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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044章 光裕堂话事人

作者:凡间之过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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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谢灶生支走,朱贤德、朱学叔侄来到了库房,看着一层一层码的像山一样高的被服,朱贤德许久未言。

    过了良久,朱贤德回过神来,悠悠问道:“这是你截下来的,是放在一起么?”

    截下来的就是‘满足’国民(和)政(谐)府采购要求后,朱学休自己“剩下”的存货,棉花属于战时物资,统购统销,按理采购回来的棉花制作出来的棉被都属于政(和谐)府,但是朱学休截留了一部分。

    这一点,朱学休曾经告诉过朱贤德,朱贤德也不深知。

    “不是,这是上交的,截下来的在别处。”朱学休道。

    “我不可能将它们放在一块儿,虽然不一定会来查,但万一呢……”

    朱学休絮絮而道,朱贤德连连点头。“哦,那它们在哪里,我去看看。”

    “别,它们不在这里,早就搬走了,现在估计在渡口,凑在一起准备发货。”朱贤德想看,朱学休却是摇头不同意,道:“去年发了一批,今年只有这一批。”

    “有多少?”

    “2000多。……怎么,你想要?”朱学休问着朱贤德。

    朱学休经常喊穷,哭着要喝‘奶’,朱贤德从来不拐弯抹角,听到朱学休问,当即点头。“嗯,想看看。”

    “想看看能不能把它吃下来。”朱贤德略加思索,问道:“你准备卖多少?”

    “嘿嘿……”

    听到朱贤德这样问,朱学休当即就笑了,嘿嘿的笑。

    不过他的嘴里还是答道:“既然是你要,那么就按给专署的价格吧……”

    “别,我还是多给一点,这个路数不一样,你可以同意,但是(族里)等着吃饭的人不少。”朱贤德拒绝了朱学休的好意,略想,过后说道:“还是搞按市价吧,你想卖多少卖多少。”

    “你们把它送到上庾(县)去,卖给他们,把钱收回来,收回来之后,按照专署的价格,多提两成,然后剩下的你一半,我一半。”朱贤德如此说道。

    朱学休略想,盘算之后便是微微点头,道:“可以。既然是你拉的线,你收一半很合理,我也不收你的定金,可以把货送过去。”

    “嗯,就这样办。”听到这样说,朱贤德点头同意,然而想想,开口又问,道:“是不是还有军装,如果有的话我也要了。”

    朱学休听见,面色惊讶,不过想想,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对着朱贤德问道:“还有,你要多少?”

    “呵呵,我能要多少,有个三五百套就可以,全部算在一起,送到上庾(县),他们会给钱。”朱贤德笑道,最后又吩咐了一句,道:“这事别事处说,你知我知即可。”

    说到这里,朱贤德瞄了一眼身后不远的朱学德,估计着对方并不知情,但是想了想,朱贤德还是对朱学德一同叮嘱道:“学德也别四处说。”

    “嗯,我晓得。”朱学休、朱学德兄弟俩同点头。

    朱贤德看见,松了一口气。“行吧,那就这样吧,对面付的是黄金,或许会有一些银元。”

    民国时期,已经有了汇票和兑票,但这只是在熟人之间或本地交易,如果异地交接或陌生人之间,大半都是以银洋或黄金交易,朱贤德这样说,朱学休也就没有多问,叔侄几个打道回府。

    朱学休结婚四五个月,蓝念念出嫁三四个月,两人之间过后再也没有会过面,朱学休从不到九山去,蓝念念也从不到砖厂里。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仿佛就是一个默契,事隔多月,又有朱贤德和朱学休相陪,朱学休决定到九山看一看,事先通知了‘番薯’,想来也不至于会遇上蓝念念,至于冉茂江,想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于是吃过中午饭之后,朱学休等人‘偷偷摸摸’进了九山村的山谷,进到了砖厂,然后打开暗门,进到炼金作坊了解详情和参观。

    此时秋收刚过,朱学休正安排了一些人在些作业,开了一个暗渠排水,把炼金之后的污水渗透之后排到河沟里,免得它们流到山谷间的农田,‘番薯’正在监工。

    朱贤德看见,连连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刚才进来,就发现周边的树木发黄。炼金的污水暂时无法分解,哪怕是多次渗透,流到田里也会发变,禾苗枯萎,你们能想到把它们排到河沟里进行中和,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说过之后,朱贤德又看过一会儿,就转头钻进了炼金车间,七八个工人不停的忙碌,碎石机、淘洗机不停的轰轰作鸣,嘈杂很大。

    这里是个山谷,地偏人静,朱学休等人只能利用白天的作砖时间进行掩饰,安排人员炼金,晚上却是不敢作业,唯恐让不必要的人员听了去。

    朱贤德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炼金厂更是少见,朱学德也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道工序,叔侄几个看了好半天,最后才回到了一旁的值班室和财物室。

    九山山寨和光裕堂的侍卫人员守在这里,看到朱学休领着朱贤德、朱学德前来,西装革履、头顶礼帽,几个人纷纷避出去,离开室内避嫌。

    看到简陋的橱架上摆着两个箱子,朱学休脸上有些惊讶,面色微沉。

    过后,朱学休快步走了过去,站在橱架前双手用力,一把就将其中一个箱子抓了起来,然后放在了门边的桌面上,打开之后,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十根金条。

    金光灿灿,全是大黄鱼!

    昏暗的灯光之下,箱子里刺的人睁不开眼,只看得朱贤德和朱学德俩人目瞪口呆。

    “这,这你们炼出来的?”

    “怎么放在这里,你就不怕被别人拿了?”

    朱贤德一会儿看看眼前的箱子,一会儿又看橱架上的另外一个箱子,嘴问着朱学休,要是这时只有一箱黄金,朱贤德能够理解,但是同时放着两箱,这就不太合常理。

    朱学休听见,脸上微微一笑,摇着头,伸手摸了过去,在金条表面一一拂过。“怕什么,难道这里有比院子里更安全?”

    “院子里平时也不过是几个人守着,这里也是,我没道理什么财务都往院子里搬,财招人灾,要是哪一天院子落了灾,因为几块金条落了性命,我找谁说理去?”

    “要是放在这里,易守难攻,九山山寨就在这山上,顺水下来不过几十分钟,我们从富坑(村)过来也至多就是个把小时,谁能这么不开眼钻到这里来?”

    “说不定,还没有把这里攻下来,后面就被我们包抄了!他们这是寿星公嫌命长?嘿嘿……”朱学休眯着一对眼,嘴里嘿嘿地笑。

    朱贤德听见,连连点头。

    光裕堂的大部分财物,都保存在院子里,只是多以物资为主,浮财较少,其它的都存在祖祠、族里的密室以及各家店铺。是以护卫队的人员分散,朱学休住的院子里平常只有七八个人守着,如果把黄金这样招人恶眼的物品搬回去,实在是风险太大,说不定朱学休夫妇反而因此而招祸,遭人暗算。

    只是这里虽好,然而终究是与他人共享,合伙人九山山寨更是一群土匪,无异于与虎谋皮,想到这里,朱贤德不由得微微皱眉。

    不过,朱学休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对着朱贤德释道“我们也不是长久放在这里,一个季度分一次,只是我自端午节前回去后没有再来过,所以没有分红。”

    “夏天、秋天的都在这里。”朱学休指着两个箱子说道。

    他嘴里是这样说,不过稍稍细想,朱学休就知晓冉茂江方面多半也没有来过这里,他们自从蓝念念结婚以后,朱学休没有来过,冉茂江也没有来过这山谷里,因此双方一直没有分成,拖到现在,所以黄金只能码在这里。

    朱学休想了想,面不作声,然后把箱子里的金条抓起来,拿了几条给朱贤德,然后又塞了两条给朱学德。“哈哈……,拿着!”

    “黄金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好东西,是个人都想拥有。来了这里一回,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回。”

    “你们把它们带回去养荷包,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

    谁的钱包里会去塞黄金?拿大金鱼放在荷包里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朱学休既然这样说,朱贤德和朱学学德也就没有客气,稍作推辞就把它们收了起来,然后叔侄仨人就离开了山谷。

    炼金作坊回来后第二天就是十月十五,光裕堂高祖的生诞,排开场面大举祭祀,谢先生依旧担任司仪。白天是木偶戏,晚上是采茶戏,里里外外热闹非凡,仙霞贯周边各县各地的光裕堂族人纷纷回归,前来祖祠拜祭。

    天黑之后,谢先生离开,各家各户前来祭祀过后,祠堂的大门紧闭,油烛点亮,各房各支的族老依次上前,在上堂的神像下入座。

    族里有份量、有辈分、有年纪的全挤到了祠堂里议事,选(和谐)举新的族长和话事人,坐的、站的,把祠堂上堂部分围的满满当当。

    文姚公、朱贤德、本勤、贤华……等长者和族老皆在,朱学德和管清心等年少辈低者连门都挤不进去,只能在侧门外或耳房里呆着。

    朱学休顶着阿公的旧名头,又是话事人候选人,在堂上混到了一张椅子,靠着文姚公,对面坐着朱贤德。

    朱贤德对光裕堂来身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前族长的儿子,如今又是政(和谐)府官员,非是族老身份,但是依旧坐在前头摆有把椅子,这是其他人所没有的特殊。

    族长好理解,中国千百年来,都是以家族的形式生存,大到门阀世家,小到几家几户,都有一个家族,有一位族长,然而话事人却是少有。

    其实话事人就是族长的代言人,为族长‘说话’、代族长‘办事’,朱学休要的就是这个名头,他年纪轻轻,不可能成为族长,只能成为话事人,而如今正是光裕堂采用这种形式最好的时刻。

    邦兴公临死前早有处置,安排的妥妥当当,一族三房,每房三支,一共九位族老,加上朱贤德本人,全部表态支持文姚公当选族长,然后又是推举朱学休成为话事人。

    邦兴公虽然早有安排,但是其人已逝,虎威渐失,本勤、贤华本有异议,几次张嘴,努力了好几回,但是想想上头坐着的丹眉凤眼的朱贤德,就像关二爷一样拉长着一张脸;再看看老神在在,似乎一切在握的文姚公,又看看目露‘凶’光,准备随时择人而噬的朱学休,两人目光闪烁,默契的选择了闭嘴,轻轻地摇头,然后选起了自己的手掌。

    整个推举过程十分顺利,上香烧纸、祭告祖先的时间比推选的时间还要多几分。

    推选过后,接着又是上香、烧纸,祭告祖先,然后祷告苍天,祈求平安、风调雨顺,祠堂里寂静无声,只有牛油制作的香烛在门风里噼里啪啦的作响,还有焚烧黄裱纸的呼呼声。

    祠堂门外,戏台上的戏子依旧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不停,这一回请的是抚州班,从高田村回来,时隔多年,这一年终于轮到了朱学休当家做主。

    只是,今天唱的并不是《临川四梦》,而是其它,像《临川四梦》这样的精彩大剧、压轴剧目,还需要等待几天才能上演,光裕堂每年大祭的唱戏天数都不从不少于七天,有的时候更是十天半个月,一整月。

    推选过后,众人皆散,看戏的看戏,走人的走人,朱贤德坐着自己的小轿车,当晚就离开了光裕堂,朱学休邀请文姚公、众多族老、以及长者,回到院子里相聚。

    壮婶早先安排人员准备妥当酒菜,院子里,祠堂里都是她在张罗,忙得团团转。

    两张八仙桌早就摆开在后院的屋檐下,管清心领着表妹陈婷婷,两个人一起穿来忙去,像蝴蝶一样的四处飞转,为文姚公、各位族老,以及诸多长者斟酒夹菜,有时还要盛汤。

    管家老曾站在一旁,又是点烟,又是劝酒,忙得不可开交,面貌精神看起来比前几天还要好些。

    兴裕堂大祀,这些人一天到晚在陀螺转,一整天都没有好好的用过饭食,忙过之后,正是心神松动之际,端着饭碗呼噜呼噜地一顿猛吃,过后悠哉悠哉喝起了骨肉汤,烧起了旱烟。

    一时之间,后院的屋檐下烟雾缭绕。

    临近将散之际,文姚公拿着旱烟杆,就在众多族老、老者以及管清心、老曾等人面前,老神在在的对朱学休说道:“学休仔,过了今天,你就是正式的话事人。”

    “我在(干坑村)上面,不一定会时时下来,这里就要靠你一个人了。”

    “你阿公是位大才,乱世之中将这么强大的力量交到了我们手里,功不可没。你我皆是后来者,你可千万要兜住,不能搞砸啰,不然不止光裕堂没饭吃、任人宰割,仙霞贯还有一半人靠着我们吃饭哩!”

    “任重而道远,学休仔要努力啊,慎重!”

    文姚公如此说话,面色沉重、神情肃穆。

    朱学休低着头,正拿着筷子,身为晚辈他刚才不停的劝酒,招待客人,等其他人吃的差不多了才动筷,落在了后面,如今手里端着饭碗吃的正香。

    听过文姚公这番话,他赶紧的撒了饭碗,放下筷子,来到文姚公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