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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相知相恋亦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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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在犹豫是再敲几下,还是回去找五儿,却听见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响声,混杂着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下一秒,帘子已经被掀开。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愣愣地看着她,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人,是否方便进去,看他愣神的表情,稍觉得有些尴尬——果然自己还是适合做有准备的事,不该弄个什么“惊喜”出来。她解释道,“我听说夫人病了,过来探望,顺便来看看你。”

    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耳边却传来那人调笑的语气,“原来是顺便,什么时候才能特意来看我呢?”

    她抬头看他,见他满脸的笑意,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便故意撅了嘴不理他。不知怎的,在他面前她总是特别放任自己,因为相信吗?所以可以不用那么刻意地约束自己、谨守言行,这样的轻松自在,是她未曾有过的。

    他握紧她的手,猛然一拉,她一个跄踉,便要向他倒去,可左手本能地抓住了门框,两人便近近地立在哪里。她突然醒悟,他是想拉她入怀的,可自己的动作却分明是拒绝,虽然心中不是这么想,但她却也不好意思解释,一时有些尴尬。他却也不深究,只是拉着她的手,步入了书房。

    书房呈长形,中间一道镂空的花梨木拱门,挽着白色的轻纱。外间是会客的地方,矮几上还设着棋盘,阳光通过半透明的水墨窗纱透进来,顿显雅致。里间靠墙有个大书架,满满地全是书,中间一张书桌,铺了不少宣纸,似乎他正在画画。桌上笔砚俱全,却是不见那镇纸,一看,原来是掉落在地上了。想来刚才听到那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必就是他不小心拂落了镇纸。

    她笑着捡起那乌木镇纸,压回画上,却看见画的是一树梅花。不禁莞尔,想起他送来的那副腊梅——他独爱梅花吗?

    趁她四处打量的空档,他已在外间倒了一杯茶,走进来,递到她手上,“没想到你会来,有些乱。”

    “雅得很,哪里乱了?”她喝了一小口,问,“你很喜欢梅花吗?”

    他含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桌上快画好的画,道,“想你了,就画梅花。”

    说着取下笔架上的狼毫笔,在画旁题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在“数”和“寒”字上面各点了一下,笑道,“这说的可不就是你么?”

    她忍不住一阵心跳,他总是能让她得到不期然的感动。原来,梅花里还有这样的一层含义。她想了想道:“那我若是想你呢?画什么?”

    “你自己想!”

    她突然起了玩心,有些调皮地道,“可我只会画乌龟!”

    看着他的脸黑了下来,她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勉强看看能不能画别的吧。”她想了想,低头画起来。

    他看着她运笔的方式,似真不擅于作画,不由得一笑:原来,也有她不擅长的东西。别人是一味的追求完美,但他反而认为,稍有缺点才更显得真实。看到她现在这样——会说调皮话,会跟他拌嘴,会有不会做的事情,他反而觉得高兴,因为,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是真实的——因为信任,才会真实。

    她画的却是青松,不过并不好,有些歪斜。她看看那幅画作,又看看楚天傲画好的梅花,俏脸一红,道,“早知道就不画了。”说着动手要撕。

    他却已伸手抢去,“说好是为我画的,怎么可以撕掉?”他环顾书房四周,“得找个地方裱起来才行。”

    她一急,动手去抢,他哈哈大笑,“好!不挂出来,我慢慢看总行了吧!”

    她羞恼地看了他两眼,道,“太难看了,还是不要了吧。”

    “那怎么行,这是寒儿为我画的第一幅画。”他认真地看着画,小心着上面半干的墨迹,“不过,为何以松喻我?”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你不正是如此吗?”她缓缓道出,这也是她心中的想法。

    “梅花在冬季始能绽放,我历经寒霜,莫不是为了来见你!”

    她脸一红,心却甜的紧,忍不住笑道:“只有你,胡乱的解释这些妙语。”

    “难道我的不是妙语么?”楚天傲似越来越爱与她调笑,“能搏红颜一笑,怎么能算不上妙语?你不闻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更何况是红颜知己。”

    他边说边绕到她身后,圈住她,同时轻吻她的耳垂——为什么,她总是这么香?让人舍不得撒手。

    耳边麻酥酥的,她忍不住笑着避开:这人,又开始没正经。

    他稍稍松开她,却握住她执笔的右手,带着她在纸上写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她看着这些文字从自己的手中流出,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写——倾国!倾城!!他,又是否会为了她而如此呢?不过,这样的倾国倾城,她宁可不要,那些外物,要来何用?世人只道红颜祸水,这样的倾国倾城确实是祸害,但有罪的,却并非红颜,而是那些无法两全的男人!而她相信,楚天傲不会。

    她不语,却带着他的手,在旁边写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然后回望了他一眼,道,“我不需要倾国倾城。”

    她是懂他的,楚天傲笑了起来,“寒儿,你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不可否认,刚才他半是动情,半是试她。若她只是一味地高兴,他反而要失望了——只有明大局的女人,才能与他并肩。

    他搂紧她,注视着纸上写的两段话,突然发现宣纸之下露出张不同材质纸张,虽只有小小的一角,他却忍不住皱眉,不过立刻恢复平静,对数寒说道,“观月庵恐怕都是些佛经,你要不要从我这带些其他的书过去看看。”

    她点点头,走向侧边的书架。趁着她认真选书的时候,他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双手伸到背后,把那张纸轻轻抽出,塞入衣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