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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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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车上,很空旷的车厢里只点缀着零星的几个人。

    现在是深夜,三点种的指针刚刚跳过去一小格,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我知道外面很冷,虽然没有打开玻璃。

    这节车厢挂在车头上朝着茫茫的夜色驶向黎明。

    我毫无睡意,这样的夜让我无法入睡,尤其是弥漫着的污浊的空气。

    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我喜欢这样的安静,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阳台上,一个人点着一支烟,看火光闪烁明灭。

    车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站台,隐约的看见灯光从窗外一闪而过,前方,前方不知道是那里!其实有的时候毫无目的就是一种目的,我不需要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也不需要知道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了,总是在心里想着要出去走走,至于要走到那里,自己倒是没有答案,就这么走走吧。于是就这么走了起来。

    现代的人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孤独,确实,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生活得太久了,那阳光,透过污浊的空气罩在身上只有寒冷没有温暖。

    既然是孤独的,何妨让自己再孤独一点呢?

    坐在门边的一对情侣偎依着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不时发出一声声的笑声。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的故事,那个女孩也是这么偎依在我的身边,柔软的头发轻轻的拂过我的脸庞,很香,也很细腻。要是感情能温暖的持续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可惜这只是一个良好的愿望,现实中的感情有多少可以一辈子延续下去,又有多少可以让人一辈子感到温暖呢?

    偷偷的点上一根烟,瞟了车窗里“严禁吸烟”四个大字一眼,很嘲讽的笑了起来。

    烟头在手中翻转着,绵软悠长的烟雾从嘴唇中淡淡的弥漫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上香烟起来了,也许是初中吧。我一向都是个叛逆的孩子,老师说不准抽烟,我便想尝尝烟到底有什么滋味,一尝就这么尝了下来。在感觉到自己对生活的无奈的时候,在感觉到自己在世间中的孤独的时候,香烟总是陪伴着我,给我勇气和希望。

    烟和酒这两样东西在我的嘴里面品味起来都是苦的,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淡淡的苦味,或许这就叫做寄托吧。我将自己的生活寄托在这些东西里面,很虔诚的希望着。

    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忙忙碌碌的迈着自己的步伐。生活何尝不是如此啊,人世熙熙,皆为利来,人世攘攘,皆为利往。为了生存而生活着,有了生活才能生存。

    上来了一个人,提着脏得发黑的纤维袋子,上面依稀还可以看见“尿素”二字。袋子上缝着两条军黄色的布条。这个人扫视着车厢,挑了一张没有人坐的位子,将手中的纤维袋很小心的放到行李架上,还用那两条布带狠狠的将东西扎在铁架上。这个人在坐位上很快就睡了起来,但是又很快就醒了过来,翻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报纸,垫到座位下面的地板上面,麻利的从行李架上解开那个袋子,爬到座位下面去了。

    呵呵,很有趣的人,也许他这是小心吧,或者这就是他的嗜好,他喜欢睡地上。不然整节车厢如此空荡,似乎也没有要睡地上的必要。

    其实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有很多嗜好呢?譬如我,喜欢抽烟喝酒,写写文字。

    曾经试过三个小时一根接一根的不熄火将一盒烟抽完,然后哑着喉咙到处找水喝,水没有找到却晕在地上。旁人看起来很傻,自己却做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的天开始发白了,后面一节车厢里突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那个乘客偷偷的将它带上了火车,看到好象有不准带宠物上车的规定,但是那公鸡并不是宠物啊,确实有趣。

    车上睡觉的乘客都开始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睛,还有那讲卫生的男孩子跑到洗手间里去刷牙洗脸。车票上清楚的印着8:30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打开随身带着的收音机,拧开开关,收听着这陌生的地方陌生而又熟悉的电台,喇叭里传来播音员干净的声音,问候着早起的朋友。不知道我算不算早起,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倦,也许是平时熬夜熬得太多了吧,自己已经习惯了黑白倒置的日子。

    又点起了一支烟,听着广播看车窗外的电线杆从面前闪过,偶尔看到远处有牵着水牛的农民穿越田埂,水牛发出“哞——”的长叫。

    突然有点想念起自己的老家起来了,有多久没有回去看过那些可爱善良的乡亲了?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差点忘记了在南方那个偏远的地方还有和自己血肉相连的乡亲们。

    车又经过了一个小站台,这真的是个小站台,也许只有慢车才在这里停留下五分钟,将在这里等候的人接到车上。但是已经有人出现在这个站台上了,他们伸着头朝车来的方向苦苦的望着。人生如同一趟车,在一生中的某个阶段,我们不也是在苦苦的等候着一个希望吗?

    终于,列车开始缓慢的减速了,远处不断的传来一声声的长鸣,快要到站了吧。

    随着人群缓慢的下了车,双脚踏上了这块陌生的土地,对这里我毫无了解,只是偶尔从电视上听到过这座城市的名字。走出出站口,看到外面人群中举着的一个个“迎接”的牌子,很是自嘲的笑了笑。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独自穿越着这里的大街小巷,走得累了,找个街头小店,坐下来,听着难懂的方言,用普通话轻轻的对店里的老板兼伙计说声“一碗粉,多加点辣椒。”

    现在的心情很空荡,前方是什么地方,我没有答案,既然是出来走走,那就走吧。

    又挤进车站的售票大厅,看了看墙壁上醒目的电子牌,问售票员最快发车的那趟车还有多久,售票小姐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还有15分钟。”

    我知道自己赶不上这趟车了,便说买还有30分钟发车的那趟车。

    拿好车票,穿过平坦的车站广场,看喷泉随着音乐舞动,然后走进候车室,剪票上车。

    终点站在很远的地方,但是也许我会就在下站下车,或者随着火车一直就这么飘荡着,我没有目的,只是在流浪着自己,流浪着自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