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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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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感到有种亲昵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婉儿轻声问他:“你几岁?”

    “二十。”他低下头,用石头将残火压灭,补充道:“年底满二十一。”

    “哦,你这么年轻武功就那么好,我也想象你一样。”

    “像我什么?当护卫?”他笑着逗她。

    “不,像你一样武功高强。”

    “没有那么高强。”他谦虚地说,也不忘鼓励她。“你也有很好的基础。”

    她气馁地说:“可是我的内力不够。”

    他笑了,觉得她真的很可爱,既要强,又有自知之明,于是指点道:“那就锻炼内力。你可以每晚睡觉前打坐,早上起床后扎马步,平时多爬山跑步,这都可以提高内力。”

    “真的这么简单吗?”她怀疑地说。

    他摇头。“一点都不简单,要每天坚持,一、两年后才能见到成果。”

    她信心满满地说:“我明天——不,今夜就开始,而且会每天坚持。”

    他并未把她的话当真,因为他还记得最初习武时,他可是在师傅的高压下被迫“坚持”的。现在想来,那时每天必做的功课很无趣,但确实有用。

    随后两人越聊越放松,郭逸海有着说不完的故事,而他俏皮的语气和英俊的笑容,总能在婉儿心情低落时,轻易地改变话题,让她快乐起来。

    两人一直聊到月色当空,郭逸海最先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来吧,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她快乐地将手放在他平张的大手上,与他手拉着手返回卫府。

    和离开时一样,他没有带她从大门进去,而是走到围墙外,越墙而入。

    “今天快乐吗?”在南苑外分手时,他问她。

    “是的,我很快乐,谢谢你,逸海!”她感激地拉着他的手,她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与他肢体碰触的感觉。

    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他眼睛一亮。“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喊我的名字呢。”

    她笑了,想起自己从见到他开始,真的是第一次喊他名字,不由难为情地说:“我想我今天对你多有失礼之处,请原谅我,平常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轻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理解。如果今天我对你有失礼的地方,也要请你恕罪,我平常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话让她笑出了声。“喔,我俩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是它使我们的言行举止失常。”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他凝视着她,喃喃地说。

    他的双眼明亮,在黑夜里彷佛两簇燃烧的火焰,让她的胸口暖暖的。

    今天,他给了她太多异样的感觉,而她相信确实有某样她尚不理解的东西存在于他们之间,不管那是什么,她都欢迎它的存在,因为它带给了她快乐。

    就是从那天起,婉儿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不再感到孤独,经常去找郭逸海,要他教她武功。

    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在大青树下见面,她告诉他当天的趣闻,他说之前所遇到的新奇事给她听,他们还给大青树取了个名字——“不老树”希望他们的友情像它一样,四季常青。

    在他们相识四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婉儿刚洗漱完,就听到窗外传来郭逸海的声音。

    凑近窗口一看,他正隔窗对她招手。“快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还没吃早饭。”

    “别着急,我会带你去吃。”

    她不再多问,匆忙跟翠云说了一声就跑出门,与他从侧门离开。

    “你今天怎么有空?”一走出卫府,她马上问他。

    他淡淡一笑。“我常常有空。每天除了去水寨,就是等你父亲的召唤,可你父亲不像武官,倒像闲文官,总是待在书房里,害我不是晒太阳就是打瞌睡,骨头都快变软了。我刚才跟他说要出去转转,他答应了,我才来找你。”

    “我父亲就是那样。”说到父亲,婉儿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别想了,反正你我都管不了他。”

    “是的,管不了。”她振作起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他神秘地对她微笑。

    他的笑容让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感到既兴奋又害羞,忙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因为他说会带她去吃早饭,因此她以为他会带她去集市,不料,他带着她直奔城外,而且走的是没有人走的山路。

    江边有不少船,当他带她走向一艘小船时,转身问她:“愿意跟我坐船吗?”

    看看拥挤的江边,她说:“如果今晚比剑时,你让我三招,我就愿意。”

    “没问题,我让你十招!”他爽快地答应。

    这么痛快?但她确信他不会食言而肥,于是满意地说:“好,我跟你坐船。”

    他满意地微笑。他当然会遵守承诺,而且他很想告诉她,无论是今夜还是过去许多个夜晚,每次比武他都有让她,可惜她除了剑术尚可,拳脚功夫太弱,与他实在没法比。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因为他得维护她的自尊心。

    船上的两个人,一看到他们,立刻对郭逸海笑道:“二少爷好,老夫人可想你咧。”

    “你们呢?你们都没人想我吗?”

    “当然想。”两人争先恐后地说:“可是这么多年,二少爷很少回家,我们哪里还敢想?”

    他们亲切地说着话,起舵升帆,当船驶出码头时,她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了。

    “逸海,你要带我去合欢岛,对吗?”她悄悄问他。

    “对。”他的脸不自在地红了,腼腆地说:“现在正是合欢花开的季节,我想带你去看看。”

    认识他这么久,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脸红,不由觉得可爱。

    难道他以为她不想跟他去吗?唉,真是个傻瓜,他该知道她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只要他肯带着她!

    见她不说话,郭逸海有点急了,盯着她的双眼问:“怎么了?你不想去吗?如果不想,我可以让船回去。”

    她“噗嗤”一声笑了,轻声道:“傻瓜!”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她笑得更加开心,踮起脚来,靠近他的耳朵说:“我说你是傻瓜,难道你真不知道,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

    说完,她往船头跑去,留下他独自站在那里傻笑。

    没有到过合欢岛的人,永远不知道它的美丽。

    婉儿好高兴他带她来,让她欣赏到这里与她的家乡和泉州城截然不同的风景。

    他们在了望塔前下船,缓缓走向主岛。

    她看着在朝阳下显得生机勃勃的岛屿,感到心情舒畅。这里有连绵不绝的山丘和潺潺涧流,盛开的合欢花与翠绿的松树交相辉映,彷佛一座美丽的花园。

    沿溪而上,她不时看到飞瀑峡谷,听到鸟啼虫鸣。

    在一个悬崖边,她看到一株盛开的合欢花探出山崖,禁不住伸手去摘,不料脚下岩石松动,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身体就被郭逸海强壮的胳膊抱住。

    “小心!”他将她从险境中带回。

    “这里好美!”她陶醉地看着他,快乐的笑意出现在她嫣红饱满的唇上。

    他俯视着她,黝黑的双眸紧盯着她。

    她感到口干舌燥,不由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他的眸光凝在了她的唇上,在她腰上的双臂,不自觉地施加了更多的压力,他的头低下,她情不自禁地扬起脸迎向他。然而,一只鸣叫的鸟儿飞过他们头顶,惊醒了他们。

    她看到他的头猛然抬起,脸上的激情消失,眼神恢复了平常的自然和快乐。

    “是的,合欢岛很美,你也很美。来吧,跟我来。”他轻柔地说,然后搂在她腰上的手松开,继续往前走。

    她感到失望。为何失望?她并不清楚,不过她的失望很快就得到了补偿。

    郭家人好客而热情,每一个人都热情地迎接郭逸海,也热情欢迎她。

    当看到郭老夫人见到久别的儿子时,所表现出来的激动心情,看到郭逸海像个孩子似的被母亲抱在怀里时,婉儿热泪盈眶。

    她没有享受过这样深浓的母爱,但她丝毫不嫉妒郭逸海,有的只是羡慕。

    而后,当郭逸海把她介绍给郭老夫人时,老夫人慈祥、赞赏的目光让她想起外祖母,如果不是郭逸海的小妹芙蓉及时闯进来,她恐怕无法控制满眶的泪水。

    她喜欢郭芙蓉,那个漂亮女孩虽然有点冲动,但非常善良。才听郭逸海说她没有吃早饭,郭老夫人和芙蓉立刻为她吩咐饭菜。而后,郭逸海被族人带走,她没有机会跟他说话,不过她并不寂寞,吃过饭后,芙蓉陪她在岛上玩,给她讲关于她的家族和她兄姊们的事情。

    经由芙蓉的口中,她了解了更多她所不了解的事,并且非常钦佩芙蓉的姊姊郭芙兰。

    芙兰只不过比她大两岁,可是不仅能处理岛务,还亲自带渔船出海捕捞。想到茫茫大海上的狂风巨浪和暗礁激流,她不由对那位无缘相见的女子深怀敬意。

    这次来合欢岛,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郭老夫人的识大体、明大义、忠于族人、热爱家庭,郭芙兰的不畏艰险、勇挑重担和郭芙蓉的开朗活泼、机智莽撞都令她刻骨铭心,也因此对自己这两年来一味沉浸在孤独悲伤中感到羞愧。她不能再那样生活,她要像郭家的女人那样,做无愧于生命的人。

    直到上船离岛时,她才见到郭逸海。

    “我喜欢你的家人。”在回到泉州,返回卫所的路上,她对他说。

    他则对她挑起了眉。“那是否包括我呢?”

    婉儿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听出他有所暗示,不由羞红了脸,悄声道:“如果你是郭家人。”

    郭逸海登时眉飞色舞,立刻充满期望地追问她。“我当然是郭家人,所以说,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她看着他,明白他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可她目前还没有勇气,给予他那个答案。

    对于男女情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尽管她崇拜他,欣赏他,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听到他的声音,但这就是那种能将两个人合为一体,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情吗?

    对此,她仍不完全清楚,因此她以一个微笑作为回答。

    他似乎仍想听她说出答案,一双眼直盯着她不放。

    可惜有个士兵跑来告诉他,崔大人找他,他只好放过她,随士兵离去。

    后来他们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不过那个晚上,当她追着他,要与他比剑时,他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不仅让了她十招,还让她“赢”了。

    连续数日的暴雨在昏天暗地的午后达到巅峰,雨点像石头般敲打着屋顶,狂风卷起的沙石扑向紧闭的门窗,发出恐怖的呼啸。

    当一股飓风将屋顶的瓦片掀落时,翠云发出尖叫。“小姐,房子要塌了!”

    “不会,这房子很结实,不会塌!”婉儿镇定地说。

    尽管她心里并没有那么肯定,但因过于担忧郭逸海,她根本不在意喀喀作响的屋檐和窗板。

    自前夜分手后,她就没再见到他,后来得知晋江因山洪暴涨冲毁堤坝,他被派去协助护堤拦水了。

    这次决堤,导致泉州城内的河水暴涨,无论官兵还是百姓,大家都很恐慌。看到今天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她深深为处在第一线的郭逸海担心。

    他此刻在哪里?安全吗?

    当又一声惊雷撼动屋宇时,她无法再忍耐,不假思索地找来蓑衣穿上。

    翠云急忙问:“小姐要去哪里?”

    “我去前面看看。”她匆忙道,心想她早该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