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以子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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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然地扫了儿子一眼，过了半晌郑氏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是真话？”她狐疑地盯着他。
齐峻眉头紧拧，闷声闷气地回道：“母亲您不是要孙子吗？咱们府里的情形，您不是不知道。如今这节骨眼上，躲藏都来不及，哪还能再生事端？若是香秀一举怀上了，师妹碰巧生的又是闺女，到时松影苑那位肯定又要闹腾了……”
郑氏低头沉思好一阵子，重新抬起头来时，心里略有了些悔意，道：“是为娘着急了，只想着你们四房空虚，没想到这一层。论起来，芷娘此番生产若是顺利，再养个一年半载，或许还可以再生。”
齐峻低头不语，没有出声回应她。
刚才故意拿小葡萄去激母亲，就是想让她吸取舒儿身上的教训。
高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定下嫡系“长孙”过继。她岂容一个婢生子抢在前头。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舒儿母子不能回北边。母亲若是心里真有她孙儿，定不会让他过来的。
齐峻跟母亲说了会子话，见郑氏眼底有些了倦意，忙告辞离开了。
重新齐峻回到书房时，刚才派出去办事的尚武，在那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得正好！我还有事问你。”将其余人等遣下去后，齐峻将尚武召至跟前。
尚武一抱拳：“爷有什么交待的，尽管让小武去办。”说完，他恭敬地退到了旁边。
“现在你可派出得出人手来？将沧州的七弟和芙姨娘，送到南楚去！”
尚武一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主子话中的意思。
“爷，这是为何？”
齐峻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答道：“当初，我跟岳父大人定了半年之约。现在该是七弟出马的时候了。”
经他一提醒，尚武这才发应过来。
当初爷到金陵去会见夫人，小两口吵架时，自己就守在门外。
那时，他以为爷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此时，还真要把七爷派到南边去。
尚武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峻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尚武顿时收了声。
便是爷不出回答，他也知对方在烦恼什么。
从他们夫妻俩在金陵针锋相对的情形来看，只要秦氏夫人有孕的消息传到南边。前头的四夫人和小少爷，铁定再也不会回齐府了。
当时，他随齐峻赶到金陵城时，才知四夫人决心有多大。为了不再跟宁国府有牵扯，连配给他的贴身丫鬟，都另行安排嫁人了。一点儿都没给四爷和他留丁点余地。
“你准备准备，派人将七弟和芙姨娘送到南边，对外就说，姨娘准备带着七弟回江南探亲。还有，此事你得悄悄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松影苑的那女人……”
尚武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请示道：“他们到南边，要住在哪儿？要不要给他们买座宅子？”
齐峻摆了摆手：“到金陵后，你们四夫人自然会留他们住在文府。”
尚武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图。
齐峻没解释太多，又告诫他道：“此事你要亲自去办。记得要再三交待他们，不能把公主有孕的事告诉夫人。还有，帮我给番莲带封信去……”
尚武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派七爷和芙姨娘守着四夫人去，怕她另外嫁了人。
想起主子跟四夫人的口角，尚武唇边不由露出会意的微笑。
当初，爷是如何威胁夫人的？说若她要另嫁他人，自己便会将小少爷接走。
此番派他前去，是想派七爷去守着四夫人呢！
夫人当初是如何答的？
她好像说，除非有齐府正经的男丁来接，否则，休想让她把小少爷让给宁国府。
原来，这两口子还在斗法呢！
尚武一想到四夫人的性子，没来由地替爷捏了把冷汗。
若是公主有孕的事，传到南边了，这两人怕是此生都没机会，再破镜重圆了。
可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没有秦姑娘的事，无论是爷迁到南边，还是将来回到京城，他们三人多圆满的一家子。
尚武不由想起，他们刚从南边回来，初听到公主有孕时，齐峻一脸复杂的神色。似乎意外多过欣喜。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尚武还记得清清楚楚。为此，他心里还暗自纳闷了许久。
看来，爷喜欢前头的四夫人，多过如今的玉宁公主，以前的秦姑娘。
后来，爷的行为举止马上恢复了正常。开始对秦氏夫人嘘寒问暖，一日跑几次公主府。直到秦氏夫人搬回宁国府为止。
那些日子，尚武以为，他的爷想通了，打算对南边的文氏夫人放手。
没想到，今日把他找来，交待的这番话，又不像是要放手的样子。
这让尚武颇为困惑。
说起来，他跟爷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对方心思的。
如今都娶了位身份相当的继室夫人，不放手又能如何？还想两妻并立不成？
齐峻目光一轮，发现尚武垂着头在那儿发呆，当即就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来，忙问道：“怎么啦？完成任务有什么困难，你赶紧提出来。”
尚武摆了摆手，掩饰道：“小的不敢。这点事还办不好，小的还哪有脸面在宁国府当差？”
齐峻点了点头，又问：“兄弟们那儿，还没有四妹的消息吗？”
尚武见他转移了话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忙答道：“还没有呢！不过，到庵堂四周的山民那里打听时，有人说见到她被一位云游到妙峰山，在庵堂里歇脚的老尼带走了……什么话也没交待……”
听了他的汇报，齐峻不置可否，接着，交待他继续派人去追查，就把尚武打发了下去。
尚武离开后，齐峻转到了书房里间。
这座梅馨苑的所在，原是茶香苑改建的。书房的布置，齐峻特意找工匠好好整饬了一番。
自从他回京城后，大部分时间都歇在这里。
尚武走后，齐峻斜倚在里间的轮榻上，看到一会儿的书。到三更时分，他实在熬不住了，打算上床安寝时，就听得墙壁那边，发出“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
齐峻精神一振，倏地从榻上一跃而起。
他强打起精神，走到书柜旁边，亲自动手挪开那张巨型的柜子。然后，按上墙壁的机括。
只见那面粉白墙壁慢慢打开——原来，那面“墙”是左右合拢一道白色木门。等门徐徐开启后，露出一个洞口。没一会儿，里面出现一年轻男子的笑脸。
“郦先生派我来，跟你交待一件事……”见齐峻终于出现了，那人忙跟他解释道。
齐峻二话没说，将外头的布置复员后，就随他进入了洞内。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近了三五步。那年轻男人转过身来，面朝齐峻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说吧！”
齐峻点了点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穆兄，可是先生那儿，知道了西北边其他的消息？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姓穆的男子摇了摇头，朝他抱了抱拳，答道：“先生接到你传的信，做了一些安排。此番他叫我前来，是想告之你一些南边的消息，说你定然会感兴趣……”
一听南边的音讯，齐峻不由精神一振。心里顿时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填充满了。
他还揣着激动的心情，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等待对方自揭谜底。
那男子似是没留意他的表情，连觑都没觑他一眼，开口就将郦先生交待的话，告诉齐峻。
“什么？你是说，那位姓葛的，潜到南楚皇宫里了？”得到这一消息，齐峻颇感意外。
那日，隔壁安平侯被刺的那晚上，在枕月湖边的听风阁上见过他。后来经多番查证，那人就是悄然潜回京师的葛曜。
也不知那人为何半夜跑到吕府去，还在茜枫园吹了一首颇为伤感的埙曲。
第二日，京城就戒了严，说是吕耀祖遇了刺。接着便有风声传出，说原端王府，也就是现在的安平侯府，在那晚上失了窃，好似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后来，这风声下去后，也没人知道，安平侯府到底丢了什么。
从那以后，吕家将茜枫园封了起来。没人知道，那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齐峻还是听人提起，加上托好友甘昀帮忙调查，他才得知那晚上，在端王府出现的人，不是别人，原来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葛曜。
“先生怎么说？此人有何不妥的？”齐峻有些纳闷，不太明白郦老先生，为何单独将此事拎出来告诉他，还特意派了人过来。
穆其摇了摇头，跟他解释道：“先生说，让你多留些心。他上回在端王府翻腾过一遍，下次回京，恐怕会到宁国府来……”
齐峻霍然一惊，奇道：“为何会到齐府来？咱们府里能有什么，让他惦记上的？”
穆其同情地望了他一眼，接着便将舒眉在府里，和在宫中两次遇到该人的事迹，全都告诉了他。末了，还提醒道：“恐怕那人是冲着夫人去的，若没估摸错误，头一回他被追杀，住进太傅府养伤期间，就把尊夫人府上翻了个遍。后来，又是跑到宫里去，前殿后宫搜了一遍。”
齐峻这才回过味来。
“他要找什么呢？干嘛冲着她去？”他喃喃自语道。
穆其斜睨了他一眼，道：“他要找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端王爷生前，是先帝爷最信任的皇室宗亲。当然是在寻玉玺和遗诏了。”
像想起了什么，齐峻猛然抬头，朝他问道：“那他为何找上舒娘，她跟玉玺何曾有半点干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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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舒儿母子不能回北边。母亲若是心里真有她孙儿，定不会让他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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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正好！我还有事问你。”将其余人等遣下去后，齐峻将尚武召至跟前。
尚武一抱拳：“爷有什么交待的，尽管让小武去办。”说完，他恭敬地退到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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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一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主子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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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峻精神一振，倏地从榻上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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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先生派我来，跟你交待一件事……”见齐峻终于出现了，那人忙跟他解释道。
齐峻二话没说，将外头的布置复员后，就随他进入了洞内。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近了三五步。那年轻男人转过身来，面朝齐峻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说吧！”
齐峻点了点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穆兄，可是先生那儿，知道了西北边其他的消息？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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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隔壁安平侯被刺的那晚上，在枕月湖边的听风阁上见过他。后来经多番查证，那人就是悄然潜回京师的葛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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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就戒了严，说是吕耀祖遇了刺。接着便有风声传出，说原端王府，也就是现在的安平侯府，在那晚上失了窃，好似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后来，这风声下去后，也没人知道，安平侯府到底丢了什么。
从那以后，吕家将茜枫园封了起来。没人知道，那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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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怎么说？此人有何不妥的？”齐峻有些纳闷，不太明白郦老先生，为何单独将此事拎出来告诉他，还特意派了人过来。
穆其摇了摇头，跟他解释道：“先生说，让你多留些心。他上回在端王府翻腾过一遍，下次回京，恐怕会到宁国府来……”
齐峻霍然一惊，奇道：“为何会到齐府来？咱们府里能有什么，让他惦记上的？”
穆其同情地望了他一眼，接着便将舒眉在府里，和在宫中两次遇到该人的事迹，全都告诉了他。末了，还提醒道：“恐怕那人是冲着夫人去的，若没估摸错误，头一回他被追杀，住进太傅府养伤期间，就把尊夫人府上翻了个遍。后来，又是跑到宫里去，前殿后宫搜了一遍。”
齐峻这才回过味来。
“他要找什么呢？干嘛冲着她去？”他喃喃自语道。
穆其斜睨了他一眼，道：“他要找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端王爷生前，是先帝爷最信任的皇室宗亲。当然是在寻玉玺和遗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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