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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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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外面吻到房里,又从房里吻到床上,当秦素珏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被东方曜给吻得红肿不堪。

    彷佛要把那两年空白统统补回来,他真是卯足了劲来折腾她。

    秦素珏有心要把他推开,可孤寂了整整两年的情感,被他轻轻一撩拨,便不由自主的沦陷在他霸道的攻势之下。

    非常懂得看眼色的祥贵,早就将一干宫人等打发走了,小心翼翼的掩好房门,只留下两个宫娥待在门外等候差遣。

    宽敞柔软的龙床上,东方曜像是抓住今生至宝一样,轻轻托起她略显嫣红的脸颊。“素珏,我好想你。”

    这一声“想你”囊括了他整整两年的思念。

    秦素珏唇瓣微抖,内心纠结不已。

    在他说想念她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想念他?

    两人朝夕相处整整七年,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相互扶持,从青涩的少年一起长大成人,太多的风风雨雨,是他们手拉着手一起走过来的。

    身为天机老人最得意的弟子,她自幼便被师父赋予神圣的使命。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十五、六岁,有一天,师父突然带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俊俏少年来到她面前,说他叫东方曜,是北岳国的大皇子。

    因为东方曜的母亲被人指责是不祥的存在,她生下的三个皇子,也就成了魔鬼的化身,说是会给北岳国带来不幸。

    她不知道这种荒唐的言论究竟从何而来,当她结识东方曜的时候,正处于他人生的低潮时期。

    身为北岳大皇子,在朝中不但没有任何权势,反而还被他的亲生父亲视为眼中钉,想尽一切办法对他除之而后快。

    如履薄冰的东方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找上她师父,希望他可以帮助他扭转乾坤,推翻永炎帝,登基为帝。

    当时的北岳局势动乱,已经年过半百的永炎帝接连做了很多荒唐胡涂事,误信佞臣、杀害忠良,天灾人祸不断,永炎帝却只顾着享乐,弃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永炎帝终于激怒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更有不少官员恨不得将昏君的人头一刀砍下。

    而当时已满十七岁的东方曜原可以大皇子的身分被册封为太子,可永炎帝对他极为排斥,甚至暗中派了不少杀手,准备了结他的性命。

    师父于心不忍,遂在他求助之时,将他带在身边保护着。

    师父有心扶他登上帝位,可那时他老人家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

    于是,师父便私下拉着她的手说:“普天之下,只有你的本事可以与为师相抗衡,有能力助大皇子登上帝位。不过大皇子并非外表那般忠厚可亲,在复杂的深宫中成长,长年接触的都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所占满。

    “为师替他卜过一卦,他的确是帝星转世,可此人性子凉薄、偏执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师同情他的遭遇,也因为天命不可违才决定帮他。但珏儿,为师并不想为难你,若你不想陪在他身边助他完成夺位大业,便隐姓埋名,独自下山,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自幼便被丢弃河边、无父无母的她,是师父将她抚养长大,那些年里,一直在太华山上向师父学习各种谋略武术。

    她原本对东方曜这个人没有好感,也对所谓的权势之争毫无兴趣。可是当她目睹了那站在梧桐树下的落寞身影时,不由得对他产生几分同情。

    就这样,她答应帮他夺位,在师父过世后的七年里,始终寸步不离的陪在曜的身边,一点点、一步步的,帮他壮大势力。

    与他相处的过程中,由于年纪相仿,两人逐渐对彼此产生爱慕之意,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为他所沦陷。

    直到两年前—

    楚子默,她的大师兄,同时也是北岳国赫赫有名的兵马大将军。

    小小年纪便征战沙场,为北岳国立下汗马功劳,亦是永炎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子楚曼儿的兄长。

    当年楚曼儿入宫为妃之后,没过几年便怀有龙种。

    时值曜暗中培植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与朝廷形成对立局面。

    永炎帝不甘心自己的皇权遭到威胁,便私下和她大师兄达成协议,只要他能击溃东方曜,待楚曼儿肚里的皇子出生,便立刻册封其为太子,立楚曼儿为皇后,一旦他驾崩,大师兄便是摄政王,亲自辅佐小太子上朝听政。

    在巨大权力的诱惑之下,大师兄便同意了永炎帝的条件,暗中调集兵马,誓将大皇子赶尽杀绝。

    可刚强如铁的大师兄,其实有个软肋,就是她秦素珏。

    两人有着同门情谊,楚子默对她一向爱护有加,就算后来人已经艺成下山,仍然时常写信给她,但他大概万万也没想到她会成了东方曜的军师,和他打对台。

    在这场必系复杂的对决之中,一向善用计谋的曜,为了将自己眼前最大的那颗绊脚石搬开,不惜利用她。

    在大师兄生辰之际,她送了一支玉箫到楚将军府。

    那份礼物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一向爱箫成痴的大师兄而言,却是天下间最难得的宝贝,尤其那还是她亲自送去的礼物,他更是爱不释手。

    尽管他们立场对立,但那是各为其主,并不影响他们的私人情谊,她和楚子默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那玉箫被曜事先淬上剧毒,北岳一代大将军,就这么惨死在对师妹的信任之下。

    大师兄的猝死,预言着曜最终的胜利。

    永炎帝少了唯一可以与大皇子一派抗衡的武将,帝位岌岌可危。

    就这样,排除万难的曜带兵领将,一路杀进皇宫,将怀有身孕的楚曼儿关进冷宫活活饿死。至于曾经亲手杀死他母后的永炎帝,也被他关进地牢,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在自己面前。

    至此,她才真正体悟到师父说过的话,曜的内心确实早就被仇恨占满,心性凉薄到了极点,就算亲眼看着至亲死在眼前,也不见他流露出半点伤心的表情,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与他同甘共苦、祸福与共的她,也不顾念的加以利用

    秦素珏无奈轻叹一声,却被耳力极好的东方曜听到了。

    他知道素珏恨他,恨他当年利用楚子默对她的不设防,毒杀了对方。

    可是楚子默辞世之后,素珏却丝毫没责怪过他,仍旧像往常那般,默默陪在他的身边,帮他策划一切,使尽浑身解数的助他登上想要的帝位。

    直到他登基的那一天,这世上唯一让他狠不下心的女人,却选择了留书出走。

    被她遗弃整整两年,他再也承受不住思念的煎熬,不惜使出苦肉计,逼她回到他身边。

    痴痴看着眼前日夜期盼的容颜,东方曜轻轻将脸颊贴向她的胸口,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小声道:“素珏,我知道你恨我当年利用你害死楚子默,可你已经惩罚我两年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留在我身边,让我慢慢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好不好?”

    她摇头“我没有怪过你,就算当年你不杀死大师兄,有朝一日,他为了楚家的利益,也一定会对你赶尽杀绝的,谁是谁非,上天自有定数,你和大师兄之间,终究有个人是要死的。”

    “可你却不肯原谅我。”

    “不,我不肯原谅的,是我自己。”

    虽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大师兄的死,终究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就算明知道那是无法改变的命数,她依然无法真正的释怀,去接受曜对她的爱意。

    或许人本身就充满矛盾吧,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在无法接受他情义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逃离,避免内心罪恶感横生。

    两年的分离,已经慢慢冲淡当年的记忆,唯一还留在心头的,只是一道可以触摸得到的疤痕。

    “听说你和三王爷之间闹不和,还在他的婚宴上,被他刺成重伤”

    东方曜慢慢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伤处,微微一按,殷红鲜血便透过薄薄衣裳渗出。

    秦素珏大惊,忙不迭的抽回手,一把掀开他的衣袍。

    只见肋骨处有一道刺目的刀伤,血肉模糊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她眼中盈满疼惜,又想起之前祥贵和他的对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懊恼道:“你受伤也有些日子了吧,怎么不让太医替你处理?”

    东方曜轻轻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在你不肯露面之前,我是不会让这伤口复元的。”

    “曜,你这么做,我很生气。”

    那一声曜,让东方曜的脸上染满笑意,不顾身上的伤口还痛着,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素珏,我好怀念,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和你朝夕相对的日子,我宁愿放弃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清晨醒来时,折腾了自己一整晚的男人已经上朝去了。

    回想起昨夜的缠绵情事,秦素珏的耳根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虽然这并非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情事,可阔别两年,再加上对彼此过浓的思念,昨天夜里,闹得实在是有些不象话。

    始终守在偏殿的宫娥听到内室传来声音,便踩着轻盈小碎步,轻轻撩开珠帘,双膝一屈,给她行了个大礼。

    “娘娘您醒啦?万岁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待娘娘醒来之后,由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若是您肚子饿了,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替您做些合胃口的早膳过来。”

    这宫娥不愧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小小年纪口齿伶俐,模样也十分讨喜。

    只不过习惯自由生活的秦素珏,却对她一口一个奴婢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起来吧,我这人一向不习惯宫里的规矩,下次见了我,不必跪来跪去的,看着怪别扭的。”

    闻言,那宫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秦素珏贵为一朝皇后,居然如此不拘小节好说话。

    不过娘娘嘴里虽然说着不必多礼,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随便放肆。

    乖乖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笑道:“娘娘久未回宫,一时间对宫中的规矩可能有些不适应,奴婢想,等娘娘再住些时候,便会慢慢习惯了。”

    秦素珏觉得这宫娥极为善解人意,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娇喜,一年前被祥公公派到万岁爷身边伺候。”说话间,瞧见娘娘起身,似乎在找衣裳穿,她盈盈一笑,朗声道:“娘娘您别找了,您昨天晚上穿的那套夜行衣已经被万岁爷让人给扔了。”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又四下瞧了瞧,无奈地说:“既然他把我的衣裳给扔了,那我以后穿什么?”

    娇喜粲然一笑,转身从柜里取出几套做工繁复、布料名贵的衣裳,恭恭敬敬的捧到她面前。“您不在宫里的日子,每年邻国送来上好丝绸,万岁爷都会叫宫里的裁缝,按照您的尺寸,为您裁制几套衣裳备着。”

    将几件衣裳一一摆到她面前,颜色各有不同,款式也各有千秋。

    “娘娘,这几套都是今年年初时做的,样式比较新颖,颜色也好看,万岁爷上早朝前特意吩咐奴婢,待您醒来后,就把它们拿给娘娘亲自挑选,若您特别喜欢哪个款式,万岁爷说,再让裁缝按那个款式替您多裁几套。”

    秦素珏心头一堵,为东方曜在她不在他身边时还能如此挂念着自己,而感到一阵酸涩。

    眼前这几件衣裳的颜色都很素雅,只是做工太过精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裳。

    “娘娘您瞧,这件鹅黄色的如何?当初在做这件衣裳的时候,万岁爷就说娘娘肯定会喜欢,因为娘娘皮肤白皙,长得又天香国色,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但鹅黄色特别能把娘娘的高贵气质显露出来。”

    她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了。“你们万岁爷日理万机,哪有多余时间操心这些琐碎事情?”

    娇喜急忙表示“这娘娘可就大错特错了,您不在皇宫的这两年,但凡有什么节日庆典,万岁爷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您。而且平日里万岁爷若是得了什么宝贝,也都保存起来,心心念念着,待有朝一日娘娘肯回宫,就把那些宝贝都拿出来送给娘娘挑选。”

    秦素珏听得面红耳赤。那男人还真是不怕人说闲话,连这种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由自主的拎起那件鹅黄色衣裳细细打量,不但做工精细,就连款式也高贵大方,华美绝伦。

    “娘娘,奴婢伺候您穿衣吧,待会万岁爷下朝,看到您穿上这身衣裳,肯定会很开心的。”说着,娇喜轻巧的将衣裳展开,小心翼翼的服侍她穿上。

    她原就生得高贵淡雅,加上自幼与天机老人学了不少本领,比起寻常女子,少了一分娇柔,多了几分睿智,那鹅黄色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容貌秀丽,高贵大方。

    娇喜不由得叹道:“难怪万岁爷这两年来,日日夜夜的想念着娘娘,在奴婢看来,这天下间的女子就算全加在一起,也不及娘娘这般高贵又有气质。”

    原本就活泼机灵的她,再加上娘娘又是个和善可亲的女子,让她忍不住想要多亲近她几分。

    “娘娘可知道,当初万岁爷刚刚即位的时候,朝中有不少大臣想着要将自家的闺女送进宫来,可是万岁爷却始终遵守当年的誓言,此一生,除了娘娘,再不娶第二个女子入宫为妃。要奴婢说,能得皇上的钟爱和长情,娘娘可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秦素珏闻言,心头一乱。

    她自是知道当年曜的许诺,不过亲耳听到他身边伺候的人这么说,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感动。

    无事可做实在不习惯宫中生活的她,在娇喜的提议下,来到御花园赏花。

    现在正值夏季,御花园里有一座亭子,四周种满牡丹花,御赐名牡丹亭,旁边还建了一个荷花池,池里除了洁白的荷花外,还养了不少色彩缤纷的锦鲤。

    朝明宫里伺候的宫娥太监不下数十人,秦素珏自然不习惯被那么一大群人跟着,可娇喜却怕她途中有什么需求和吩咐,仍是叫了一个手脚利落的小太监随侍。

    所以说宫里的规矩就是多如牛毛,这对不拘小节的她来说,还真是麻烦透顶。

    她也知道曜之所以会差人步步紧跟着自己,是怕她趁他不备之时又偷偷溜走。

    这回他施苦肉计把她引回皇宫,摆明不准备再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可一想到当年大师兄惨死的原由,就算嘴上再怎么说不在意,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站在曜的立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没有退路,为了登上皇位,他必须不惜一切手段。

    可站在她的立场,被心爱的男人利用,就算理智上知道对方没有错,成大事本该不拘小节,情感上却难以接受。

    内心纠结着,也失了几分兴致。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身影突然从牡丹亭的方向小跑步过来,在秦素珏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一头跪倒在她的面前。

    “皇后娘娘,奴婢斗胆冒犯,惊扰凤驾还请恕罪,不过奴婢实在是事出有因,求皇后娘娘替奴婢做主。”

    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口条分明,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到底因何跑来要自己为她做主?

    秦素珏吓了一跳。她回宫才两天,对宫里情况毫无概念不说,虽然贵为皇后,可自被册封那天起,没尽饼半点责任,眼前这情景教她有些无措。

    见一旁小太监就要将对方架开,她摆手制止了他,看着那宫娥,慢条斯理地吩咐“有什么事你起来再说。”她真的很不习惯宫里跪来跪去的规矩,硬邦邦的石板路这么跪在上面,膝盖不疼吗?

    那宫娥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不敢起来答话,您就让奴婢跪着吧。”

    “你有什么罪?”她实在是被这丫头给搞迷糊了。

    那宫娥哭哭啼啼的“北岳人都知道,当年万岁爷登基时曾昭告天下,今生只娶娘娘一人,不纳其他女子入宫,自然不会让娘娘以外的女子有机会怀上龙种,可是”她双手抚向自己的小肮“那日万岁爷突然喝多了,误把奴婢当成娘娘,半夜里,便拉着奴婢上了龙床,奴婢不敢反抗,就这么献出清白的身子。”

    这下不但秦素珏楞了,就连娇喜和小太监也不由得一呆。

    那宫娥咬咬唇继续道:“奴婢命贱,又知万岁爷心里只有娘娘一人,本也认命不敢声张,谁知道过了不久,奴婢发现自己居然怀了万岁爷的骨肉。这可是龙种,奴婢既不忍心更没有那个胆子打掉他,日日夜夜我们骨肉相连,奴婢更是不舍了。

    “可是奴婢很害怕万岁爷一旦知道这件事后,会赐鸠酒一杯了结奴婢的性命,所以奴婢才壮着胆子来求娘娘,求娘娘看在奴婢肚里孩儿的分上,救救奴婢这一命吧。”

    说完,她一头重重磕了下去,声音响亮,震得秦素珏心头大乱。

    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刚刚看清对方是谁,一条长腿已经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娥踹了过去。

    秦素珏一把将来人拦住,及时保住那宫娥,而来人正是东方曜。

    刚刚下朝,就接到暗卫的报告,说御花园里有人跑到皇后面前大说是非。

    在他的心里,天大地大,都不如心爱的女人大。好不容易施苦肉计把人给逼回来,若是再出什么差池,他不介意拿全天下人的命来陪葬。

    于是他急忙赶到御花园,还没靠近就把那宫娥的话听个清清楚楚,当即气涌心头,恨不能一脚把那胡说八道的奴才活活踢死。

    见圣上亲临,那宫娥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整个人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秦素珏暗恼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心点,她的肚子里可是怀了你的骨肉。”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东方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阴狠的瞪着那个瑟缩的宫娥,强忍住把她撕碎的欲望,狞笑着问:“你倒是给朕说说,朕什么时候借酒醉之时,将你强行占有了?”

    那宫娥吓得不敢吭声,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偏偏她越是这样,东方曜的脸色便越是铁青。

    秦素珏见他气得眼睛赤红,不禁隔着衣袖,一把握住他的手,适时安抚,这才让盛怒中的他暂时冷静下来。

    他反手重重回握,凝望着她的眼底全是委屈,好像在说--我没有背叛过你,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冤枉我。

    见状,秦素珏淡淡笑了笑,缓步走到那宫娥面前,伸出手,柔声道:“既然怀了皇上的孩子,就别跪着了,地上凉,小心伤了身子,若让肚里的宝宝落下什么病谤,那可就真是罪过了。”

    东方曜听了这话,脸色更不好。

    可秦素珏却朝他摇摇头,不让他讲话,他只能压下满心的不满,冷着俊容,居高临下的瞪着那胆敢冤枉他的死丫头。

    跪在地上的宫娥一时间有些不解,不过看到皇后递过来的那只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搭上,傻傻的被她扶了起来。

    秦素珏却像对待自家妹子一样,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和蔼的问:“已经几个月了?”

    “回回娘娘,已经两个月零七天。”

    “平日里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目前还好,没有害喜的情况发生。”

    “那你还记得,两个月零七天之前,和皇上是在哪里发生关系的?”

    宫娥脸色一红,不敢抬头去看眯着眼瞪她的万岁爷,只能呐呐道:“就就在万岁爷的寝宫里。”

    “噢?你平日在哪当差?”

    “奴婢是御膳房的,那天皇上多贪了几杯,夜里肚子饿了,便命人准备宵夜,奴婢送膳到皇上寝宫,结果”她没有再说下去,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东方曜紧握着双拳,脑中充斥着把这胡说八道的贱人活活捏死的想法。

    秦素珏却不急不恼,微微一笑“那你还记得两个月零七天前,替皇上送去的宵夜都是些什么吗?”

    “呃,就是万岁爷平日里喜欢吃的那些。”

    “比如说?”

    宫娥被问得面红耳赤,不安的绞着衣袖,半晌后,才小声答复“有瘦肉粥、海参汤,还有两道助于消化的素菜。”

    听到这里,秦素珏笑得更加迷人了,她拉着宫娥的手慢条斯理道:“如果你真是御膳房的宫娥,就应该知道当今皇上从来不吃海参,因为他对海参过敏,别说是吃,就算是闻,身上也会起红疹。”

    不理会对方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她继续说:“这位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冤枉皇上玷污了你的清白,但我相信你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苦衷。”

    闻言,那宫娥吓得一头跪倒在地,嗓音颤抖道:“娘娘饶命,皇上饶命”

    东方曜阴狠一笑“终于编不下去了吗?既然这样,还是给朕从实招来,你为何要在皇后的面前冤枉朕?”

    宫娥紧紧闭着嘴,就是不肯说。

    “好,你不说就算了。”他眼底绽放寒光,对两旁下令“来人,把她绑了,拖下去乱棍打死。”

    没等御林军架起那宫娥,秦素珏已经将人拦下来。

    她直望进东方曜的眼底,朝他摇了摇头。“虽然她是宫里的婢女,可也是人生父母养,或许她不说,是真的有她的苦衷,你身为一代明君,又何苦为难一个姑娘家?”

    说着,她上前拉住他的手,笑道:“就这么算了吧,我突然有些饿,你陪我一起用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