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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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
我要告诉她，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要向她致意，祝她生日快乐！
或许她已经忘记了我，或许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不过，这不要紧，至少我仍能记得这一天。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我们曾经见过面，其实根本就没见过面。我们曾经亲切交谈，其实彼此的声音是经过机器传递交流，这可能会损失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许我们会偶尔怀疑彼此声音中的真实情感而所有这些似是而非的猜想，仍然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今天是她的生日。
1月22日。
她初次出现于我视频框里时，灰暗的光线中，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静默，文雅，模糊的面容显得稍稍有些紧张。
这个地方怎么打不开啊？她问。
别慌哈，我慢慢教你。我说。
她对网络一窍不通，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踩死一只蚂蚁。
你是一只丑小鸭，我会让你变成一只天鹅。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是一只聪明的小天鹅哟。我一步一步领着她在网络上行走，即使她走得比鸭子还慢，我也会对她赞不绝口。
瞧，你真厉害！一点就通，了不起啊！
什么时候，天鹅开始轻松地在网络的溪流间起起落落，有时候她会驻足于某块岩石，慢慢地梳理她洁白的羽毛。一些快乐，一些伤感，一些关于个人及家庭生活的小秘密，不断地屏幕上闪烁，流动，直至消失在不可恢复的空间。我看到的天鹅总是忧郁的，即使一些清脆的笑声滴落在你的耳膜上，飞溅而起的也是忧伤的音符。这些笑声如明星一样灿烂，然而却是伪装的快乐。不如意的生活就像一片顽固的阴影，总是戏弄理想中的阳光。
我们面对机器敲打各自的感受，一如在雨雾中行走，总感到有些迷惑。我有时候会觉得找不到真实的自己。而我眼中的这个黑衣女子，却象一只急于飞翔的小鸟，每一次展翅的企图都被四周坚硬的藩篱打得遍体鳞伤，我能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内心深处正隐隐作痛。
2月22日。
她是从网络中派生出来的女人。
她相信网络是真实的。她相信真实的网络可以让友情穿透冰冷的屏幕，击中任何一颗寂寞而真诚的心。她说她喜欢在网络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她说如果有一天网络坍塌，希望记忆的翅膀仍会展翅高飞。
她有时候会说：因为有了你，我不会在生活中迷失方向。
其实，我自己早已迷失了方向。
记忆中的天鹅，其实最初真的只是一只小鸭子。虽然不是丑小鸭，但却绝对不是天鹅。
那时，我独自一人，习惯了生活在孤寂与自闭之中。
如果你恰好某天路过都市边缘，你也许会看到一只可怜的病鸭。这病鸭翅膀下垂，眼睑水肿，叫声嘶哑，如果你强行驱逐之，病鸭虽努力挣扎逃跑，却只能用翅膀拍地而走；若紧追几步，病鸭很快就会跌落下来。不幸之至啊，这只失群的病鸭正是区区在下。
那时，我带病流落于网络江湖，意外地路遇一只比我更弱的小鸭。
我看见她初次在网络行走，呼吸困难，羽毛松散，似乎正为找不着北而焦急难受。于是，我动了侧隐之心，希望能以自己仅存的力量助她尽快成长。
其实她真的是一只天鹅。一只可怜的病鸭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你才是天鹅。她说。
你是天鹅，一只真正的天鹅。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病鸭。我说。
不，我们都是天鹅，就像两个并列的“2”！她说。
“2”是天鹅“2”就是爱我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啊“22”真像两只相依相随的天鹅，多么美丽的数字！她兴奋地说。
我决定将这一天作为我的生日！不，是我们的生日！她郑重地宣布。
我是一个性情淡漠的人，常常会丢失一些记忆。但有些时候，上帝却总是悄悄在我心上刻下一些痕迹，那是一些永不丢失的记忆。
天鹅的记忆。
3月22日。
寒冷。孤寂。铺天盖地。
我独自飘荡在茫茫雪原，找不到一块憩息之地。
后来，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块岩石。
我收起翅膀，不想再作痛苦的飞行。
我寻找的，不就是一个立足之地吗？
天鹅从天而降。
岩石沉默无语。
4月22日。
你是天鹅，我不过是一块岩石而已。
可这里只有你和我。这是两个人的世界。
是谁唱着一首柔情绵绵的歌：有时候，飞翔，不一定需要翅膀，因为，两个人的世界，就是天堂
垂柳依依，流水潺潺。蝴蝶随风起舞。一条弯曲的乡村小路绕过一间小木屋，延伸到草木深处。一对少男少女亲密地骑着自行车，挥手致意
这是春天，雪化春泥，风送佳期，网络是否真有天堂？
5月22日。
网络不是天堂，但网络里也有伊甸园。
上帝在网络上打开了一扇窗门。
上帝说：这是你们的世界。两个人的世界。
上帝拿出两串钥匙，一串给我，一串给了天鹅。
上帝给的钥匙啊，我们要珍惜它啊。
我唠叨着，然后将“两人世界”的钥匙串在一个可爱的金属鱼的尾巴上了。
上帝说，要有树，于是就有了树。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上帝又说：凡你想要有的，你都将拥有。你若背叛网络，或者泄密于人，则凡你们所有的，必将失去你能做到吗？
她说，584（我发誓）。
584（我发誓）。
6月22日。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对人生品头论足的人。我生性疏懒，并且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时常看见生人就脸红。但自从上帝给了我一把两人世界的钥匙，我竟然开始越来越不象我自己，我学会吹牛聊天说大话，甚至偶尔还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下许多弥天大谎。
我经常逃离忙碌的生活，悄悄取出金属鱼，然后用鱼尾巴上的钥匙打开两人世界，进入这个伪造的天堂。
天鹅并不常常在这里出现。或者即使在这儿，她也隐藏在某个花丛之中，陶醉在奇怪而大胆的幻想里。
有一天，她真的失踪了。
很多天都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我百无聊赖，一连几天不开电脑，并且关了手机。
我在乱七八糟的北京街头闲逛，不明白这座古非古，今非今的城市是怎么了？
而且这座城市的人全都是聋子。如若不信，你到大街小巷走走，你挤公交车看看，所有的人都喜欢戴一个“助听器”他们都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聋子的世界。
一个人的世界。
7月22日。
初次，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初次，你为什么不上网？
我到北京了，很想见你。可是无法跟你联系。你是不是故意关了手机逃避我？
我在北京呆了两天，却无法见到你。
天鹅，你现在还在北京吗？
不，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在苏州。
哦，原来你到了天堂啊！
上帝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两个无缘的人相见的。
也许我们可以相爱，但我们擦肩而过。
8月22日。
后来我发现天鹅还是一位诗人。
她一不小心，就会在“两人世界”写出许多美丽而空灵的诗句，让我惊讶不已。
可惜我们本质上似乎完全一样，一旦离开“两人世界”回到红尘之中，诗人不再是诗人，烦恼复归烦恼。
是的，在网络世界里，上帝曾说，凡你有的，你将拥有。
然而，网络最怕什么？
对不起，我要去接孩子了。于是，曾经在你面前不断闪烁的彩色图标立即黯淡下去。
当网络插头拔去，天堂就会无影无踪。
其实当你拥有天堂时，你就会厌倦天堂。
某天某时，我躲藏在她身后，决定跟踪她。她先是在一家游戏室里寻找空位，后来却改变了主意，她急急忙忙地钻进了一个聊天室。
她瞅准的是一个雄性十足的名字。
我没有吭声。
网络真的很无聊啊。
我拔掉了插头。
9月22日。
你到哪里去了呀？我找不到你，我昨天上聊天室去了。
？？？？？
你为什么不说话？
真奇怪，我以前曾经很喜欢上聊天室聊天的。自从认识了你，再也不想上聊天室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两人世界也没有了你。你去了哪里？
10月22日。
打开两人世界时，窗口中忽然出现一只可爱的老猫。
这只猫眼角深陷，一脸疲惫，但仍看得出曾是一只美丽动人的名贵猫。猫发现我正在观察它，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嘴衔起桌上的金属鱼，跳窗而去。天呐，这是上帝给的钥匙啊。我急急如丧家之犬，亦跳窗追赶。
狡黠的猫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我夹着两腿往回走，绝望之极。
网络啊，我的天堂。没有钥匙，我是不是从此将下地狱？
奇怪的是：
两人世界里所有的文字不见了，所有图片不见了。
两人世界的天鹅飞走了。
两人世界的岩石变成了泥巴。
两人世界四壁空空，一无所有。
我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妻子一双愤怒而仇恨的眼睛。
12月22日。
这一年是2005年。这将是这一年最后一个22日，你的最后一个生日。到那一天，我会在这里写些什么呢？
你是一只真正的天鹅，你是天鹅之“2”！
我是一只可怜的病鸭，我是病鸭之“2”！
22，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亲爱的天鹅，不管未来的日子怎样，我不会忘记这两个数字！
亲爱的天鹅，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生日的。
2005年11月22日夜。草于北京麦子店。
11月22日。
我要告诉她，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要向她致意，祝她生日快乐！
或许她已经忘记了我，或许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不过，这不要紧，至少我仍能记得这一天。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我们曾经见过面，其实根本就没见过面。我们曾经亲切交谈，其实彼此的声音是经过机器传递交流，这可能会损失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许我们会偶尔怀疑彼此声音中的真实情感而所有这些似是而非的猜想，仍然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今天是她的生日。
1月22日。
她初次出现于我视频框里时，灰暗的光线中，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静默，文雅，模糊的面容显得稍稍有些紧张。
这个地方怎么打不开啊？她问。
别慌哈，我慢慢教你。我说。
她对网络一窍不通，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踩死一只蚂蚁。
你是一只丑小鸭，我会让你变成一只天鹅。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是一只聪明的小天鹅哟。我一步一步领着她在网络上行走，即使她走得比鸭子还慢，我也会对她赞不绝口。
瞧，你真厉害！一点就通，了不起啊！
什么时候，天鹅开始轻松地在网络的溪流间起起落落，有时候她会驻足于某块岩石，慢慢地梳理她洁白的羽毛。一些快乐，一些伤感，一些关于个人及家庭生活的小秘密，不断地屏幕上闪烁，流动，直至消失在不可恢复的空间。我看到的天鹅总是忧郁的，即使一些清脆的笑声滴落在你的耳膜上，飞溅而起的也是忧伤的音符。这些笑声如明星一样灿烂，然而却是伪装的快乐。不如意的生活就像一片顽固的阴影，总是戏弄理想中的阳光。
我们面对机器敲打各自的感受，一如在雨雾中行走，总感到有些迷惑。我有时候会觉得找不到真实的自己。而我眼中的这个黑衣女子，却象一只急于飞翔的小鸟，每一次展翅的企图都被四周坚硬的藩篱打得遍体鳞伤，我能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内心深处正隐隐作痛。
2月22日。
她是从网络中派生出来的女人。
她相信网络是真实的。她相信真实的网络可以让友情穿透冰冷的屏幕，击中任何一颗寂寞而真诚的心。她说她喜欢在网络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她说如果有一天网络坍塌，希望记忆的翅膀仍会展翅高飞。
她有时候会说：因为有了你，我不会在生活中迷失方向。
其实，我自己早已迷失了方向。
记忆中的天鹅，其实最初真的只是一只小鸭子。虽然不是丑小鸭，但却绝对不是天鹅。
那时，我独自一人，习惯了生活在孤寂与自闭之中。
如果你恰好某天路过都市边缘，你也许会看到一只可怜的病鸭。这病鸭翅膀下垂，眼睑水肿，叫声嘶哑，如果你强行驱逐之，病鸭虽努力挣扎逃跑，却只能用翅膀拍地而走；若紧追几步，病鸭很快就会跌落下来。不幸之至啊，这只失群的病鸭正是区区在下。
那时，我带病流落于网络江湖，意外地路遇一只比我更弱的小鸭。
我看见她初次在网络行走，呼吸困难，羽毛松散，似乎正为找不着北而焦急难受。于是，我动了侧隐之心，希望能以自己仅存的力量助她尽快成长。
其实她真的是一只天鹅。一只可怜的病鸭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你才是天鹅。她说。
你是天鹅，一只真正的天鹅。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病鸭。我说。
不，我们都是天鹅，就像两个并列的“2”！她说。
“2”是天鹅“2”就是爱我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啊“22”真像两只相依相随的天鹅，多么美丽的数字！她兴奋地说。
我决定将这一天作为我的生日！不，是我们的生日！她郑重地宣布。
我是一个性情淡漠的人，常常会丢失一些记忆。但有些时候，上帝却总是悄悄在我心上刻下一些痕迹，那是一些永不丢失的记忆。
天鹅的记忆。
3月22日。
寒冷。孤寂。铺天盖地。
我独自飘荡在茫茫雪原，找不到一块憩息之地。
后来，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块岩石。
我收起翅膀，不想再作痛苦的飞行。
我寻找的，不就是一个立足之地吗？
天鹅从天而降。
岩石沉默无语。
4月22日。
你是天鹅，我不过是一块岩石而已。
可这里只有你和我。这是两个人的世界。
是谁唱着一首柔情绵绵的歌：有时候，飞翔，不一定需要翅膀，因为，两个人的世界，就是天堂
垂柳依依，流水潺潺。蝴蝶随风起舞。一条弯曲的乡村小路绕过一间小木屋，延伸到草木深处。一对少男少女亲密地骑着自行车，挥手致意
这是春天，雪化春泥，风送佳期，网络是否真有天堂？
5月22日。
网络不是天堂，但网络里也有伊甸园。
上帝在网络上打开了一扇窗门。
上帝说：这是你们的世界。两个人的世界。
上帝拿出两串钥匙，一串给我，一串给了天鹅。
上帝给的钥匙啊，我们要珍惜它啊。
我唠叨着，然后将“两人世界”的钥匙串在一个可爱的金属鱼的尾巴上了。
上帝说，要有树，于是就有了树。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上帝又说：凡你想要有的，你都将拥有。你若背叛网络，或者泄密于人，则凡你们所有的，必将失去你能做到吗？
她说，584（我发誓）。
584（我发誓）。
6月22日。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对人生品头论足的人。我生性疏懒，并且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时常看见生人就脸红。但自从上帝给了我一把两人世界的钥匙，我竟然开始越来越不象我自己，我学会吹牛聊天说大话，甚至偶尔还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下许多弥天大谎。
我经常逃离忙碌的生活，悄悄取出金属鱼，然后用鱼尾巴上的钥匙打开两人世界，进入这个伪造的天堂。
天鹅并不常常在这里出现。或者即使在这儿，她也隐藏在某个花丛之中，陶醉在奇怪而大胆的幻想里。
有一天，她真的失踪了。
很多天都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我百无聊赖，一连几天不开电脑，并且关了手机。
我在乱七八糟的北京街头闲逛，不明白这座古非古，今非今的城市是怎么了？
而且这座城市的人全都是聋子。如若不信，你到大街小巷走走，你挤公交车看看，所有的人都喜欢戴一个“助听器”他们都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聋子的世界。
一个人的世界。
7月22日。
初次，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初次，你为什么不上网？
我到北京了，很想见你。可是无法跟你联系。你是不是故意关了手机逃避我？
我在北京呆了两天，却无法见到你。
天鹅，你现在还在北京吗？
不，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在苏州。
哦，原来你到了天堂啊！
上帝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两个无缘的人相见的。
也许我们可以相爱，但我们擦肩而过。
8月22日。
后来我发现天鹅还是一位诗人。
她一不小心，就会在“两人世界”写出许多美丽而空灵的诗句，让我惊讶不已。
可惜我们本质上似乎完全一样，一旦离开“两人世界”回到红尘之中，诗人不再是诗人，烦恼复归烦恼。
是的，在网络世界里，上帝曾说，凡你有的，你将拥有。
然而，网络最怕什么？
对不起，我要去接孩子了。于是，曾经在你面前不断闪烁的彩色图标立即黯淡下去。
当网络插头拔去，天堂就会无影无踪。
其实当你拥有天堂时，你就会厌倦天堂。
某天某时，我躲藏在她身后，决定跟踪她。她先是在一家游戏室里寻找空位，后来却改变了主意，她急急忙忙地钻进了一个聊天室。
她瞅准的是一个雄性十足的名字。
我没有吭声。
网络真的很无聊啊。
我拔掉了插头。
9月22日。
你到哪里去了呀？我找不到你，我昨天上聊天室去了。
？？？？？
你为什么不说话？
真奇怪，我以前曾经很喜欢上聊天室聊天的。自从认识了你，再也不想上聊天室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两人世界也没有了你。你去了哪里？
10月22日。
打开两人世界时，窗口中忽然出现一只可爱的老猫。
这只猫眼角深陷，一脸疲惫，但仍看得出曾是一只美丽动人的名贵猫。猫发现我正在观察它，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嘴衔起桌上的金属鱼，跳窗而去。天呐，这是上帝给的钥匙啊。我急急如丧家之犬，亦跳窗追赶。
狡黠的猫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我夹着两腿往回走，绝望之极。
网络啊，我的天堂。没有钥匙，我是不是从此将下地狱？
奇怪的是：
两人世界里所有的文字不见了，所有图片不见了。
两人世界的天鹅飞走了。
两人世界的岩石变成了泥巴。
两人世界四壁空空，一无所有。
我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妻子一双愤怒而仇恨的眼睛。
12月22日。
这一年是2005年。这将是这一年最后一个22日，你的最后一个生日。到那一天，我会在这里写些什么呢？
你是一只真正的天鹅，你是天鹅之“2”！
我是一只可怜的病鸭，我是病鸭之“2”！
22，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亲爱的天鹅，不管未来的日子怎样，我不会忘记这两个数字！
亲爱的天鹅，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生日的。
2005年11月22日夜。草于北京麦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