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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柯本所引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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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本(cobain),原nirvana的主唱,吉他手,灵魂人物,于27岁时在家中饮弹自尽。    从书店里买了一本书,周嘉宁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因为整片的红色,封面上的女孩,头发遮住了眼睛。我喜欢那书的质感,酥软的纸页,微微泛黄.我在英语课上看它,看到了蝎子变迁之风的歌词,于是开始歌唱。我一直唱,直到英语老师叫我起来。

    她说:我听到了歌声.眼神里充满嘲弄。

    我站在那里,在教室里。日光灯刺的让人晃眼。我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我想说:只要有人想要歌唱,那么他就可以唱。但终于没说。短暂的对视后,我又坐了下来,继续看书。

    在很多的文章里,她谈到柯本。一次又一次。我反复地心痛。她形容柯本:“很苍白,眼睛很黑。”

    我提前考完政治,没有离开学校,我只是不想回家,以等人为借口。我在走廊上,背上是很重的书包,一边捧着那本书,认真的看。外面在下雨。雨溅进来,书本上斑痕点点。

    我听封页里,那个穿紫色毛衣,笑起来很透明的女孩,一次次地讲起柯本,感动地支持不了。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柯本的脸:异常瘦弱,头发像丝线,下巴很坚忍,眼神极度忧郁,他嘴角下垂,像在祭奠。光从一侧打在他脸上,凌乱的光纹到处都是,瞳孔却是漆黑的一团。我不自觉地唱起where did u sleep last night。柯本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我脑里回旋。他的声音像受过重伤,从阴郁的森林里爬出来,被阳光刺伤的潮虫。回旋不去。

    “my girl, my girl, dont lie to me

    tell me where did u sleep last night。”

    我在坏天气里,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反复地唱着这首歌,脑子里一直闪现出柯本的脸。我没法停下.我怀念,热爱的男人。他的歌声,让人想到地狱,还有天堂。

    也许地狱和天堂,本就是一体。

    晚上,和朔一起回家。雨下的很大。紫色的雨衣不断被风吹起。我感到牛仔裤已经变湿,冰凉地贴在小腿上。忽然,朔说我们大声唱歌吧。于是由我开始。想都没想,口中便吐出了那几个烂熟的英文单词。

    “my girl, my girl,dont lie to me

    tell me where did u sleep last night.

    in the pines, in the pines

    where the sun dont ever shine

    i would shiver the whole night th肉gh。”

    我越来越大声,只为了把眼泪压下去。

    虽然雨声滂沱,但我知道朔一定在听。她一定没听过这首歌。她喜欢的是蓝色生死恋以及类似的很软的东西。我看到她在音像店里,很专心地挑着磁带。我知道我们有多么不同。这个很认真很纯净的女孩子。她不会去听那些过于嘈杂的声音,她不会碰触那些有妖艳,诡异或者阴暗封面的cd,她会拿起淡蓝色封套的磁带,边听边微笑。我走在街上,耳机里是linkin park的somewhere i belong。主唱非常用力地喊,声音穿金断玉。朔她永远也不理解,我眼里闪起的火焰和流下的泪水。但她一定在听。仅是为了那个抱着吉他,唱歌唱到声音嘶哑的男人。我怀念,热爱的柯本。只要有人想要唱歌,那么他就可以唱。

    我用雨衣遮住脸,没有人看到我的表情。我急切地想要回家,按下play键,再听听,那个男人在暗夜里的哀号。

    柯本是一块永久的阴影,是雨天里的光斑。我心疼这个男人孤独的表情,他其实一直很脆弱。

    我在流浪歌手的情人里,看到了后来。心隐隐作痛。后来的那个女孩子,多像我。我们同样热爱的摇滚,同样寂寞,同样贪恋确实的疼痛。但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我也会和她一样,最终沦落到过一种中规中距的生活,还很满足。我从来不敢想象某一天,我终于压抑了眼睛里的桀骜,变成一个学会安静微笑的人。

    然而,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两件事。一件是让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让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可以在稠密的人群中,分辨出我的脸。我一直听摇滚;在别人说起木村拓哉或者谢霆锋的时候,闭起嘴巴;在被罚站的时候,倔强地看着老师的眼睛另一件是我在不断地向世俗妥协。希望可以和大家融洽地相处,希望不要永远一个人行

    走。我看一些流行小说;懂的保养皮肤的秘诀;在指天骂地之后,照样拿起笔来做练习,一张又一张,直到手指酸痛

    人是社会的人,脑中浮现的是这句话。

    我又想起柯本。他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地逃避了。漆黑的瞳孔从眼白中清晰地分离出来,他的长头发,他坚忍的下巴,他扬起的香烟味,他在暗夜里的哀号。我一下子回忆起他来。他一直在心灵深处看着我,永远逝去却又永远存在的柯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掉头发。细细软软的发丝缠绕在手臂上。因为生的白,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暗流涌动,触目惊心。我记起我做过的梦。梦里我掉了一大把的头发,一大块雪白的头皮被镜子映衬出来。梦里我非常平静地看着,醒来后一阵阵地发冷。因为听了太多的walkman,左耳隐隐作痛。它不断在提醒我,每一次的伤痛。

    其实我一直很好,没有什么真正伤害了我,但总有一些极微小的事情,在记忆深处留下疤痕。

    “wounds so deep they never show, they never go away,like moving pictures in my head, for years and years they play.”

    我的父母,他们很善良。但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小学的时候因为离开他们,我流过多少眼泪。他们不知道初三的时候我总是12点爬起来做作业。他们也不会知道,高一时,因为想念好友,我曾经多么沮丧。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不需再提起了。于是便永远地埋下了。即使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并没有事情会因此而改变。直到有一天,初中时的班主任和我说起:爸爸曾经打电话给她,在我高一最消沉的日子里,爸爸说他很担心。那一次,震撼很彻底。我忽然明白,他们是懂的。即使他们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他们一直都懂的,懂得我的不快乐。他们一直在保护我。我想起三毛说的"守护天使"。他们就是我的守护天使.即使小学的六年,他们很少看到我。即使妈妈并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即使爸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读萨特。但他们一直在保护我。我记起,他们在老师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参加周六补习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意见。我记起他们在我哭泣时,手忙脚乱却又真心实意地想要安慰我。我记起他们是我的父母,一直都是。他们一直是很好的父母。即使他们皱起眉头发脾气的时候,我依然深爱他们。

    在暖色地带,看很多的文章,发现我们多么相同。因为我们都叫自己孩子,叫我们深爱的人孩子。14岁的索狄,16岁的我,19岁的周嘉宁。我们都写着孩子的故事。孩子,我们共同的名字。即使我还是个孩子,我已习惯了回忆童年。我们叫对方孩子。我们看上去异常坚强,却又很脆弱。我们说成人的语言,一寸寸在成

    长。但是当我们哭泣的时候,依然会抽动肩膀,用手背使劲地去擦眼泪,用力扔一个毛绒玩具。那一刻,我们都还是孩子.只是个孩子而已。

    在一篇文章上,一个教授义愤填膺的说,那些高三的,大学的人还叫自己男生女生,还把自己当小孩,太没有社会责任感了。大哭,我泪眼朦胧地想,什么时候,我们连做孩子的权利也没有了?什么时候,这一切改变了呢?

    总是固执地认为,做摇滚的人年轻又脆弱。尤其是看到40岁的bono在舞台上耍宝的可爱神情。我研究他们在音乐高潮时的表情,总带着孩子特有的干净,光滑。

    这个世上,只有纯粹的音乐最透明。

    “所有那些平素听起来如狂怒恶魔的诅咒般的歌曲,乍然遍布了清晰的细节与朗朗动情的旋律。而柯本的嗓音一旦剥去那愤怒的茧皮,竟然是婴儿般无助的悲哀。”

    有一本杂志这样评论nirvana的where did u sleep last night。据说这是柯本死前最后的一首歌。很难想象,柯本在唱最后一首歌时,是怎样的心情。“婴儿般无助的悲哀”我喜欢这个短语.一遍遍地听柯本。我仿佛看见他蜷缩在舞台的一角,身体像曲奇饼干一样弯着。他果然是个孩子。在死前那一刻,开始新生。

    他也许并未死去,只是nirvana,而已。

    在繁杂的生活中,在阴郁的雨季里。这个干净的男人。他让我想到很多,他让我的心里隐隐作痛,他让我写下几千不知所云的文字。他有个干净的名字-柯本。

    这个我怀念,深爱的男人。

    总有一些东西被刻在这里,用来缅怀我即将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