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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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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视线移回她腮若粉桃的小脸,点漆般的眸子充满欲望,他朝她深切一笑,眩得她无法思考,下一刻,他挺身进入她,突来的充实令她一颤,呻吟出声。

    他炽热的身子在她身上律动着,逐渐激切起来,一次比一次深入,不断的占有她,不断的要她,直到两人欲望皆到达顶点时,他才释放属于自己的种子。

    落下的种子是他的希望,明白自己再无任何方法能让她愿意活下,也没人能将她由他身边拉开,可若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与她的孩子,那情况将会不同,毕竟她如何忍心舍下亲生骨肉呢?

    这是他最后的手段,虽然阴险残酩,但绝对有效。

    “我说过您是骗子的吧,这时候您还想骗我吗?我让鬼婆婆为我配药,每日饮之,我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说。

    正**着白宫香屑的手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能看穿您的,您想什么我何尝不知,想我被孩子捆绑,为孩子而活,这是不可能的。”

    秦有菊错愕了。“你一”

    “骗子,都说您是骗子了,为何还想骗我?我被披着羊皮的狠骗久了,若还不知您是狠,那就太笨了”

    他咬牙切齿。原来她已防范他这点了!

    “我已经不能使用转寿术延寿,可你能,为什么你一”他骤然止声。

    这还用问吗?

    因为她不想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她重视人命胜过一切,因为他如果死了,她根本不想活!

    好了,这回他彻底绝望,欲哭也无泪了。

    蝉儿耐不过寒冬,生于秋,葬于冬。

    生命的消逝总是特别快,转眼不到五日便是他的大限。

    外头白雪纷飞,他不畏风寒,让人打开窗子欣赏雪景。

    秦有菊坐卧在软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

    “我说老三,还是关窗吧,外头寒气对你的身子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加重病情而已。”秦在松坐在他身侧说。

    他微笑,不在意的说:“不碍事的,我这破身子还差这点伤害吗?”

    可秦在松却嘻泪了。“你这身子都撑了这么久,怎么就撑不下去了,还是姚大夫已黔驴技穷,不如咱们再重金找别人试试?”

    “不用了,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命啊,小弟气数已尽,药石同效了。”

    秦在松闻言立即哭了出来。“咱们家是怎么了,老二失踪,老三你又病得要死了,就留我孤零零的守着秦家这个壳子,这算什么?老三,你别像老二一样绝情丢下我,这么着,大哥今后不花天酒地了,我将钱拿去做公德,捐地盖庙,济贫扶弱,多积些阴德为你添寿。”边说边挥泪。

    他感动在心。“大哥肯为我如此做,小弟真感谢了。”

    “感谢不必,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为你戒赌戒色,吃素都行,你多活几日不行吗?”

    他眼眶不由得红了,自从得知他生命将尽后,大哥彻底被激起手足之情,成天搬来不知哪儿寻来的秘方,让人煎煮给他喝,不然就是去庙里求来各式护身符让他挂上,瞧得出,大哥真的舍不得他。

    “大哥,这次公主的事多亏你担待了,是我对不住你。”他歉然道。

    鲍主粹死,皇上虽然未再责怪,但郡主与公主相继在秦府失常与陨落,这已让皇上对秦家的恩典不再,不时将大哥召去斥骂,结果大哥一反往常的胆小怕事,这回竟一肩担下皇上所有怨怒,无一丝抱怨,这点令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对大哥感到抱歉。

    “别说这些了,那哪是我担待的,是咱们秦家目前还掌控着白玫王朝的经济命脉,皇帝老子才不敢对咱们轻举妄动,要不然,大哥想担也担不了。”秦在松实话实说。

    秦有菊轻笑。“大哥也不必妄自菲薄,将来秦家就靠你了,而帮咱们家的那些主事们,个个是能人,你只要善用他们就能守成,若守得住,将来你与众多嫂子的生活不愁的。”

    听得出他是在交代后事,秦在松也不怕丑,眼泪鼻涕齐下。“我知道,过去我总仗着有老三和你,过得挥霍浪荡,可今后我会收敛的,因为大哥再没有兄弟可以依靠了,呜呜”

    他唱叹。“大哥得好好保重身子,你向来活得比我精彩,以后也要继续精彩下去。”

    “精彩什么,我再精彩也没你和二弟的能耐,大哥除了吃喝玩乐,样样不如你们。”

    “大哥,爹娘在世时,虽然老念你不长进,但那是因为二哥太能干了,相形之下,你便显得失色,其实你只是没自信,你若拿出魄力,咱们三兄弟就数你最适合当家。”二哥性格严厉,而自个儿又太过阴险不择手段,只有大哥是他们三人中性格最为圆融厚道的,他

    若肯振作,绝对比自个儿和二哥要干得更出色。

    只不过大哥一直瞧不清自己的能耐,一劲的想找人庇荫托付,才会落得今日一事无成,让人错觉他无能。

    秦在松激动的看着么弟。“好,有你老三这句话,大哥就是拚死也会保住秦家基业,你尽管放心好了。”被激起信心,他慷慨激昂的说。

    秦有菊笑着点头。“很高兴在有生之年能瞧见大哥有振作的时候。”

    闻言,秦在松揩泪道:“老三,大哥明白的,你最放心不下的是秋儿,大哥保证不会亏待她,会将她当成你的呜呜遗孀照顾的。”这声遗孀便是已断了过去对秋儿的想望,真心视秋儿为弟妹了。

    他抿笑不语,秋儿的事他想开了,她有自己的选择,也许随他之后去,痛苦会少些,其实已不需要任何人关照她了,可他没对大哥说什么,只是愧疚之后要劳大哥为他们一个一个的送终。

    这时候秋儿抱着几枝冬梅进来,见到她,秦在松泪一拭,立即起身。“秋儿来得正好,这小子不听话,天冷得要命偏要开窗,你劝劝他别逞强了,大大哥前头还有事忙先走了。”他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转身走了。

    秦在松走后,秋儿与床上的男人对视一笑。

    “大哥很可爱是不?”秦有菊问。

    “是啊,大爷本质是可爱的,但老是表现得让人头疼,不过这会,咱们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他。”她将手中刚摘下来的冬梅搁进花瓶里。

    “嗯咳咳”她回头见他又咳起来,往窗台走去,要关窗子。

    “别,我想再吹吹冷风,瞧瞧这雪景。”他阻止她。

    她手一顿,听他的没关窗。“还剩四天半吧。”

    “嗯。”他轻轻应声,怕见到一张回过身来的哭脸。

    “那就多瞧瞧吧,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大,雪花飞扬煞是好看。”意外的,面对他的是张令人移不开目光,如同春花般娇艳的笑颇。

    秦有菊一怔,有些痴了。

    “明儿个咱们到樱花园坐坐,就算下雪也去吧。”

    他喉结滚动了下。“好”她想重温当年吗?那好,他正好也想呢。

    秋儿走向他,蹲下身将小脸贴在他大腿上,安静的合上眼不说话了,似乎很享受这般气氛,有股淡淡的幸福滋味。

    他轻抚看她的发丝,双目盯向窗外的瑞雪,脸上也有丝丝安详。

    菊院一如既往般的寂静,不过雪依然狂下,眨眼间即淹没门槛。

    暮色中,秦有菊一身松绿锦袍,躺在门户大敞的屋里,寒风扬起床睡凌空飞舞着,空气里弥慢着一股不安的躁动。

    “二哥、二嫂终究赶不回来,我本想将你托付给他们的可你若坚持不久后随我去,那这托付也不重要了。”他淡色的唇角有抹笑意,神情飘忽,有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心惊。

    “之后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的,您一点也不用担心。”她硬咽道。

    “嗯,不过还是很可惜,最后没能见到他们一面我挺想念二哥的”他露出万分遗憾的表情。

    “他们总会来瞧您的。”她声音也幽远起来。

    “你是说,到我坟前来看我吗?呵呵,那也行”他脸上的死气越来越盛。

    “啊,秋儿,我仿佛又见到你在樱花树下侧转过头瞧我时的模样你喊我有梅。”他冼惚的说。

    她凝视他,脸上始终合着坚强的笑意,循着他的思绪,她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份感觉。

    少年躺在花瓣轻盈飘落的樱花树下,虽然脸色苍白得像是要死去,但问身的纯净光华犹如无尽的苍弯,美好得比樱花还要高贵出尘。

    她与他在纷飞的樱花雨下相遇,那时就情定彼此了吧

    “其实刚刚我也听到您喊我秋蝉儿了。”

    “原来你听到了,我还没病得糊涂,真有喊你。”

    盈盈大眼蒙上了一层重重的水雾,偏偏脸上的笑意一丝不灭。“是啊,您有喊我,我听得很清楚。”

    “呵呵,咳咳咳”他笑着咳嗽。

    秋儿由他怀里掏出一条洁白的锦帕,轻柔的抹去他溢出嘴角的血丝。

    他伸手握住她为他拭血的手,双眸深沉的望她。“秋儿,我很喜爱你的。”

    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屏住,然后眼里慢慢涌出莫名的光点。“我晓得的。”

    “晓得就好。”他放心的点头,额头略略往前,轻碰她的。“别为我伤心,我很快会去投胎的。”

    “好,我不伤心。”尽管晶莹的泪大滴大滴滚出,她仍是这么回答他。

    不忍见那泪珠滚动,他黑眸微暗上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后。”

    “没关系的,您不过是先走一步,不久我就赶上您了不过若能够,别急着投胎,等等我,来世我还是想与您一道。”

    “让我等啊好啊,但你慢慢来,多久我都等,别急别急”

    “嗯我不赶,您只管等我便是。”

    “好”他呼吸越来越轻,几乎快成受不到气息。

    “您睁眼好吗?这样我才知道您还在。”

    他颈子轻轻一晃,眼眸再度睁开,只是,眼神有几丝恍惚。“我还在还在的。”

    “三爷。”秋儿紧紧抓住他的手,深情不悔。

    秦有菊微笑了,细细碎碎晶莹的雪花伴随看风吹进屋里,雪花飘到他脸上,很快化去,成为湿润的水气。

    “真是的,我真不舍你啊”他在笑容中再次合上眼,而这回她感觉到他的于臂沉重垂下,霎时心一紧,恍惚间,她瞧见眼前有樱花飞舞,美得如人间仙境。

    “瞧,三爷您快瞧,寒冬飞花,多美,多美”

    但面前的人来动分毫,曾经的灿烂双目依旧紧闭。

    她莹白的脸庞淌出两行泪。“那您听到了吗?听,这因是秋蝉呜了,叫得多大声啊,秋蝉深冬未死,是吉兆,是吉兆”

    他连微笑也没有,只是静静躺着。

    “您没听到吗?莫非秋蝉未鸣,对了,蝉儿一入冬就会死,哪会鸣”她神态空洞,呢喃自语,脸颊缓缓地落在他胸口,那儿已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本来还能忍的悲伤,这一刻,悲!励自四面八方包围她,就像滚滚雪崩,瞬间崩垮她的心。

    她以为自己能承受,可当耳边听不到一丝心跳声,她的心也如让利剑贯穿般的绞痛。

    她心痛如绞,悲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