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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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相信谭曜怀就更不必说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大学时期一个暗恋他的小学妹?

    不自觉在心里松了口气,将玻璃杯送到唇边轻啜了一口。虽然就算方曼婕认出谭曜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

    “咦?”饮料下喉,骆雪雁低头吃惊注视着玻璃杯里的液体,她喝下了什么?

    看向桌面,她竟然拿错了杯子,刚刚拿来敬酒的这杯饮料是一开始有人倒给她的水果酒,虽然漆料尝试不高,但短短眨眼之间,却已足教她头晕目眩。

    她闭了下眼,放下杯子,赶紧收拾东西,对旁边的人低声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然后便站起身,隐忍着越来越严重的晕眩感,一步一步走向会场出口。

    “雪雁?”

    她身后忽然传来叫喊声,她有些困惑,那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很近,但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谭曜怀的,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在她恍惚的当口,谭曜怀已经追上她的脚步,担心的看着她“雪雁,你怎么了?还好吗?”

    他立刻察觉到她异样的脸色,皱眉“你喝酒了?”

    “我要回去。”她不想与他多浪费唇舌,浑身得只想立刻回去,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伸出去的手已经量不准距离。

    谭曜怀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然后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引来附近几桌宾客惊诧的眼光。

    虽然他已经尽量动作轻缓了,但仍是教她一阵晕眩,她闭着眼,紧抓住他的西装衣领,抗议显得非常薄弱“不”

    他大步走向会场门口,对她轻声低语“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平安送你回去。”

    就是他在,她才不放心呀而这便是骆雪雁最后的清楚意识。

    带骆雪雁回到她的住处,谭曜怀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再去关上进门时打开的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柔暖的灯光,然后他坐在床沿,眷恋的注视着她。

    她眉心微皱,他伸出手,在她头部穴道轻轻按摩,舒缓她的不适,顺便替她解开缠绑的发丝,云瀑似的长发在枕上迤逦开来,教他心动,他相信这样的画面就算要他看一辈子也是看不腻的。

    情牵意动,谭曜怀忍不住癌低头,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原本只是打算窃取一个吻就好,然而当四片唇瓣相贴,他立刻陷溺进她唇瓣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之中,无法自拔。

    他轻柔而迷恋的吮吻她的唇瓣,品尝这久违的芳甜滋味,恋恋不舍

    忽然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下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迷濛而困惑的看着他。

    他像是做坏事被当场逮到的小孩,动作顿止。

    骆雪雁目光焦距缓缓对到他脸上,然后就像昙花在月下绽放般,漾出一抹绝美的笑“是你”谭曜怀屏息,为她的笑,为她只因为他而绽放的笑颜与美丽,愣愣怔着,只有嘴巴像是有自主的意识,出声:“是我。”

    这状况简直跟她第一次喝醉酒的情形一模一样。

    她抬手,轻抚他的脸,眼眸忽然染进深浓的伤悲“可是你不可以爱上我你怎么可以爱上我呢?”

    他叹息“我也不知道,但就是爱上了。”

    “那怎么办?你可不可以不要爱我?”

    “那你爱我吗?”他反问。醉鬼的她明显坦诚许多,他希望能从醉酒的她口中问出她会那般断然拒绝他的原因。

    骆雪雁微启口,像是要回答,但又马上想到了什么而紧紧抿唇,眼眸依旧染着伤悲,轻语“不能说。”

    “为什么?”他轻抚她脸,诱哄似的低语。

    她轻摇头,摇去他热切浓烈的眼神,眼底闪过微微的困惑,像是对他的抚触产生了些许动摇,但依然坚持道:“不能说”

    谭曜怀温柔浅笑,轻吻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轻哄“告诉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

    她轻叹,闭上眼感受着他的轻抚,神情眷恋,但仍是坚定道:“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任何都不能说。”

    她隐含在语气里的痛苦教他心口微微揪紧,不想再勉强她“好好,不说不说,你不必说,我也不会再问。”

    她睁开眼,注视着他盈满温柔爱恋的眼眸,忽然将自己的手举到他面前“这是我的秘密,一辈子都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手表?”谭曜怀不解的看着她手上那只腕表。

    那是一只金属造型的复古式腕表,设计简约大方,但并不显眼,而且看起来有些旧了,以女表来说,表面有些大,他记得她好像总是戴着这只表,但他怎么想都无法理解这只表和她的神密有什么关系?

    骆雪雁很珍惜似的抚过表面“我一定会好好珍藏这个秘密一辈子的,真的,我做得到。”她略微急切的说着。

    他安抚道:“嗯,我相信你。”

    “所以不要爱我好不好?”

    他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但仍是为她的语气里的哀伤恳求感到叹息。

    “我们别谈这话题好吗?”他轻吻她的唇,试图转移注意力。

    “那我们要谈什么?”她回应他,双手环上他颈后,微启唇接受他的吻。他心一动,这女人真是太矛盾了,一方面要求他不要爱她,另一方面却又热情的接受他的抚触——当然,只在醉酒的状态下。

    “谈”他绵绵密密的亲吻她,直觉想到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

    “曜怀。”她毫不迟疑的轻唤。

    他心口微微紧缩“再叫一次。”

    “曜怀。”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再叫一次。”

    他始终记得她叫他名字的声音和语调,不是刻意记得,但就是忘不掉,而一旦忘不掉,就越来越时常想起,或许也只能趁这种难得的机会,才能听见她开口叫他的名字吧。

    “曜怀。”她启唇,捧住他的脸主动亲吻他,每叫一次他的名字就轻吻一次“曜怀、曜怀、曜怀”

    他心绪激荡,她如此坦率的热情教他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渴望,整个人覆上了她身子,热切的加深由她开始的这个吻。

    他火热的吮吻她的唇瓣,她切切回应,更教他心荡神驰,两人唇舌交缠,他大手滑下她身躯,旗袍的剪裁服帖的包裹着她的娇躯,他着迷的来回抚触她身段曲线的触感。

    “你今天穿这样真的很漂亮。”他绵绵吻至她耳垂,在她耳边低哑道。

    “你喜欢?”她轻问,眼眸已然迷离。

    “很喜欢。”

    她笑得醉人“你喜欢就好。”

    火热的湿吻沿着她颈项往下,解开她旗袍的领的纽扣,吻向她精致的锁骨小凹处。

    夜深人静,谭曜怀躺在床上,低头痴痴凝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始终没有半点睡意。

    他要了她好几次,直到她累极睡去,半是情不自禁,半是刻意,因为他不希望她继续提及不要他爱她的话题。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

    他忍不住又低头轻吻她额际,有些委屈的抱怨:“你难道不能看在我生平第一次对人动心的份上,不要对我这么严苛?”

    而且他现在还有另一个迫切的烦恼,她醒来之后很可能还是会忘记今晚的一切,说不定又会因此生气到掉泪,所以他必须赶紧想好说词,好平息她的情绪。

    不过任何解释她一定都不会接受吧?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肯定又会翻脸不认人,唉,真是报应。

    谭曜怀忽然注意到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复古的腕表静静服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他疑惑的轻抬起她的手到面前,仔细观察着那只表。

    表面上只有指针和数字,金属表带的样式简单,找不出半点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将她的手放回原位。

    也许只是具有某种纪念价值的手表,如果她不明说那背后的意义,他肯定无法得知她的秘密。

    但,如果秘密其实就藏在手表里面呢?

    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枕在脑后的手臂抽回来,轻手轻脚的解下她的腕表,半转身将手表移到床头灯下仔细观察起来。

    他左翻右翻,前看后看,还上下摇了摇听听有没有不一样的声音,但什么都没有,这只腕表平凡得就如同这世界上其他千百万只手表。

    谭曜怀不死心,动手转动手表侧面用来调整时间的旋钮,但只有指针被移动了。又翻过背面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银亮的金属表背上有一道微微下凹的痕迹,不像是刮伤的,很浅,不仔细看绝对不容易察觉,但应该是人工弄出来的,是打开表背更换电池用的吗?

    他想了下,决定打开看看,轻巧翻身下床,找了工具,一边小心翼翼的动手旋开,一边在心里想着,天啊,如果她的秘密真的藏在这表背里,那这女人藏东西的手段简直跟她的人一模一样,固执又绝对。

    花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将紧紧旋进表背的金属薄片打开,他看到了一张照片,很珍贵的镶嵌在表背里层。

    “咦?”就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照片中是一个男人?心头一股火气顿升。这男人是谁?怎么会是她的秘密?等等这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咦?

    咦咦咦?谭曜怀瞪大眼,震惊得差点失声叫了出来。照片中的人是是他自己?!天啊,真的是他!应该说,是大学时期的他。

    因为照片太小,人物的脸孔也有点模糊,所以他没有马上认出自己来,但,绝对没有错,真真确确就是他,他还记得照片里他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照片会是她的秘密?他记得雪雁的确跟他同一所大学,只是不同科系又不同年级,他对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她也从没特意将这层关系提出,那她怎么会如此珍惜的藏着他的照片?难道可是也许说不定然而话又说回来所以结论是

    她暗恋他?

    而且还暗恋了这么多年?

    思绪千回百转,最后他大胆做下这个推论,并且回想过往的记忆,这个假设极可能就是事实。

    那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爱意,而且还百般抗拒?明明她爱他,他也已经爱上了她。

    怔怔然的想了许久,想起她曾经说过“给人无谓的期待是最糟糕的温柔”这句话,思索着她抗拒他的原因直到他终于想通整件事的因果联系与未来他该努力的方向,夜已经很深了。

    他将金属片装回表背,将手表又戴回她手腕,躺回她身边。

    万般怜惜的将她拥进怀中,深深凝视她,他轻语:“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在莫名其妙之间就彻底破坏了我以往所建立起来的规则?连这最后一道埋藏许久的防线,都被你轻易的跨过去了你啊你,你教我如何能不爱你?我大概命中注定栽在你手上吧,不过,却是最幸福的陷溺。”

    谭曜怀温柔微笑,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闭上眼,进入甜美的梦乡。

    早晨,阳光洒进屋里,骆雪雁在尚未完全清醒之前,先是全身感觉到某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便困惑的睁开双眼醒了过来,然后瞬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