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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白虎凶君元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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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伯温随帖木儿的卫队向大部奔驰,不多久便见一座赫赫有名的都城耸立在眼前,这便是元朝的都城大都城。

    大都城亦即今日的北京城前身,元朝之前,是金国的中都,元兵灭金后改为大都。经近百年两代的营建,到刘伯温首进大都时,已甚具规模了。整座大都城呈四方形,城墙高耸达五丈之巨,远望犹如一头灰色的庞大怪兽蹲伏在群山的簇拥之中。

    刘伯温在马上纵目一瞧,心中便暗道:“大都果然甚有气象,群山耸护,正是虎踞龙盘的格局!但不知为何元朝气运竟如此不济?”他心中疑惑,但这话是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

    帖木儿在众卫队的簇拥下走近城门,城门早已大开,两排士兵肃然挺立以迎。帖木儿与刘伯温并肩说笑策马而入,对两旁挺立的元兵却根本不屑一顾。

    刘伯温暗道:“看来元人处世之道最重实力,就算对自己的族人亦是如此,这与汉人力主的宽容为政又截然不同了!”

    进了大都外城,刘伯温但见街上行人商贾摩肩擦踵,两旁店铺林立,如此繁盛,在当世之中只怕绝无仅有。刘伯温感慨的道:“难怪昔日马可波罗会加盛赞道:大都之城,商贾百物云集,世界莫能与之比也。如今看来,果不虚言。”

    帖木儿喜道:“好呵,刘兄弟小小年纪,便知道吾世祖与马可波罗的对答之言!刘兄弟果然大有学问!”

    刘伯温微笑不语,他心中暗道帖木儿这位元廷兵马大元帅,若知道刘某心存意之却先知之,只怕便不会如此称赞了!但这话也是决计不能说出口的。

    大队人马进了城北,向城中而进,城中便是皇宫所在的内城,内城宫殿环绕在太液池的四周。湖泊东岸,为皇帝使用的“大内”亦即今日故宫的前身所在。西岸北部是兴圣宫,南部是隆福宫,据帖木儿道,兴圣宫现由太后居住,太子则在隆福宫。

    内城皇宫富丽堂皇,皇宫内更有太液池、万寿山、小岛瀛洲等皇室休停之所。顶上又有广寒殿,岛上有仪天殿,山石玲珑,松柏隆郁,甚有气派。

    帖木儿见刘伯温凝神向皇宫细看,便微笑道:“刘小兄弟欲一睹皇宫丰采么?”

    刘伯温笑笑,道:“适逢其会,不过随便看看罢了!”

    刘伯温并不知道,帖木儿这话原来另有深意,直到三天后。帖木儿忽然提出要领刘伯温进皇宫,刘伯温才知道帖木儿真正的用意。

    当日刘伯温随帖木儿进了大元帅府。帖木儿果然并无儿女,只有一位养子名王保保,帖木儿把刘伯温向王保保引见了。

    王保保其时亦年仅二十岁,原是一位孤儿,自少由帖木儿收养,外人均以为他就是帖木儿的亲生儿子,王保保长得甚见气宇轩昂。

    但刘伯温见面时,与王保保相叙几句后,心中便暗道:“此人眉黑而租短,犹如扫把,野心极大,可惜胸襟远逊帖木儿,他日成就也必定不能善始善终!”

    玉保保见帖木儿对刘伯温甚为瞧重,表面上不得不应付几句,但内心却甚为嫉忌,唯恐刘伯温日久夺了他的尊宠。刘伯温早就察知王保保的心意,因此心内暗笑,但也不去理会。

    这样在帖木儿的大元帅府过了二日,第三天的早上,帖木儿忽然匆匆赶来刘伯温的客馆,对刘伯温道:“皇上欲召见刘兄弟你了!请立刻准备随本帅进皇宫见驾!”

    刘伯温一听,惊喜参半,暗道这元朝皇帝召见刘某,不知是甚缘故?是吉是凶?有道见君如见虎,何况此乃是视汉人为贱民的元朝君皇!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趁机就近查堪元人皇室一脉的乾坤气运!若错失了这良机,以后欲接近元朝皇帝,便难如登天了!

    刘伯温这般转念,便向帖木儿道:“皇上为什么召见刘某这等草民?”

    帖木儿呵呵一笑道:“刘兄弟有未卜先知之能,本帅向皇上力荐,皇上自然就肯召见了!刘兄弟见皇上时,务请小心谨慎,因为皇上并不如本帅一般,可以随意言谈。”

    刘伯温微笑着答应了。紫云英在一旁忽然道:“大将军,刘公子进宫见皇帝,难道小书僮便没份么?”

    刘伯温沉吟不语,暗道此行凶险重重。我一人承之便了,三妹尚年幼无知,岂能令她贸然犯险?

    岂料刘伯温尚未及发话制止,帖木儿已呵呵笑道:“你这娃儿,驯马功夫厉害极了,皇上见了必定欢喜。本帅就准你随刘兄弟进宫见驾便了!”

    帖木儿这一说,刘伯温便作声不得了,因为事出突然,紫云英一心欲进皇宫凑热闹,帖木儿又答应了,此时他若加阻拦,凭紫云英的性子必定纠缠不清,纠缠中若露出破绽,只怕立刻便有杀身之祸!刘伯温已知这大元帅府中,能人高手云集,若帖木儿有心加害,任你三头六臂也难幸免。

    刘伯温无奈,只好语带双关地道:“你欲跟随进宫见驾,须依我之言而行,不准顽皮,知道么?”

    紫云英连忙笑着拼命的点头答应了。

    于是刘伯温和紫云英,由帖木儿领着,向内城皇宫而来。到了内城皇宫门外,帖木儿的卫队亦要退下,改由皇宫内的禁卫军护送,实际上亦即严密监视,皇宫这个规矩,就连身为元朝兵马大元帅的帖木儿亦不能例外。

    因宫禁森严,又恐怕刘伯温等不懂礼仪,帖木儿便要刘伯温在大内偏殿耀武楼见驾。

    刘伯温心道:“反正已然来了,那就听帖木儿的,他怎么说,刘某就怎么做,见到皇上见机行事,不令帖木儿为难,也就是了。”

    刘伯温和紫云英跟随帖木儿直抵耀武楼,元朝皇帝元顺帝妥帖尔已高坐在耀武楼的龙座上面。他的身前左右,各站了四对精光四射的大内锦衣卫。

    帖木儿先上前向妥帖尔参拜了,元人的朝仪倒也简单,不必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妥帖尔年方四十,但已在位十八年了。他的帝号曰顺,世称元顺帝。

    元顺帝向帖木儿摆摆手,道:“帖元帅免礼!元帅道有位异能之士,能未事先知,便是这位小汉民么?”

    帖木儿一听,连忙向刘伯温示意,刘伯温到此境地,也不敢大意,便走上前去,依帖木儿之礼,向元顺帝俯身一拜,道:“草民刘基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万岁!”

    元顺帝见刘伯温甚懂元朝宫廷礼仪,心内先就喜欢了几分,难得地咧嘴一笑,和声道:“刘基,你是读书人么?为什么竟能未卜先知?你若有真本事,朕自然会酌情赐封!”

    刘伯温听这皇帝的口气不喜不怒,便抬起头,大胆地凝视元顺帝一会。只见他颧骨高耸,脸庞瘦削,眼圈昏黑,心内便一动,暗道:“这元顺帝必定是一位极好女色的荒淫皇帝!颧骨高耸,当主其帝位牢固,短期之内只怕尚难摇动。但其脸庞瘦削,闭因好色宣淫过度,令其帝气亦削去大半矣!再加其眼圈昏黑,处事必然昏庸,皇帝昏庸,奸臣必然当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这元朝势将倾覆了!”

    刘伯温心中这般转念,但这是决计不能说的,否则便是欺君死罪,累及九族当诛!然则又如何令这皇帝略为慑服?刘伯温不禁左右为难了。

    恰在此时,耀武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呱呱的乌鸦叫声,楼外上空,现出一对乌鸦,呱呱叫着,直向南面的隆福宫扑腾而去。

    元顺帝于鬼神一道甚为迷信,一见这种罕有的怪兆,立时惊得手心冷汗直冒,忙道:“能先生既能未卜先知,可知方才鸦叫主甚吉凶祸福?”

    刘泊温凝神一想,忽然言道:“草民斗胆直言,方才异兆,当与皇宫一脉有关,若刘基所料不差,只怕当今的皇太子危矣!”

    刘伯温此言甫出,元顺帝尚未有所表示,帖木儿先就脸色察的一变,暗道刘兄弟危矣!因为帖木儿知道,皇上膝下仅得太子一点血脉,皇上视之如自家性命,如今刘伯温竟在皇上面前,直道太子凶危,万一不确,这明摆着是一条欺君灭族的弥天死罪!不但刘伯温难以幸免,自己身为举荐人,只怕亦难辞其咎!

    帖木儿内心惊惶,元顺帝的脸色果然变得难看之极,他的手足浮动,向刘伯温怒视,久久不动。帖木儿深知元顺帝的脾性,这通常是他大发雷霆,下旨杀人的先兆!

    这时连紫云英亦瞧出凶险来了,她眼见刘伯温此言一出,帖木儿大元帅先就脸色大变,甚觉惊惶,而那皇帝者儿又脸黑沉如墨,瞪着刘伯温久久不语,四周的锦衣卫双手亦已按到佩剑上面了!

    但刘伯温此时依然一派轻松自如,静静地伫立原地,微笑不语。

    元顺帝果然气坏了!他挣扎了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来,伸手一指刘伯温,尖声道:“你!你!你斗胆!竟敢咒朕太子凶危矣!你可知道就凭这话,朕就可以杀你一千次!”

    刘伯温脸色不变,从容镇静地微笑道:“草民只是依断直言,若能知凶兆而及早补救,或许尚可消弥部分凶兆,若再延迟,只怕回天无力矣,望皇上谅察!”

    元顺帝从未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进此恶言犯颜,就算他的大元帅亦断断不敢,岂料刘伯温一介汉人贱物,竟敢公然犯颜,直道不违,且尚敢于抗辩!元顺帝怒极反笑。他忽然回心一想,暗道此人既如此镇定,莫非当真事有不测凶险?

    元顺帝这般一想,便登时额中冷汗直冒,他不敢冒险了,向那些锦衣卫摆摆手,道:“速上隆福宫,探视太子!快!去!”

    有二名锦衣卫飞奔出去。

    耀武楼上一时间陷入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再出声,就连元顺帝亦不敢,因为他左右为难,内心极欲立斩刘伯温,以泄心头之恨,但又恐怕万一太子真的有甚凶险,到时要求刘伯温解救那就错斩救星了!

    帖木儿也不敢,因为他的内心矛盾极了,他身为元朝大臣,自然不欲见到因太子出事,令元顺帝因此精神崩溃,但又怕太子若无事,刘伯温当然必死无疑,就连自己亦难幸免。

    君臣草民中,唯有刘伯温依然镇静如斯,脸上的笑容竟然依旧那般从容淡静,就有如泰山的青松,虽惊雷阵阵,依然巍然不动。、

    一会后,在众人的心急如焚中,那两名锦衣卫竟如飞的跑了回来,向元顺帝禀报道:“万幸!万幸!皇上!当真万幸!”

    元顺帝忧心如焚,正等着太子的消息,眼见两名锦衣卫弄昏了头,不知所云,登时大怒道:“该死的奴才!什么万幸!万幸?太子的情形到底怎样了?”

    两名锦衣卫吓得噗哆跪下,叩头奏道:“是!是!奴才该死!委实是喜昏了头!方才奴才奉皇上之命,紧急赶去隆福宫探太子,只见太子正与一群宫女玩耍,不慎失足掉到太液池里!

    元顺帝一听,大惊失色道:“太子后来怎样了?有无生命之虞?”

    锦衣卫道:“幸而奴才及时赶到,跳进大液池,把太子救了上来!太子虽受了惊吓,但经太医诊视,幸无大碍了!”

    元顺帝半晌作声不得,好一会,才突然惊醒似地怒道:“传朕旨意,把与太子玩戏的那班宫女斩了!你二人救太子有功,朕自会重赏!去罢!”

    两名锦衣卫谢了恩,爬起来就欲前去传旨斩人。刘伯温一见,暗吃一惊,他意料不到元顺帝的心胸竟然如此狭窄,不忍因此送了无辜宫女的生命,便冒险向元顺帝求情道:“皇上息怒!太子逢凶化吉,正宜积福以贺,若斩宫女,则未免再招血光之灾,尚望皇上三思!”

    刘伯温这般一说,元顺帝不能不信了,他把手一摆,恨恨地道:“若非这位刘先生求情,定杀无赦!此事就此算了,传朕旨意下去,以后太子再有差迟,再难轻恕!”

    元顺帝恨恨地发了一会脾气,才忽然想起刘伯温仍站在他面前,便转怒为喜,道:“刘先生果然未卜先知,这等本事,好教朕渴慕!但朕尚有疑难之事,请刘先生不吝赐告。”元顺帝的口气竟然变得甚为委婉。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皇上有甚疑难之处?”

    元顺帝叹了口气,道:“想吾世祖忽必烈,当年开国立元,何等威武英烈,当真是一代天骄、万世雄主。但传至朕手,却日见多事,烽烟四起,未知朕大无的气运又将如何了?”

    元顺帝此言甫出。不但帖木儿震惊,就连刘伯温自己亦暗暗心惊胆跳,暗道元朝若无气运,已届乾坤逆转之期,目下虽尚可勉强撑持,但依天机图第二十七象所示,元灭明起,已势所必然!但这些却如何得以明言?不说元朝当败,自己决计不能逆天行事,就算真的有心直说,你皇帝者子亦必定不会相信,反而立招杀身灭族之祸!

    刘伯温这般转念,便微微一笑,道:“此乃天机之道,草民所学微未而已,如何能干参透?但略有所闻,谨供皇上参详便了。”

    元顺帝道:“好!刘先生便说这略有所闻于朕知道罢了!”

    刘伯温想了想,便缀缓地道:“一气化主,阴阳定位,日月重光,星斗复还,元始一气,包罗万象,三元会聚,再生圣人,周而复始,万世不移。”

    元顺帝一听,大喜道:“好呵!原来我大元气运万世不移!刘先生果然好眼力!”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皇上之盲甚是,但世事多变,阴阳不定,国家好运,事涉乾坤,岂能参透?皇上只可以为草民胡说八道便了!”

    元顺帝却喜容满面,道:“刘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所断自然不错,朕听先生一席话,非常高兴,刘先生欲朕赏赐你甚么?功名利禄皆可随意抉择也!”

    刘伯温本为争取功名而来应试,这时眼见功名富贵已唾手可得,却微微一笑,婉辞道:“谢皇上恩典!但草民本意乃上京朝试,欲凭所学以取功名,望皇上恩准草民先行依规矩应试再行定夺。”

    元顺帝一听,大笑道“朕依你就是!”元顺帝心道,届时朕一声旨下,还怕你不乖乖为朝廷效力么!

    当下刘伯温谢了恩,即行出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