绮绮,你回来度假啊?”问话的是开杂货店的胡妈妈。

    她看着她那可怕的样子,心想还好她女儿纯朴得很,虽然平常出门也是会上妆戴假睫毛,至少两只眼睛不会画得像熊猫

    “我要搬回来了,我的行李应该明后夭就会到了。”叶纹绮宣布“我要在这里开美发院,提高镇上对时尚的品味,让每个人都变得fashion!”

    老人家们将她从头看到脚,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头上动刀!

    “对了,爸,我需要一支手机,跟我去办门号。”叶纹绮急道。

    “等你哥回来再带你去办。”他对那些3c用品不太懂,都交给儿子叶绍承去处理的。

    “我现在就要去办啦。”她催促“快啦,反正你也闲闲没事干,带人家去办门号啦!”

    “可是我就不懂那个。”不懂是要怎么办啦?

    “你带我去就好了,我不知道路。”她好几年没回来了,很多地方都陌生了“其他我来处理就好。”

    “喔喔好啦!”叶爸爸只好骑摩托车载着女儿到电信公司去买了手机跟办了个新门号。

    叶纹绮提着行李上三楼。

    她跟她哥哥叶绍承都住在三楼,三楼有两个房间,都是套房,前面是她哥哥的,后面则是她的房间。

    虽然她人不在,但是叶妈妈还是定时打扫房间,保持她回来随时可入住的状态。

    她一**坐上床,右手拿着新买的手机,左手伸到**后头的口袋内寻找冯毓文给她的纸条。

    她摸了好一会,都摸不到纸条,只摸到一张她在台南高铁站买咖啡给的发票。

    “奇怪了?”她扭转腰,但看不清楚口袋内的情景,她只好将短裤脱掉,将口袋拉开来。

    空的?!

    她将整个口袋翻过来,再三确定里头真的没纸条,连忙趴在地上寻找,一路爬向楼梯口,这时叶妈妈上楼来,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尖叫。

    “绮绮,你怎么没穿裤子?”

    “我有穿内裤啊!”谁说她没穿裤子的?

    “你、你这样会被人看到会很丢脸的!”

    “都自家人,又没关系。”她直起上半身“妈,你有没有捡到一张纸条?”

    “什么纸条?”叶妈妈快步走入叶纹绮的房间,将她扔在床上的短裤拿起来。

    “写着电话的纸条。”

    “把裤子穿上。”她将短裤递给女儿“我没看到什么纸条。”

    “哎哟,shit怎么会掉的!”她崩溃的喊。

    她几乎把整个家都翻遍了,还沿路走到电信公司去找,就是找不到那张薄薄的纸条。

    苦恼了一会,她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整个人跳起,奔进对门的哥哥房间,打开他桌上的电脑。

    “说不定网路可以找得到。”她急躁的等开机。

    说不定他会有facebook,twitter之类的,或者他工作的警察局有网页,他的名字会写在上面,她就可以找到跟他联络的方法

    电脑进入windows的开机画面,她拉起椅子正准备坐下,突然跳出一个要她输入密码的视窗。

    “还要密码?”叶纹绮骂了句脏话“电脑在自己家还要设什么密码?又不是要反攻大陆还要保密防谍!”她生气的碎碎念,冲下楼去询问母亲哥哥的手机号码,边上楼边打手机。

    手机通了。

    “喂,我叶绍承。”

    “喂,哥,我”

    手机被挂断了。

    “叶绍承,你干嘛挂我电话?”她哥真是令人火大。

    她狠狠的再按了一次通话键。

    通话后,她不等叶绍承回应就大声喊道“叶绍承,你干嘛挂我电话?”

    “你哪位?”叶绍承声音汾冷的。

    “我你妹妹叶纹绮啦!靠!对好久不见的妹妹是这种态度?没有兄妹情啦!”

    “绮绮?”叶绍承讶异的再看一眼视窗上的号码“你这应该不是英国那边的电话吧?”0九三四应该是中华电信的吧?

    “我人在台湾啊!”“你回来了?”在国外多年的妹妹终于想到要回来了?

    “对啦!今天回来的。”

    “我刚还以为是诈骗电话。”那种打来哭着说快被打死,要他汇钱的诈骗电话。

    “为什么是诈骗电话?”想想,她好像没时间听他解释“你先跟我说你电脑的密码,我要查东西。”

    叶绍承顿了一会才回“vu84so6mvo。”

    叶纹绮嘴巴张得老大“太复杂了,我记不起来。”

    “你会用注音输入法吗?”

    “我打中文就只会这个。”

    “那你用英数模式,在键盘上打夏南暄三个字,最后一个空白键不用按。”

    “喔,等我一下,我还没到你房间。”刚刚为了找纸条跑来跑去快把她累死了,所以现在爬楼梯的她是一阶一阶慢慢爬的。“咦?夏南煊?夏南煊是不是对面文具店的那个南暄姊姊?”

    “对啊。”他爽快承认。

    “为什么密码是南暄姊姊的名字?”

    “用女朋友的名字当密码很正常吧?”

    “啊?”她吃惊大叫“你们不是死对头吗?”她没记错吧?总不会她几年没回来就风云变色了。“哇靠,你们现在是化叔叔为伯伯握?酷啊!”“什么叔叔伯伯?”

    “就是从敌人变成朋友啦!”

    “化千戈为玉帛?”

    “喔,原来是化哥哥为伯伯。”

    叶绍承啼笑皆非“你要查什么资料?”

    “晚一点再跟你说。”她己经坐到电脑前了“bye-bye!”

    将手机放到一旁,在开机就自动连线的电脑上打开浏览器,输入那人的名字。

    她打了“毓”这字她可是印象深刻,又像每又像流“文”字更不用说,小学初级生都懂,不过他姓什么呢?

    她对他的名字印象太深刻,反而把姓给忘了。

    “马?何?”思考了一会,她决定放弃,只用“毓文”两字去搜寻。

    搜寻出来的结果将近一万个,她仔细而快速的盯着萤幕浏览一遍,好像没找到她要的答案。

    于是她又加入了“警察”两字,想想,又加入“彰化”

    搜寻出来的结果有几个是当警察的,她甚至还打了电话到警察局去,但都不是她要找的大块头。

    想想,他奶奶在彰化,不见得他人也在彰化啊!

    她真气!搭飞机的时候她干么一直在睡觉,昨晚在饭店也在睡觉,不然说不定就有足够的时间把他的家底整个翻出来了。

    都是可恶的时差害的!

    想了想,她舍弃“彰化”重新搜寻,遇到可能的就打电话过去问,可找到天都黑了,楼下母亲唤她下楼去吃饭,她还是没找到。

    吃完饭,她又继续搜寻,下班回家的叶绍承好奇的问她在干嘛,她回说她没空解释,埋头搜寻。

    叶绍承也不理她,下楼去找夏南暄约会,快十一点才回来,回来就把她赶回房间去。

    连着三日,她想尽了办法,打了上百通的电话,无奈就是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呜她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他了?

    回到家乡,最怀念的就是家乡小吃。这晚,她来到魏家的米糕摊,意外看到夏南玮也在摊子内,询问之下才知原来夏南玮竟然跟魏婕妤在一起!

    她果然离家太久了呀

    坐在店内的空位上,看到那两个人虽然忙碌的张罗,却也不忘偶尔交换亲昵的眼神与肢体碰触,她不由得好羡慕。

    原本,她也该有这样的男朋友陪在身边的,谁知一个不小心,就断了音讯,像小鸟一样飞飞飞飞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夏南玮端了她点的米糕跟排骨酥放上桌,见她一脸抑郁寡欢,免不了关心的询问“怎么了?是找店面不顺利?”

    他听闻叶纹绮回家乡来要开美发院,己托人打听哪有地点不错的店面要出租,可开店计画才开始就一脸郁闷,该不会烦心事多多吧?

    “不是,我爸说,健康街那边有个卖花的刚退租,我看那地点不错,这两天就要签约,并找人来设计装潢。”

    “那你干嘛一脸很烦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我要找个人找不到。”

    “什么人?”

    “一个警察。”

    “警察?”

    “一个叫毓文的警察,可能住在彰化或哪里,我都找不到”她候忽直起身“我听说你朋友很多,你有没有认识一个叫毓文的警察?”

    “你找那个人要干嘛?”

    “他是我男朋友啊!”“什么?”她才刚回来就有男朋友?

    “可是我不小心把他的电话弄丢了,他又不知道我的电话,我们就没法联络了,呜呜呜”

    “你说他哪里人?”希望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

    “彰化啊。”他奶奶在彰化,那他应该是彰化人吧

    “喔,那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你有认识叫毓文的警察?”

    “是有认识一个。”

    “真的吗?在哪?介绍我认识”她兴奋的想着说不定会是同一个。

    “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那个人不是好人。”夏南玮一脸嫌恶。

    “为什么?”

    “他小时候差点害死我姊姊。”

    “真的假的?”她大吃一惊。

    “而且他还绑架过你。”

    “绑架我?”

    “对啊,那个人小时候是小流氓,长大之后是国家流氓。”

    “可是我认识的那个毓文人很好很体贴,不是流氓。”

    “那一定是不同人。”他拍拍她的肩“还好、还好!”一点都不好,因为她找不到人啊!

    决定店面地址之后,她请了设计师替她设计装潢店面。

    她虽然很想做庞克风格,但设计师十分强势的阻止,因为那样的装演风格配上她这个老板娘本身的style,她敢保证在这乡下小镇,绝对不会有人来剪头发。

    “现在最吃香的还是日系的简约或低调奢华的那种,你想要搞个性派的话,等你做出名气再说。

    室内设计师卢之真就是当年叶纹绮读高一时,被她剪出狗啃发型的可怜白老鼠,所以面对叶纹绮的天马行空,她可是毫不客气将她直接扯落地面,接受现实。

    卢之真当年可能很没主见的让叶纹绮随意发挥,剪了一个让她被同学足足笑了一年的凄惨发型,故她个性变得很强势,绝不轻易妥协。

    不过叶纹绮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向自诩为天才,天才怎么可能生意不好,更何况她就是在英国做出成绩,存够钱,才有办法回家乡开店的耶。

    两方经过一星期时间的拉扯,最后叶纹绮稍稍让步,不让店内的庞克风格那么重,壁面全黑又一堆骼骸、金属炼条啥的像在夜店pub,不过要她走那么纯白日式简约,没门啦!

    店里铿铿锵锵的装潢起来,她所订购的仪器也一个一个送到,怎知,最贵的那台,都还没开机呢,就被偷了!

    然而,机器被偷都远比不上当她看到来办案的警察容貌还要让她来得shock!

    她几乎要以为她是作白日梦了,还是太想他了,才会把只要职业是警察的,体格一样高壮魁梧的,都当成是他了。

    可是那警察不知道为什么,视线都不落在她身上,也都不跟她四目相对,不跟她说话,一直在那边走来走去,好像是在找线索,但更像在避着她。

    而他的警察同仁喊他则是喊“石头”二字,而不是“毓文”——她猜那应该是绰号吧,应该没人名字叫“石头”的吧?

    可她不管怎么看,就觉得他是那个人没错!

    那摔角选手般的体格,粗犷突出、一见难忘的五官面貌,还有与外型超不搭,缓如流水般的温煦音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就是“毓文”没错啊!但他为什么不认她?

    还是说她真的认错人了,这世上真有个人也是警察,还长得跟他那么相像,从头发到脚底板都一模一样的?

    鬼扯啦!

    怎么可能!

    又不是双胞胎!

    可恶,她一定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毓文”!

    人中很长的警官问完话后,基于好奇心又问她该不会把所有的客人都剪成跟她一样的发型吧?

    呿!真是行外人才会问的问题,每个人适合的发型又不一样,更何况她是发型设计师,又不是戒严时期的台湾,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剪一样的发型啊!

    她撩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后,忽然有道灵光闪入脑海里,于是她说了“就好像你是警察,我绝对不会在你的后脑勺剃上fuck四个英文字的。”

    她边说边观察那个叫“石头”的警官反应。

    他不像其他人因此哈哈大笑,那吃了一惊的模样,像刚刚被颗苹果核噎到,还怎么都吐不出来!

    bingo!

    就是他!

    他可能误会她故意不跟他联络,所以在生她的气,所以才不理她的!

    哼,她怎么可能不跟他联络,她想死他了呀!

    她才想上前确认,警察他们却说要入屋查线索,于是她只好撩着性子在外头等待,脚底板不住的拍击地面,叶爸爸还要她别烦躁,给警察一点时间调查到底是谁偷了那台百万仪器。

    天知道她现在烦的不是仪器,而是人呀。

    终于,他们调查完了,也问了一些问题,作势要走了。

    她再不赶快确认,就来不及了。

    她迅速来到水果摊抓了五颗橘子,捧到他眼前。

    “你会杂耍吗?”

    那个人终于对上她的眼。

    快说会!快说快说!

    她在心底激烈的祈祷着。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是死寂的,静止不动的。

    终于,他拨乱了几乎快教人发狂的平静。

    “我会。”他拿过橘子,利落的在空中抛接。

    欣喜的热泪涌上眼眶,她迫不及待跳上他健壮的身躯,两脚直接圈住长腰,开心的喊“我终于找到你了!”

    然后,把她内心的狂喜,用力的、狠狠的吻入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