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夜夫凄 下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夏鼎天早年是没钱又没势的乡下孩子,一个人只身到台北打拼,算是满有志气的年轻人。

    一场商务聚会中,他遇到一位谈吐有物的富家千金,立即惊为天人地陷入长达三年的追求,最后才成功地掳获佳人芳心。

    婚后小俩口过了一段浓情蜜意的幸福生活,夫妻俩的感情日益增温,常常形影不离的令人称羡。

    在老丈人的资助下,他成立收购土地、建屋自售的“鼎天建设”将小榜局的公寓规划成高级社区,以及大坪数豪宅,短短数年间窜升为建筑业的龙头。

    但就在他意气风发之际,爆出他有婚外情,不仅置屋养着小老婆,还已经育有一子,让被蒙在鼓里的元配顿时梦碎,痛不欲生。

    这人是他夏仲夜的父亲,也是他在这世上最痛恨的人!案亲的背叛戳破了幸福假象,让他从此不相信真爱的存在。

    “什么也别问,我一句也不会回答。”那个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巴不得他一身病痛,不得解脱。

    翦翦水瞳轻眨,浮起淡淡了悟。“我还没开口,你晓得我要问什么?”

    “哼!除了刚才那件事外,你还能问什么?”那是他心底最深层的伤疤,谁也碰触不得。

    赵潆青失笑地握起他厚实大掌,与他十指交扣。“不,我是想问,令你重伤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是人为因素还是意外?”

    她不提不代表她不在意,是因为她知道他有处理能力,不需要假手他人!

    夏仲夜讶然,语气转柔“我以为你见不惯我疏离的态度,对待手足之情比陌生人还不如。”

    螓首轻摇,她拉着他走向医院门口的小庭院,坐在花圃旁的石椅赏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家的家务事我上不了心,也没本事去管。”

    “车祸的起因是煞车失灵,警方给我的报告是煞车线弹性疲乏,造成轮胎打滑撞上山壁的失控。”完美的报告书,找不到一丝破绽。

    “但是你不相信,私下自行调查,你发现事情并不单纯。”零件故障的机率有多高,大家心理有数。

    他开的是定期保养的好车,在安全性上优于一般车辆,不太可能发生机组零件故障的问题。

    那么便是有人动了手脚,有意让驾驶者从人间消失。

    他和谁结仇,谁又容不下他,他若出了事,又有谁能得到好处。

    有嫌疑的就那几个,凶手是谁其实呼之欲出,就看查不查了。

    不过从她经手的数百件刑案看来,越是单纯的案子越不简单,其中暗藏玄机,太过明显的因素反而启人疑窦。

    “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内容不实的结论?”他没有宽恕别人的雅量,该查的事一定追查到底。

    赵潆青蛾眉一颦。“那你查到什么,你还有没有立即性的危险?若我早认识你几个月,就能帮你查明真相。”

    同样的事她不希望再发生,她怕自己不一定能及时助他脱险。

    这一次源于祖母的牵引,她才能走入他梦中,适时地伸出援手,阻止女鬼的纠缠,他方才安然脱困。

    可是对方若执意置他于死地,那是防不胜防的。

    “赵小姐,赵法医,你忘了我还在生你的气吗?居然有心思转到其他话题。”夏仲夜冷着脸,不悦地眯起黑瞳。

    “生我的气”她喔了一声,失笑他的小心眼。“其实我是为了你好,避免日后徒生麻烦,何况你也讨厌跟人走得太近。”

    “不包括你的家人。”他冷着声申明。

    将头往他肩膀一靠,舒服地挪了挪位置。“对你而言,她们和陌生人没两样,而且我家的女人跟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你肯定受不了。”

    他一定会青筋跳动的大吼,叫所有人闭嘴。

    “那是我该处理的情绪,与你该不该藏起我这事不能混为一谈,你让我觉得被蔑视了。”好像他们只能暗着往来,无法摊在太阳底下。

    这种不得见光的感觉相当恼人,比吃了黄连还苦闷。

    她笑得好无奈。“自身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却拘泥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你真让我无言了,想劝你的话往肚里吞。”

    唉!他这轻重不分的个性,让她都要为他捏一把冷汗了。

    “和你的家人亲近不是小事,她们有认识我的必要。”他执意要拉近和她的距离,不容她逃避。

    夏仲夜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一再脱序的举动,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反常的现象越来越频繁,几乎变得连他也不认识自己。

    但他就是无法对她放手,每每她一有离去的念头,他便心生慌乱,似乎左胸的心脏被刨出一个大洞,空空荡荡。

    看着他固执的一面,爱他的心不免又痛了起来。“下回吧!有机会再谈。”

    “不用等下回,现在就可以转回医院,我探病。”他倏地起身,将忙得不可开交的公事暂放一旁。

    “不不必太急吧!我妈需要休息。”她差点咬到舌头,水灵双目瞪大如受惊的猫咪。

    “我不会耽误她太多时间,稍微拜会一下不致影响她的伤势。”他走得急,完全无视别人侧目的眼光。

    此时的夏仲夜压根不记得他还有一位温柔婉约的未婚妻,羽田晴子早让他抛诸脑后,他双眼只看得见一个名叫赵潆青的女法医,眼底、心中全让她娇妍身影给占满了。

    这还不是爱吗?

    偏偏不相信爱情的他明明深陷其中,却未曾正视自己心情,也不懂他的急切是源自对爱的不安,他在找寻别人的支持认同,使自己有安心的理由。

    “等一下,犯不着急于一时,此刻看我母亲,你似乎更应该去关心令尊的病情”父子亲情是天性,无法切割。

    一提到父亲,夏仲夜面色幽沉的顿足,浓目阴鸷。

    “多管闲事的人并不讨喜。”

    美目一转,显得清澈无辜。“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你有空关心我母亲,那对于养育你的父亲更不应该不闻不问!”

    “你是在教训我吗?”一触及他最难堪的痛处,英挺俊颜冷若冰霜。

    肩一耸,她微笑以对。“我有个疼我、爱我、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的好父亲,所以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在他生前没亲口对他说爸,我爱你,你是女儿们的骄傲。

    “不过,我也不会跟你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话,我经手许多被虐死的小孩案件,加害者都是他们的父母,只是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要的?你这么做,你母亲能够安心吗?”

    人生能有几次机会,只有在失去后才惊觉错过什么,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了?”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仍然无法轻易原谅父亲。

    赵潆青握紧他修长手指,侧首一笑。“说完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也只能提点,至于要怎么做,还是得由他自己决定。

    “可以走了吧!”他语气无起伏,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

    “没见过比你更猴急见女方家长的人,你不知道通常这种场合是论及婚嫁,男方准备提亲”他最好考虑清楚,别把自己推入坑里。

    “老婆。”夏仲夜反握她的手一下,眼神由浓黑转为明朗。

    “嗄?”冷不防一句亲昵称谓,让她愕然怔立。

    “你、很、聒、噪。”一说完,他薄唇轻扬。

    她眨了眨眼,大脑非常辛苦的消化传来的讯息,然后

    “老公,你让我心跳加快、肾上脾素激增,我必须称赞你一句:你是最可爱的混蛋!”

    “可爱?”黑眸眯起,冷光迸射。

    “可爱到让人想掐爆你的脑袋,这样的赞美词你满意吗?”她不崇尚暴力,但他是唯一例外的对象。

    见她笑不及眼的肃杀神色,夏仲夜挑起眉,顿感有趣的笑出声。“杀了我拿不到遗产,你得先嫁给我。”

    连他都难以置信自己会开起这种玩笑,但莫名的,他不但无一丝排斥感,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世了,她是他心中的第一顺位遗产继承人,他的财富可以保障她的生活,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而此刻盛怒中的她这般耀眼夺人,仿佛一颗金光璀璨的小太阳,瞬间照亮他心底的阴暗,让他有种想抱紧她的冲动,汲取她所有的光和热。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满脸错愕的女人。

    “等等等,很多人在看。”她的肋骨快被他抱断了。

    喘不过气来的赵潆青像缺氧的鱼,拼命张开嘴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她的心暖呼呼的,有丝温柔的悸动,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背。

    不论他是不是真心,那一句“求婚”确实撼动她心房,让她开心得想笑,微扬的嘴角发出无声的唇语“我愿意”

    “不要开口,让我再抱你一会。”他说时的语气带着宠溺,仿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静静的,赵潆青一脸恬静地任由他双臂轻拥,一句话也不说地感受两人的心意相通,她看见他的寂寞和渴爱,从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传到她的身体。

    须臾,他才松开手臂,以教人脸红的深邃眼神凝视她,轻轻落下一吻。

    “仲夜,你太卑鄙了,我好像又爱上你了。”她觉得太不公平了,他怎么能引诱她爱他。

    闻言,夏仲夜眼中迸出炽热光彩,黑得发亮的眼瞳流溢喜色,但是他随即脸色一变,震惊地扶住突然倒向他的女人。

    “潆青”

    “我我好痛,刚刚那个人用针头刺刺了我一下”头好晕,眼前的景物在旋转。

    就在刚才,一个压低帽檐的年轻男子戴着耳机,像是听着摇宾乐,身体跟着音乐左右摇摆,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谁知他走着走着竟朝她靠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臂上一划,接着快速走开。

    速度太快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连她本人也不晓得自己被袭击了,直到不寻常的抽痛传来,她才腿一软,发觉不对劲。

    “他用针头刺你?”夏仲夜面色难看地查看她手臂,霍地发现不仅有针孔,还有刀片划过、约一公分左右的伤口。

    “应应该不是针头,而是针筒注射,他将不明液体打入我体内”她的身体越来越重,无法动弹。

    他一听,将她拦腰抱起。“不许有事,听到吗?”

    神志渐渐昏沉的赵潆青听到他微带恐惧的咆声,心底笑开了,她用最后一丝气力抓紧他前襟。“找一位陈陈妙华医生,除了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包括护理人员”

    话才说完,她手一滑,垂落身侧。

    “潆青,赵潆青,你马上给我醒过来,不许昏迷,快醒来,我我不准你有事,撑下去”看着怀里渐呈苍白的娇颜,夏仲夜脸上浮起阵阵恐慌,他的从容镇定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害怕惊恐,他从不曾这么惊惶失措。

    陈妙华医生是吧!他会照她的意思找到那个人。

    没有迟疑的,他拔腿狂奔,途中撞倒一个清洁人员,推开挡路的志工,闪过五岁大的幼童,抓住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护士追问。

    “陈妙华医生在哪里?”

    当夏仲夜在医院焦急找人的同时,他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也出现一道曼丽身影,她衣着时尚,手提刚上市的樱桃红香奈儿包包,姿态优雅地推门而入。

    未经允许私自闯入,羽田晴子是少数几个敢造次的人,她总以为以自己的身份不需要通报,想来就来,拥有特权。

    因为她是这间办公室主人的未婚妻,未来的总裁夫人,将来“鼎天建设”也是她的。

    不过外表娇柔的她骨子里并不温顺,在富裕家庭中长大的千金仍有她的骄气在,眼高于顶的只肯和同阶层的上流人士往来。

    或者说,她看不起出卖劳力的工人,认为他们很脏、很臭、很粗俗,不配和出身高贵的她有交集,只能睡在脏乱的矮屋里。

    “羽田小姐,总裁真的不在,我没有故意隐瞒你。”眼见为实。

    打扮略显花枝招展的秘书神色不佳的说,她一个箭步上前,挡住继续往前走的羽田晴子,不让她碰触桌上任何一份攸关公司机密的文件。

    即使羽田晴子成了总裁夫人,若无总裁亲口许可,她还是照拦无误,因为公司文件不得外流,总裁不相信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包括秘书在内。

    “为什么他会不在?这时候,他不是通常会埋首公事中,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每回她来找他,看到他头顶的机会居多。

    “我不清楚,总裁的事不是我能过问的。”虽然她很想。周玉静心里微酸的想着。

    杏眸轻睐,一闪锐光。“你是他的秘书,怎能以一句不清楚推卸责任,安排总裁行程不是你分内工作?”

    “羽田小姐误会了,我负责的是文书上的处理、接听来电、过滤访客名单、帮总裁推掉不必要的应酬。”不喜曝光的上司向来低调,以不张扬为原则。

    “那他去了哪里总会交代一声吧!查出他的行踪。”她的语气带着高人一等的气焰,把秘书小姐当成高级女佣使唤。

    忍着气,周玉静陪笑地露出抱歉的表情。“总裁没吩咐,我不敢擅作主张。”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羽田晴子扬起甜美笑容,眼神却是冰冷如蛇目。

    “就算知道你是总裁未婚妻,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领的是总裁的薪水,他不许下属多嘴,我也就不便透露了。”她说得甚为无奈,好像真是尽忠职守的好员工。

    羽田晴子冷笑。“周秘书,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留你在他身边,不是因为你好用,而是你没有非分之想的机会。”

    凭她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敢作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简直是不自量力。

    闻言,她心口惊跳一下“工作场所不谈私人感情,这是总裁订下的规矩,我没胆明知故犯。”

    周玉静私心爱慕着容貌出众的上司,也不只一次幻想能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就算不是元配也甘愿。

    但是一句不谈“办公室恋情”马上打得她眼前一片黑,不管她付出多少,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全都化成一场空。

    其实她也想过辞职,看能不能有一偿夙愿的机会,可是不当秘书,她又怎么接近他。

    所以她内心深处嫉妒着名正言顺的羽田晴子,有意无意地刁难,因为顶着未婚妻头衔的名门千金是她望尘莫及的。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用不着我明说,不过给你个忠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有多余的心思,不切实际的梦少作为妙。”她把话讲白了,要周秘书好自为之,别觊觎高不可攀的男人。

    羽田晴子这番话带着警告意味,不留余地要人秤秤自己的斤两,贬低的意思十分明显,让人颜面无光。

    周玉静一时气不过,不禁想逞口头威风,重挫羽田晴子的锐气,便不假思索地说出“与其防我,你还不如紧迫盯人,我是不具威胁的小秘书,撼动不了你已定的名分,不过另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总裁为了她连班都不上了。”

    她羽田晴子不是唯一,所以用不着得意。

    “什么?”有这回事。

    她神情微变,提着名牌包包的手倏地一紧。

    “不信你去问周特助,他最明白一切啊!我怎么说出来了,总裁若晓得是我透露的,肯定会怪罪”周玉静佯装懊恼,心直口快地说出上司的秘密。

    “周特助也知道这件事?”原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他忙着没空见她是陪着别的女人。

    那张精心妆点的娇容微浮狠色,不易察觉的阴影飘至眼底。

    周玉静摇着头,表示不能多说。“抱歉了,羽田小姐,我还想保住堡作,你有疑虑不要问我。”

    不要问她蓦地,羽田晴子目光一利,听懂了她的暗示。不找怕丢了工作的秘书,那就是找对夏仲夜行踪了若指掌的周上锦。

    所以她打断开了一半的建案会议,仗着总裁未婚妻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将周特助带走,丝毫不觉行为有何可议之处。

    “女人?”周上锦看了眼心虚地站在远处的堂妹,当下了然她做了什么。

    他们的父亲是兄弟关系,当年先进鼎天建设的他在叔叔的请求下,堂妹才能经由他的引荐进入令人向往的大企业。

    不过他对堂妹的要求向来严厉,她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只能勤奋不懈,不能有一丝懈怠,军事化管理她在公司内的言行举止,所以她能升到总裁秘书一职,他功不可没。

    但是周玉静却恨死守着死规矩的堂哥,他管得太多令人生厌,而且胳臂肘往外弯、帮理不帮亲,怎么也不肯推波助澜,让她得到想要的男人。

    因此她才顺水推舟让羽田晴子找上堂哥,小小地报复他的不通情理。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怕我难过而瞒着我,我是明理的人,不会计较男人的逢场作戏。”她假意拭泪,做出强忍着心痛的受伤表情。

    “不论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全是恶意的中伤,总裁的为人你应深知,他从不浪费时间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羽田晴子抽噎着,泛泪欲滴“你是说没那个女人吗?有人刻意毁谤。”

    周上锦神情严肃地避重就轻。“你是总裁未婚妻,不应听信毫无根据的谣言,我相信美貌与才智兼俱的你能判断真伪。”

    其实他心中有个疑问,一向严峻的总裁还记得他有个订婚多年的未婚妻吗?他对她的关心远不及出现不到月余的赵法医。

    也许事情真有变动,他几乎可以预见将有一场风暴来袭。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许多,不过我找了他好些天,老是找不到人,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没有女人?真当她是无知的三岁小孩不成,听不出他模棱两可的回复。

    “总裁下南部看地。”他目光低垂,不与之对视。

    “是吗?”她扬唇轻笑,好似一朵红艳玫瑰瞬间绽放,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外表温婉美丽的羽田晴子,其实是淬了毒的响尾蛇,花纹斑斓却剧毒无比,轻咬一口便令人中毒,短时间内立即致命。

    她笑里藏刀,樱桃红的包包表面被她的指甲刮出一条条细痕,深浅不一的像她的内心狰狞不已,想着怎么搬开绊脚的石头。

    而在城市的某一处,也有个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艳丽女子,她的双眼狭小,眼角上勾,十足具有东方美的丹凤眼,邪媚而妖艳。

    她的年纪不大,三十岁上下,两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发鬓泛白的中年男人,他的两眼紧闭,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非常好命的,他一睡就是十年,不曾再醒来,呼吸平顺得仿佛在作一场永远也作不完的美梦。

    他是艳丽女子的父亲,她的最爱,她一生最崇拜的人。

    但是他只说了一句“他累了想去睡一觉”从此没再爬起来过。

    “拿到了吗?”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从暗处走出。“拿到了,你要的血液样本。”

    “那人呢?”

    他迟疑了一下,左脚右脚互换着,显得局促。“有个人及时扶住她,我无机可趁。”

    “悄悄的将一个人带走很困难吗?”药剂一注射,不省人事地任其摆布。

    “是不难呀!张博士,你下回可以去试试碰壁的感觉。”他埋怨着。多次穿上白袍乔装医生想闯入病房却被拦阻在门外,他比谁都呕。

    女子头一抬,将视线从双颊凹陷的中年男子脸上移至年轻男子身上,轻蔑地哼了一声“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