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理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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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屹离京以后，郑氏接着就病倒了，齐淑娆十分想留下来侍疾，可郑氏考虑到她夫家规矩严，还是把小女儿赶回了夫家。
送走几位姑奶奶，高氏带着丫鬟婆子，来郑氏跟前，请示府里的日常安排。
郑氏从床榻上挣扎起来，蹙着眉头望了大儿媳一眼，最后把手一挥：“你看着办吧！峻儿他们竹韵苑的事儿，让舒娘自己张罗，其它之事由你作主。”
高氏早就料想如此，一脸淡然安排了下去，临走之前好似想起什么，回调转头来跟郑氏问道：“那柯妹妹呢？如今相公离京，她孤零零地住在碧波园里，儿媳怕她心里不好受。要不，把她搬到丹露苑吧！儿媳会好生照顾她的。”
郑氏这才醒悟过来，高氏此番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是冲着柯姨娘来的。
想到屹儿当初主张纳进柯家姑娘时的安排，郑氏勉力撑起身子，扫了一眼儿媳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说道：“她的事你也甭管，年初你郑家三舅母给她算过命，说是她住东边不利子嗣。为娘才嘱咐屹儿，将她单独安置在碧波园中。我已将蔡嬷嬷派到她身边伺候，若是有什么不妥，她会及时禀报回来的……”
高氏听了郑氏这话，面上一僵，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她口里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嘀咕开了。
看来，让柯氏进门的事，他们娘俩筹谋这么久，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竟然这么滴水不漏。
且先让她快活几日，高氏想到这里，暂时忍下心中不快，告辞便离开了。
郑氏望着大儿媳的离去背影，心里颇不平静。
虽说柯氏进门时是高氏帮着办的仪式，可齐府人人都知道。这妾室的确定，自己母子亲自挑的人选，根本没通过高氏。
当初齐高两家若不是陛下赐婚，高家如今势大，以她这十几年在宁国府的所作所为，早可以请高氏下堂了。也不至于到最后大儿子年过三十未有一儿半女，连小儿子的亲事也耽误了。
如今柯氏算是齐府自己聘来的贵妾，又是她娘家那边的远亲。有这层关系在，高氏要想插手碧波园中柯氏的事，必定要通过霁月堂，就是想插过人手进去，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希望柯氏一举怀上才好。郑氏不觉暗叹了口气，心里埋怨起刚离家的齐屹来。
且说高氏带着婆子丫鬟从霁月堂铩羽而归，心里十分郁结。
她身边的心腹婆子程嬷嬷，仿佛能读懂她的心事似的，刚一回到丹露苑的内堂，便擅作主张把其他人遣了下去，给自家夫人排揎心事。
“夫人不必跟那些无知妇人生些闲气，还是老夫人说得好，她既然不给您脸面，您也不必捧着她，只要您一日还是这国公夫人，以郑家那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她哪里敢给您摆婆婆谱儿。最多只能哄着四房那位小的，来装腔作势罢了。”
“国公夫人？！”高氏跟着喃喃念了一句，心里头酸涩难当。
国公夫人还能当多久？！若是齐屹无事，就那意味着高家有事。齐屹把文氏生的贱种拱上储位，朝堂上还哪有高家的立锥之地。若是齐屹有事，她岂不是要守寡？从哪方面算，自己都是输家。
想到这里，高氏不觉情绪有些低落。
旁边的程嬷嬷见自己劝说不果，只得放弃。她知道高氏自回过一次娘家，回来后便成这样阴晴不定的样子了。就如同昨日在霁月堂她当众说的那番话，任谁听到耳中，都不会太舒服。当时自己都见到一向跟夫人走得近的五姑奶奶，也朝着她们这边蹙起了眉头。
国公爷更不用说了，差一点就当众吵了起来。
程嬷嬷想到这里，一扭头便见到高氏神情有些迷离，知道她是犯困了，忙在旁边劝说道：“夫人这几天都没睡好，要不，您倒在榻上先歇歇吧！”
高氏想到一时半会儿，柯氏身上不可能这么早有消息。自己那些筹划，一个月以内暂时用不上。便稍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歪在软席的大引枕上休憩起来。
与此同时，竹韵苑的正屋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午憩起来后，舒眉便开始安排雨润和施嬷嬷，一起收拾行李。
“小姐，国公爷刚离京，太夫人又病倒了，此时咱们到寺里住着，怕是不大妥当吧？！”施嬷嬷在一旁问道。
舒眉望了老人家一眼，柔声解释道：“有何不妥？舒儿之前就跟母亲报备过，说是要替亡母做法事，婆母也已经答应了。况且她现在正病着，我们到寺里吃吃斋，念念佛不正好替她老人家祈福吗？”她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雨润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地附和道：“嬷嬷您就别担心了，小姐知道轻重的。这几年咱们上山抢头炷香为太夫人祈福，她才对咱们小姐亲热起来的。现在姑爷跟小姐的关系虽说亲近了，可毕竟还是没能生出子嗣来，正好到庙里求求子也是好的。”
跟在施嬷嬷多年，雨润知道老人家心里只装了小姐，事事以她的终身依靠为先。只要一提到小姐的子嗣大计，施嬷嬷一准就会住嘴。
果然，此次又凑效了，施嬷嬷听到求子之事，昏花的老眼顿时泛出精光，连连点头附和：“若是去求子那也该去去……不过，小姐，您可不能去那么长时间，最多到山上住五天。日子久了，怕是姑爷这边……”
她的意思是怕齐峻在外头勾三搭四吧？！
舒眉心里冷哼一声，她还正要离府一段时日，考考齐峻的定性呢！若真的把持不住，自己趁早死心，省得到时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舒眉莞尔一笑，安慰身边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嬷嬷不必为舒儿担心，相公会送我上山的。我在山上为他母亲的病祈福，相公想来不会那般不知轻重，还在外头胡来的。”
施嬷嬷摇了摇头，她岂止是担心齐峻在外头胡来。那两位选上来的通房桃叶和桃根，才是她最忧心的。
这两小蹄子虽说比之前的青卉和紫莞本份许多，可毕竟放在姑爷房里，又是名正言顺贴身伺候的，还是宁国府家生的世仆，若是身上有了，以太夫人如今盼孙的殷切之意，定然不会将她们灌汤药的。
念及此处，施嬷嬷心里已有了主意，停下了手里收拾的动作。
雨润见她停了下来，不由好奇地问道：“您这又是怎么了？”
只见施嬷嬷走到舒眉跟前，朝她福了一礼，恳请道：“此番上山，老奴就不跟着去了。小姐您还是带着何嬷嬷过去吧！老奴留在府里，为您看家护院。”她主动请缨要留下来。
舒眉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嬷嬷这是为何？山上凉爽，舒儿特意将您带上，就是去避暑的。再说，如今这院子又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什么是丢失不得的，有何嬷嬷在这里看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可不见得，姑爷留下来，还得老奴安排人手照顾，何嬷嬷未必有老奴知晓姑爷的习惯。若是伺候不周，又是一桩事儿。”施嬷嬷只得把齐峻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舒眉蹙起眉头，心里不由琢磨开了。
这是担心她们不在府里，没人照顾齐峻，有人趁她不在时过来挑唆，例如吕若兰那位……让两夫妇间生了嫌隙？
这忧心也太过了，不说齐峻这人不会这么没品。就算是如此，她下山后也可以扳回来的。毕竟是她占了理儿，婆母那边应该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舒眉原本打算让她跟着上山避避暑，还有就是，施嬷嬷是她生母生前的老人，安排祭奠法事，当然得施嬷嬷这种上了年纪的才会轻车熟路，没想老人家想退出，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位老仆妇到底怎么了，忙出声相劝道：“嬷嬷不必担心，有何嬷嬷和桃叶桃根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施嬷嬷还是不肯，吱吱唔唔的，就是不肯说出担心通房什么的，只得另找由头解释道：“府里总要留一个您的贴心人，若是有什么突发事情，也好有个人张罗上山通风报信的。”
最后，舒眉和雨润好说歹说，施嬷嬷就是不肯一起上山小住。
她们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齐峻从门口跨步进来。
听了雨润转述的原委，他朝施嬷嬷拱手一礼，说道：“嬷嬷就不用替爷操心了，跟着你家小姐一起去吧！岳母大人的法事，我也会亲自主持的，有您老人家在一旁指点，我才不会弄错了章程。”
舒眉见他都表态了，忙对施嬷嬷道：“您老这下总算放心了吧！相公跟咱们一起上山，您留在府内一点用处都没有。”
施嬷嬷只得应承下来，心里却暗下决定，待姑爷提前下山时，她到时一同下山。坚决不能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
舒眉把施嬷嬷安抚好了，又替齐峻检查了行装，一切妥当之后，夫妻俩辞别郑氏，第二天大清早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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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从床榻上挣扎起来，蹙着眉头望了大儿媳一眼，最后把手一挥：“你看着办吧！峻儿他们竹韵苑的事儿，让舒娘自己张罗，其它之事由你作主。”
高氏早就料想如此，一脸淡然安排了下去，临走之前好似想起什么，回调转头来跟郑氏问道：“那柯妹妹呢？如今相公离京，她孤零零地住在碧波园里，儿媳怕她心里不好受。要不，把她搬到丹露苑吧！儿媳会好生照顾她的。”
郑氏这才醒悟过来，高氏此番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是冲着柯姨娘来的。
想到屹儿当初主张纳进柯家姑娘时的安排，郑氏勉力撑起身子，扫了一眼儿媳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说道：“她的事你也甭管，年初你郑家三舅母给她算过命，说是她住东边不利子嗣。为娘才嘱咐屹儿，将她单独安置在碧波园中。我已将蔡嬷嬷派到她身边伺候，若是有什么不妥，她会及时禀报回来的……”
高氏听了郑氏这话，面上一僵，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她口里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嘀咕开了。
看来，让柯氏进门的事，他们娘俩筹谋这么久，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竟然这么滴水不漏。
且先让她快活几日，高氏想到这里，暂时忍下心中不快，告辞便离开了。
郑氏望着大儿媳的离去背影，心里颇不平静。
虽说柯氏进门时是高氏帮着办的仪式，可齐府人人都知道。这妾室的确定，自己母子亲自挑的人选，根本没通过高氏。
当初齐高两家若不是陛下赐婚，高家如今势大，以她这十几年在宁国府的所作所为，早可以请高氏下堂了。也不至于到最后大儿子年过三十未有一儿半女，连小儿子的亲事也耽误了。
如今柯氏算是齐府自己聘来的贵妾，又是她娘家那边的远亲。有这层关系在，高氏要想插手碧波园中柯氏的事，必定要通过霁月堂，就是想插过人手进去，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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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心腹婆子程嬷嬷，仿佛能读懂她的心事似的，刚一回到丹露苑的内堂，便擅作主张把其他人遣了下去，给自家夫人排揎心事。
“夫人不必跟那些无知妇人生些闲气，还是老夫人说得好，她既然不给您脸面，您也不必捧着她，只要您一日还是这国公夫人，以郑家那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她哪里敢给您摆婆婆谱儿。最多只能哄着四房那位小的，来装腔作势罢了。”
“国公夫人？！”高氏跟着喃喃念了一句，心里头酸涩难当。
国公夫人还能当多久？！若是齐屹无事，就那意味着高家有事。齐屹把文氏生的贱种拱上储位，朝堂上还哪有高家的立锥之地。若是齐屹有事，她岂不是要守寡？从哪方面算，自己都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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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程嬷嬷见自己劝说不果，只得放弃。她知道高氏自回过一次娘家，回来后便成这样阴晴不定的样子了。就如同昨日在霁月堂她当众说的那番话，任谁听到耳中，都不会太舒服。当时自己都见到一向跟夫人走得近的五姑奶奶，也朝着她们这边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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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地附和道：“嬷嬷您就别担心了，小姐知道轻重的。这几年咱们上山抢头炷香为太夫人祈福，她才对咱们小姐亲热起来的。现在姑爷跟小姐的关系虽说亲近了，可毕竟还是没能生出子嗣来，正好到庙里求求子也是好的。”
跟在施嬷嬷多年，雨润知道老人家心里只装了小姐，事事以她的终身依靠为先。只要一提到小姐的子嗣大计，施嬷嬷一准就会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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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心里冷哼一声，她还正要离府一段时日，考考齐峻的定性呢！若真的把持不住，自己趁早死心，省得到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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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嬷嬷摇了摇头，她岂止是担心齐峻在外头胡来。那两位选上来的通房桃叶和桃根，才是她最忧心的。
这两小蹄子虽说比之前的青卉和紫莞本份许多，可毕竟放在姑爷房里，又是名正言顺贴身伺候的，还是宁国府家生的世仆，若是身上有了，以太夫人如今盼孙的殷切之意，定然不会将她们灌汤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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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见她停了下来，不由好奇地问道：“您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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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嬷嬷这是为何？山上凉爽，舒儿特意将您带上，就是去避暑的。再说，如今这院子又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什么是丢失不得的，有何嬷嬷在这里看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可不见得，姑爷留下来，还得老奴安排人手照顾，何嬷嬷未必有老奴知晓姑爷的习惯。若是伺候不周，又是一桩事儿。”施嬷嬷只得把齐峻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舒眉蹙起眉头，心里不由琢磨开了。
这是担心她们不在府里，没人照顾齐峻，有人趁她不在时过来挑唆，例如吕若兰那位……让两夫妇间生了嫌隙？
这忧心也太过了，不说齐峻这人不会这么没品。就算是如此，她下山后也可以扳回来的。毕竟是她占了理儿，婆母那边应该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舒眉原本打算让她跟着上山避避暑，还有就是，施嬷嬷是她生母生前的老人，安排祭奠法事，当然得施嬷嬷这种上了年纪的才会轻车熟路，没想老人家想退出，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位老仆妇到底怎么了，忙出声相劝道：“嬷嬷不必担心，有何嬷嬷和桃叶桃根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施嬷嬷还是不肯，吱吱唔唔的，就是不肯说出担心通房什么的，只得另找由头解释道：“府里总要留一个您的贴心人，若是有什么突发事情，也好有个人张罗上山通风报信的。”
最后，舒眉和雨润好说歹说，施嬷嬷就是不肯一起上山小住。
她们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齐峻从门口跨步进来。
听了雨润转述的原委，他朝施嬷嬷拱手一礼，说道：“嬷嬷就不用替爷操心了，跟着你家小姐一起去吧！岳母大人的法事，我也会亲自主持的，有您老人家在一旁指点，我才不会弄错了章程。”
舒眉见他都表态了，忙对施嬷嬷道：“您老这下总算放心了吧！相公跟咱们一起上山，您留在府内一点用处都没有。”
施嬷嬷只得应承下来，心里却暗下决定，待姑爷提前下山时，她到时一同下山。坚决不能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
舒眉把施嬷嬷安抚好了，又替齐峻检查了行装，一切妥当之后，夫妻俩辞别郑氏，第二天大清早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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