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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025章 黑夜里的枪声

作者:凡间之过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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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志兴并没有回到光裕堂。

    他乘坐药店的骡车离开之后,心里已经知晓自己的隐藏多年的身份已经暴露,仙霞贯墟市上那么多人围捕自己,那么他的住所,光裕堂祖祠肯定也有人在蹲守。

    他不敢回到他的住所,当然更不愿意搭着老乡的骡车跑到岭背镇,骡车虽然栽的重,但是它跑的慢,谢志兴有现由相信中统的人员很快就能查到他坐着骡车离开,然后开着汽车追上来。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是骡车上,断无幸免。

    于是,他从光裕堂的陂下村、尾田村两个村子门口路下,继续南下,马路两侧的山也越来越多,到了进入富坑村的岔道口,谢志兴再也不敢耽搁,赶紧的下了骡车。

    从这里出差,顺着岔道一直往里走,约摸六七里路就是富坑村,从富坑村再走十里,就是九山。

    九山村的山脚下,有一条江,可以直通赣县、吉安等地,当初朱学休驱逐姚启华,安排她离开,走的就是这条江。

    路途有些远,在这里步行,从富坑到九山,比直接在九口村的岔道口进入要多五六里,然而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因为骡车上呆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越大。

    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谢志兴顺着进入岔道两侧的树林子里一直往里走,借此遮挡身形,两边没有树的时候,才会偶尔暴露身形,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谢志兴走进了富坑村。

    正值年节之际,又是阴天,地面有些潮湿,谢志兴来到富坑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富坑村的村民在屋外,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

    在仙霞贯的道观里排了半天队,然后墟市上惊魂,接着在骡车上趴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又赶了六七里山路,浑身疲惫,精神高度紧张,谢志兴累的口干舌燥,又饥又饿。

    只是,他不敢到乡亲们家里讨水或进食,于是强忍着不适,在前往九山村的道路上,在路边的山脚下找了一条山泉水,双手捧着喝了几口,然后继续赶路。

    忍饥挨饿,谢志兴又走了十里。

    眼看着翻过山峰就到了江边,不料天空中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山路更加的潮湿和泥泞,他不得不放慢脚步,走了足足差不多两个小时,他才翻上山峰,准备开始下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江边的渡口上有些不明的身影,甚至他还看到了宪兵,俨然是严阵以待。

    “不好,还是慢了一步。”

    谢志兴的心里大惊,赶紧的收起脚步,在山上躲起自己的身影,看着天色渐渐的变黑,夜幕开始降临。

    就在谢志兴在九山的山谷里躲藏之际,邹天明终于来到了光裕堂,只是这一回,欧阳明并没有同行,而是去了现场,安排人员追捕谢志兴。

    邹天明没有吃饭,更没有喝酒,到了院子里之后,直奔光裕堂的小学堂和谢志兴的居所。

    翻箱倒柜,连墙壁上大一点缝隙都没有放地,地板也一寸寸的测量,只要看到不对,就拿铁镐翻开,小学堂里一片狼藉。

    幸好正是大年初一,学堂里的学生早已休假,而除了谢志兴之外的其他两名先生也已经离开,回到自己家里过年,所以并没有其他外人看见。

    谢志兴居住的院落里,大堂中,朱学休面色凝重,微眯着两眼,坐着竹椅子里,这张竹椅子其实就是一副简易的竹轿,竹椅子的旁边站着几名护卫队的成员,老八、谢灶生等人皆在。

    在他们的旁边,更远一些,摆着一桌八仙桌,八仙桌的桌旁是邹天明。

    邹天明并没有入座,而是一直站着。

    他站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和宪兵队的成员在院子里和各个房间翻箱倒柜,然后将得来的可疑物品收集在八仙桌前,提供给邹天明翻阅。

    收集的物品有很多、书本、信件,还有一些字贴,甚至还有几张花花绿绿票子,邹天明看似随意,实则认真的翻阅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和信息是,仿佛谢志兴真的就是一名普通的教书育人的先生。

    只是邹天明早已确认,谢志兴就是一名共(和谐)产党员,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伪装。

    然而搜查工作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邹天明只能放下心里的不快,他对着朱学休说道。

    “大少爷,暂时就进行到这里,我希望这里还能够继续保持原状,或许后续还有新的发现。”

    “这次麻烦你们了,给你们添乱。”邹天明这样说道。

    他脱下手里的白色手套,与朱学休握手。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邹天明的心里依然隐隐地有些失落,脸上挂着失望,还有一些劳累之后的倦倦,面色僵硬,语气生硬。

    不过,朱学休并没有在意这些,听到对方这样说,他的心里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的点头。

    “没问题,既然是邹干事需要,那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持,不会让任何人来动这里,维持它的原样,希望这样能更好的配合你们,支持你们的工作。”

    朱学休这样说过,接着又说道:“谢志兴来到光裕堂好多年了,我只有几岁,还在我阿公手里的时候就来到了仙霞贯,后面又到了光裕堂,只是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实在是有些惭愧,惭对邹干事,惭对党国。”

    朱学休面色诚恳,语气真诚,演的就像真的一样。

    当然,他嘴里说的也是真话,毕竟十几年的时间里,接近二十年,朱学休没有发现谢志兴的异常,邦兴公也没有。

    只是朱学休并不晓得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谢志兴一直就是共产党员,还是在苏维埃的执政时期,甚至更后的时间加入了共产党。

    朱学休指着院落前面的小学堂,对着邹天明说道:“我是近段时间……,也就是七八天前吧,上个月二十三二十四,快过年的时候,我坐在前面的院子里,在小学堂里坐着,和谢志兴一起喝酒,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朱学休回忆道:“当时天气冷,搞了个炭炉子温酒……”

    朱学休一五一十的向邹天明介绍那天他和谢志兴一起喝酒,然后发现卖货郎异常的情况说了出来,脱口说道:“我一直以为那家伙会是一个贼盗、小偷,让谢志兴赶走他,说要剥他的皮,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是一伙……”

    朱学休摇头晃脑,嘴里叹道:“实在是问心有愧,要是找知道是这样,我当天就要把他给弄死!”

    “唉……,愧对邹干事了。”

    “旦有差遣,光裕堂一定不负所托,还望邹干事能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朱学休双手抱拳,对着邹天明晃了晃双手。

    邹天明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得目光凌厉,冷冷的看着朱学休。

    他早就知情姚启华还活着,说不定朱学休私放了对方,他没想到朱学休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让他怀疑。

    “你想帮手?”

    “对,我想帮助你们。”朱学休用力的点头,真诚的看着对方。

    只看眼神,邹天明差点就信了对方,只是细细想想,又觉得大有不妥,心里暗暗计较,计较了好一阵,他的脸色才慢慢变缓。

    点头说道:“你有心就好。”

    “几个月前,你把姚启华沉(江)了,最后她又出现在泰安城,不知你有什么解释?”

    邹天明开口见山。

    朱学休等人听见,面色大变,大堂里顿时落叶可闻,谢灶生、老八等知情人员同样紧张起来,他们没想到邹天明会这样直接问出来。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邹天明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提的不是普通的壶,那是要命的壶!

    这是什么意思,然后这是要翻脸?……朱学休的心里大是紧张,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要走这一步。

    他忍不住的有些微微发抖。

    朱学休抬着头,目光冷冷的看着邹天明,目光如剑,冰冷阴寒,脑海里飞快的转着。

    邹天明也同样冷冷回望着他,面色铁青,脸上沉重的能够拧出水来。

    大堂里箭张弩拨,一触即发。

    然而——

    只是稍想片刻,朱学休就晓得自己偏差了,如果邹天明想要翻脸,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和光裕堂翻脸,说不定他们早就登门了,更不会身边只带着这么几个人,这么几个人,根本不够光裕堂塞牙缝,一排梭子打过去就撸完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朱学疾想,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想明白了里面的关键。

    邹天明并没有说他私放,并没有说他和姚启华做交易,更没有说他送朱贤德的物品给对方,并双方会面,夜晚还救过对方……想通这些,朱学休的心里忍不住的微微点头。

    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朱学休把自己的脸色放缓,把目光收了回来,眼睛避开对方的视线,微微低头地说道:“没错,你是没有说错,我和姚启华(在泰和城)见过面。”

    邹天明没有想到朱学休会这样坦诚,因为刚刚对方还目光凶光,好像随时要择人而噬一般,然后转眼之间就换了一副脸面,让邹天明大是不解。

    见过面?我没说你们见过面啊?怎么了,这是要坦白?……邹天明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朱学休会放弃挣扎,或者是直接翻脸。

    因此,听到朱学休这样说,邹天明只是脸色微变,并不答话。

    朱学休继续说道:“我是把她沉了,很多人可以作证,那麻袋上我们还绑了石头,但是没想到她逃了出去。”

    “我们到了(泰和)县城,才知道和我们谈生意的是姚启华,不过当时我们已经见过面,所以我不同意,当天就离开了客栈,订下的房间都没住,连夜就出了泰和城。”

    “我们没想过和她们扯上关系。”朱学休道。

    听到他这样说,邹天明只是微微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为何晚上你又接应她?”

    邹天明问的风轻云淡,但是朱学休听见,心里又是一咯噔,暗想对方果然知情,只是先前没有说出来。

    想到这里,朱学休的眼睛又眯的更细,想了一会儿,又将心里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

    道:“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们太狠了,稍稍和她们沾点关系就要抄家灭族,我惹不起她们,更惹不起你们,当时你们的人追捕她,我们没想过理她,是她威胁我们,要把我们供出来,所以我们不得不帮忙。”

    朱学休这样说,说过之后,不等邹天明插话,他接着又抢先说话,开口解释道:“不过我们还是没有谈拢,于是半夜里打了一仗,我们损失了几个人。”

    “嗯,这个我知道,就在你接应的当天晚上,你们在江边交火……,只是为什么第二天你们又碰头,你接着继续说,我记得你们在船上谈了半个多小时。”邹天明示意着朱学休。

    朱学休听见,顿时晓得自己的谎言已经过了关,而且对方也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难怪这次不打招呼就派人抓捕谢志兴,还故意留下坑,等着朱学休去踩,摆明了对方是不相信他。

    只是这些都已经过去,朱学休也不需要邹天明的相信,只要对方不认为他或者是光裕堂是共(和谐)产党员,或者是通共就可以了。

    于是他故意的丑着一张脸,接着说道:“还能说什么,我手里虽然有几百杆枪,但是也只能在仙霞贯这一亩三分地,到了泰和(县),那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谁晓得那里有些什么势力,日(和谐)本人刚刚过去,谁晓得里面是怎么一团情况?我们两眼一抹黑!”

    “……他们打不过我们,但是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夜长梦多,所以就准备和谈。”

    谈不拢就翻脸,翻脸之后又合作,接着又做过一场,然后摆场子谈判,一切看起来都是合情合理……邹天明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那你们谈什么?”

    “能谈什么,不就是让利?大家各退一步,我希望花钱买平安,他们希望我能供给他们粮食……”朱学休满地图放炮。

    邹天明听见,大是惊讶,没想到对方连这种话也能说出来。“哦,那你们谈拢了吗?”

    “没有,我想交钱,她想要粮,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们仙霞贯的谷米都是精粮,每一粒卖出去的价钱都是天价,而且一天一个价格,一天比一天高,我岂能让她们占了便宜……”

    “当然,我们不答应也是因为你们的原因,我们要是给钱,那就是买路钱;如果给粮,那就不太好说,说不定就会变成通共、通匪、这样的罪责我们承担不起。”

    朱学休越说越有状态,摇着头,两手一摊,脸上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