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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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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了惨了那个一度被她想通,又不晓得该不该继续“通”下去的想法,此刻正清清楚楚的浮印在她心房,告诉她这种感觉不是错觉,而是

    她喜欢他!而且恐怕要比一般的好感多很多,至少远超过她之前交往过的男生。他们会令她心跳加快,却不会让她有这种即使抛弃心跳也想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冲动——

    这念头才出现,她的双唇就被男人重重堵住!

    她正错愕,温润的舌尖便采入她的口,挑动怔愣的小舌,天翻地覆地吮弄、勾缠,仿佛要帮她更确定自己的心是为他而震撼,甚至整个人都是——

    她全身僵硬,大脑出现一片空白。

    他的“手段”却很柔软,简直像本能一样抚上她的胸脯,大胆揉握,恣意感受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线。

    她反射性地退缩,原因并非讨厌,而是讶异的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才惊觉自己对他的感觉不同一般,又发现自己也好喜欢他的亲吻和触碰

    这正常吗?她没有经历过这么“神速”的感情发展,在爱情观念上其实趋于保守,可是偏过上这个屡次“超速”令她的心跳和人生都濒临失控的男人——

    他将她压制身下,湿热的双唇开始转移阵地,由她的颈边往下吻,俯首于她胸前,耳鬓厮磨,再三流连。

    “真香”

    她香?

    不,她是醉,被他身上挥发的酒精醺得昏沉沉,身体热得像要往上飘升

    她有意识,但不能思考;她有自由,却推不开他

    新婚之夜,以她没有预期的方式降临。突来的肌肤之亲,将感情的芽苗催化成欲望的火种,烧得她几乎失去理智,只想飞蛾扑火,投向他狂野的怀抱

    今晚,她循着最原始的感觉,愿意成为假丈夫的真新娘。

    清晨七点,江春穗换着新衣下楼,向迎面而来的老管家问早,并在他的指引下走过长廊,来到面对泳池的落地窗。

    段培元就在那儿,窗外的湛蓝泳池里,矫健身影披着薄薄晨光,激起层层水花,像尾银鳞蚊龙徜徉在粼粼水波里,来来回回游了几趟,优雅上岸,拾起躺椅上的浴巾,擦拭湿透的身体。

    棒着一段距离,她望着男人英武挺拔的身影,却仿佛能看清楚他身上每滴水珠,自发梢滴落,滑过他俊挺的侧脸,落在宽阔臂膀,厚实胸膛,精实腰腹

    她略微失神,心儿发热,眼神痴迷,恋慕之情全写在那张红润娇憨的小脸上,掩藏不住一个女人面对心仪男人的自然反应,目光不是故意,而是非常不自觉跟随着那一道道健美阳刚的线条,直至裹住他臀部的黑色泳裤,当然也免不了会注意到前面那块”凸起”正与昨夜的记忆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息,脸颊热烘烘,手指下意识地抚着唇瓣,想起昨夜那个让人心醉的热吻,他的嘴唇就像着火一样贴着她

    “身材很好吧?”有个声音问。

    “嗯。”江春穗恍惚回答,以为那是自己的心声。

    “看看那身结实的肌肉,又紧又翘的**,修长结实的大腿啧啧,虽然是我生得好,但他自己也保养得真不错。”

    “对呀伯母!不——妈,早。”她笑着转头——乍然回神,连忙弯腰打招呼。天啊!她居然当着婆婆的面,对人家的儿子流口水,太丢人了!

    “早,别紧张,放轻松,我不会跟媳妇抢儿子,你尽管跟他恩爱些,用不着顾忌我。”何碧珠牵起媳妇的手,笑容仿佛在说“尽管拿去用,渣都不必留”

    “是,妈。”她腼腆微笑,其实不很清楚婆婆的真正用意,还猜想段母是否在取笑她看他看得太入神,连身边何时多了个人都不晓得。

    “不过,你们俩怎么都这么早起床,昨天没睡好吗?还是换了地方不习惯?”她和蔼可亲地关心,其实是很想问问他们昨晚到底有没有认真“做人”今天又不是假日,这对新婚夫妻怎么一早就起来游泳、散步,完全没有“累”的迹象?

    于是她一听管家说儿媳妇已经起床,立刻就过来想探探他们的相处情形。

    “不是,我本来就习惯早起,段——培元好像也是。”她紧急改称呼,语气也刻意放柔,但那娇媚如水的神态,却因提到心上人的名字而浑然天成。

    “但昨晚是洞房花烛夜呐,难道是他喝得太醉,进房就睡着了?”事关她含饴弄孙的未来,段母忍不住一再追问。从媳妇的表情和“早起”实在难以推论儿子昨夜的表现如何。

    “他是喝多了,不过也没有马上睡着”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的脸儿又是一阵嫣红,表情也跟着复杂起来。

    说真的,昨晚的情况实在有够“高潮迭起”本来在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又被他吻得昏天暗地之后,索性决定要豁出去,准备从“假戏”直升“真做”可是那个男人居然把她的衣服剥了一半,自己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大傻眼,错愕到极点,最后还不能不面对他不省人事的事实,老老实实地伺候他“归位”自己也累得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

    “所以,你们该做的一样都没少?”何碧珠愈问愈“切题”终于让媳妇那颗迟钝的脑袋开了窍,看出婆婆关心的重点在哪儿。

    “呃对算是”她含糊回应,一来是因为这问题尴尬,二来因为她的心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一丁点欺骗人的罪恶感,或者该说是一种微妙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跟那男人毫无干系的感觉。

    “真的?”

    “嗯”假的。她略微垂首,愈是想蒙混过去,心里那条真与假的虚线就愈是清晰可见,令她不只面对婆婆的逼问心虚,对于自己和段培元的关系也满怀感叹,突然好不满足于这种假面夫妻的现状。

    要是昨晚他们真的做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能有所突破,不会再停留在这种让人胸闷无力的表面关系,而是可以进阶发展成“表里如一”的一对?

    他自己也说过,两个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会怎样很难讲,这个“难讲”应该不限于肉体,也有可能是感情吧?

    如果她先向他表明这份好感怎么样?他有没有可能也会渐渐喜欢上她?甚至爱上她?未来和她

    唉,愈想愈多问号。江春穗心有千千结,不待婆婆继续“逼”下去,脑袋就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干么一大早就拉着我老婆问东问西?”段培元不知何时来到两个女人身后,身上随意披着一条浴巾,表情有些不高兴。

    “明天要住院了,没有东西要准备吗?”母亲明日下午就要先住院,准备接受隔天的脑部手术。他这个当儿子的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多少还是为母亲的病情感到忧心,但她自己却好像不当一回事,现在还有心情来关切儿子的新婚之夜过得怎样?

    “要准备什么!带我这颗脑袋去就行了,是死是活就交给上天决定。”何碧珠有些呕气,因为精明的儿子一来,她就不好对媳妇儿旁敲侧击了。

    “妈,您别这样说嘛,我和培元都会很担心的。”江春穗站出来缓和气氛,觉得他们母子的对话模式真令人提心吊胆,明明都是关心着对方,怎么说起话来却

    “刀光剑影”?

    “他担心?所以摆张臭脸给我看吗?那副样子哪有像个昨天才把心爱女人娶进门的新郎官,来讨债的还差不多。”段母话中有话地盯着儿子。

    江春穗听不懂,段培元可没低估过母亲的智商,也晓得如何做能让母亲“稍安勿躁”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折腾到大半夜,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他没继续回应母亲的话,只将视线一移,换了表情,对着新婚妻子微扬唇,极其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往粉颊上轻啄一下。

    他眼中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看得江春穗芳心悸动,明知作戏的成分居多,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开心,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唯有那个亲吻的热度留在她脸上加温,喜悦渗入心底。

    “我没关系。”她娇羞回应,桃腮微晕,神情完全像个刚过门的新嫁娘,眉目之间幸福洋溢,充满喜气。

    在正视内心的情意之后,他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是别具意义,愈看愈有love的滋味即使他是作假,但她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被心仪男人搂着、吻着的甜蜜。她很高兴自己能够脑袋清楚的感受到这些快乐,而非还模模糊糊地弄不清自己的感情。

    段培元回以一笑,望着那张娇若春花的脸蛋,心里的感觉其实比她想像的更为直接,亲昵的动作也不完全是在作戏给母亲看,而是有图利自己之嫌。

    他根本没在管她那脸惹人怜爱的神态是假还是真,总之他是喜欢的,甚至不能否认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着迷,因为他发现她总是能轻易掳获他的目光与注意力,无论身处菜市场或婚礼,她都是他的“焦点”一颦一笑,或是淘气、娇嗔,全都得以取悦他的心情,使他心神向往,魂牵梦萦,连在睡眠中都忘不了这个娇俏媚然的女子,妄想着她臣服于他身下,那千娇百媚的姿态

    他扯下肩上的浴巾,假装随意拎挂在腰间,事实上是防范强健的身体还留有太多没被运动消耗掉的精力,产生令人尴尬的“反应”就像今晨起床,见她毫无防备的躺在身旁,昨夜梦中那些与她亲密拥吻、恣意**的激情片段又再一次回流到他血液,烧热他的身体。

    熟睡中的她,岂会知道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对她出手,就怕轻举妄动会吓着她,于是宁愿选择自己跳到泳池里消耗掉比平日多三倍的运动量。

    方才见她神色紧张地面对母亲,他便立刻冲进屋来,担心她遭受半点为难,急着想替她解围。

    这份担忧和早先的体谅,完全不像他平时会有的“义举”更简单说,她不过是他雇来的“演员”面对母亲的试探和怀疑是她应尽的义务。至于上床,这点他们之前也说得很白,即使突然“动手”他都有把握让女人拒绝不了他,甚至在事后恳求他再来一次

    但,这女人就是这么无声无息地影响了他的心,使他产生这些前所未有的变化,自己也解释不来那种想特别善待她的感觉,仿佛对她的喜爱、怜惜,比什么都重要一些,不能随便忽略,否则就会反弹回来,伤了自己。

    这陌生的情绪,连他这个“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都觉得匪夷所思,还得花点时间确认自己对这女人的感觉究竟特别到何种程度,毕竟他们之间不是那种感觉不对就可以马上分手、划清界线的关系,所以他对她的心态更要谨慎,而非急着将她占为已有,像以往那般一下子便进展到肉体关系。

    “儿子,不怕感冒啊?”段母看他们小俩口望来望去,纠缠的视线浓到化不开,心里果然安心一些。但以儿子这副“凉快”的装扮站在长廊,待会儿恐怕会害家里的女佣打破一堆盘子。

    “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要问,我们就先上楼,待会儿下来吃早餐。”他转过头,唇角立刻不孝的下降三度,抿回一直线。然而搂住妻子的手倒是从没松开过,好像怕她一落单就会被母亲抓去“严刑逼供”护卫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