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怪侠古二少爷 > 第三十章谜底初揭

第三十章谜底初揭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蒙面客定眼望着古二少爷。

    黑衣女人收爪,徐徐起身。

    吴无畏突地一翻左腕,印向豪客当胸。照理,他的右腕脉门被扣,真气无法提聚,应该没有反击的余地,然而他反击了。双方几乎是贴身相向,这一掌伸腕可及,快如电光石火,根本就没有闪避的余地。豪客反应之神速令人咋舌,松手后仰,一式“铁板桥”上半身平折,然后足下着力,趁势后退六尺。

    另一边,丁大小姐滑出圈子,旋到吴无畏身旁。

    一场惊人的搏斗至此结束。

    “老夫懂了!”蒙面客点点头,然后扬手作了个手势,身形一晃,准备抽身。

    “天眼客”与豪客也在同一时间做出撤退的态势。

    “别动!”古二少爷冷喝了一声,他不能再放过这机会,现在是他行动的时候了,苦心的安排不能白费。

    这一喝,全静止下来,目光集中投注古二少爷身上。

    “架已经打完了,现在该三头对四面解决问题。”古二少爷环视全场一遍,最后目光停在吴无畏的脸上,先凝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现在你已经是土城之主,所以我就称呼你一声城主,你今天是以代理人的身份赴约?”他没点出丁财神的名号,因为现在还不到揭开底牌的时候,只说代理人,没说代理谁。

    “没错!”吴无畏点头。

    “无论任何事都可以代表当事人?”

    “对!”吴无畏又点头。

    “很好!”古二少爷转朝身畔的蒙面客。“现在双方都已经面对面,本人郑重问一句,东西在谁的手上?”目光如利刃,似要刺穿各人的内心,在这种目光之下,很多人无法不说实话,就像面对法曹一样。

    “问他。”蒙面客沉声说。

    “让他自己说。”吴无畏以同样语调推卸。

    “嘿!”古二少爷冷笑了一声。“今晚如果没有明确交代,没有人能下得了朝阳峰。”顿了顿,目光又一绕。“你们双方都对本人提过同样的条件,要本人以对方的人头作为交换,如果本人现在准备接受”

    蒙面客与吴无畏互望了一眼,像两道闪电在交投。

    古二少爷抖了抖手中藤条。

    “本人一向的原则是不随便流血,但并不表示绝不杀人,在必要的时侯照样不嫌血腥,谁先说都是一样,反正都要说,到底‘碧玉蟾蜍’是在谁的手上?”

    没人开口。

    “哪位先说?”古二少爷再问一遍。

    依然沉默。

    “既然两位都那么礼让,那就由本人来决定了。”古二少爷的目光再做了一次巡游。“事有先后,物有终始,这条件是由吴城主这一方先提出的,所以理应先接受。”目光射向蒙面客。

    “现在就从阁下开始,准备了。”

    “古少侠!”蒙面客后退了一步。“你如此决定正确么?”

    “天下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不正确,问题非解决不可,而且就是现在。”古二少爷断然地回答。

    “今晚之约是你穿针引线所促成,对么?”

    “本人不否认。”

    “由于局外人插手,而使得决斗没结果,怎么说?”话锋一顿又道:“而且赴约的也并非正点子,这中间定有文章,就算你真的能取得了老夫性命,你能交换到什么?你能确定不会有意外的变卦?”

    “这点本人并不担心。”古二少爷笑笑,他早已铁了心,而且也有了打算,绝不会为任何言词动摇,蒙面客提出的他早就想过了。“问题不解决,没有任何人能下峰。”他所谓的任何人,当然连丁大小姐和黑衣女人也包括在内,实际上现场没有第三方面,壁垒已经分明,蒙面客一方,丁财神一方。虽然丁财神本人并不在场,但有丁一婵她们代表已经足够。

    突地,古二少爷似有所觉,超人的感应,并非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只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暗中还有人。

    “是谁,不要隐藏了,出来吧!”

    在场的全感意外,并非惊异于古二少爷的非凡感应力,而是双方都心里明白自己的一方已不再有援手,彼此互疑对方还有伏兵。

    人影缓缓浮现,飘向场心,月光下仿如幽灵。

    人影停立,连古二少爷在内,俱为之心弦震颤,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云鬓蓬松,长裙曳地,就像是来自广寒宫的素娥。她,赫然是江湖第一美人妙香君。她已经迷失了本性,丧失了自主的能力,难道奇迹使她复原?

    她是面对着古二少爷的,距离近,看得极真切。

    “香君,你怎么来了?”古二少爷多少有些激动。

    “我要杀你!”妙香君咬牙切齿地说。

    古二少爷打了个寒噤,他现在看出妙香君粉靥凝霜,眸子里全是凶光恨芒,这神情与她的美完全不协调。

    “你要杀我?”古二少爷皱眉。

    “不错!”妙香君齿缝出声,全无柔感。

    “为什么?”

    “你害惨了我和小虎。”

    “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你是万恶不赦的庄亦扬,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笑声是疯狂的,充满了怨毒和恨,眼光迸出的凶焰似乎真的要把古二少爷烧成灰烬。

    这份恨毒,令人一见而终生难忘。

    “香君,我是二少爷!”古二少爷尽量平静地说。

    “庄亦扬,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她根本没听进去,在她稍稍复苏的意识里,可能只有一个她最恨的人。

    “香君,你认错人了,我是二少爷,古二少爷。”

    “我——要——杀——你!”妙香君仍是那句话。

    很明显,她的武功已恢复,而意识却执着于某一点上,其它的仍是空白,没有判断思考的能力。古二少爷忽然想起妙妙曾发现妙香君在独对孤灯时一反平素的浑噩,双目放光而且表现极深恨意,当时就判断她的意识有苏醒的迹象,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的确是如此。这相当可虑,如果被庄亦扬发觉,后果难以想象。

    妙香君忽地上步出手,攻势凌厉,招式狠辣,真的是在对付仇人,一心一意要置对手于死地,可怕极了。

    古二少爷只好仗着奇幻身法闪让,他不能还击。

    妙香君像是发了疯的母狮,狂扑猛噬。

    现场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带人另一个高潮。

    古二少爷功力再高,在有顾忌而只守不攻的态势下也不禁感到穷于应付,何况妙香君现在的身手已非泛泛。

    “别走!”发出喝声的是丁一婵。

    古二少爷已瞥见蒙面客一行极快地从现场消失,但他被妙香君紧紧缠住,来不及截阻,气得两眼发蓝。本来他可以制止妙香君的疯狂行动,但想到她已怀了身孕,一个不巧,便会铸成大错,所以还是隐忍住了。当然,他要是想抽身可说轻而易举,但眼前在场的全是丁家的人,双方是敌对的,如何善其后呢?

    妙香君的攻势缓了下来,孕妇,在功力上多少是受限制的。

    两条人影泻落现场,赫然是花灵和门士英。

    “香君!”门士英急叫了一声。

    妙香君恍若未闻。

    “香君姐!”花灵跟着叫唤了一声。

    妙香君仍无反应。

    对门士英古二少爷心里存有一个极大的疑问,但苦于还没找到具体的事证,无从判断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和背景,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城府极深,在许多的事例上表现得相当诡秘,是个可怕的角色。

    妙香君虽说攻势已缓,但毫无休手的迹象。

    花灵在观察了一阵之后,突然悄没声地掩向妙香君身后,发动闪电突袭,伸手之间,妙香君应指而倒。

    门士英立即闪身抱住。

    古二少爷收手后退两步,吐了口大气。

    “花灵,怎么回事?”

    “香君姐突然离家出走,我们一路追了上来。”

    “她怎会上了朝阳峰?”

    “我想不出其中道理。”花灵摇摇头。

    “二少爷,我们”门士英开口,但只说了半句。

    “你们立刻带香君离开。”古二少爷挥挥手。

    “慢着!”黑衣女人上前,面对古二少爷。“如果我要留人?”

    “这句话最好收回。”古二少爷不客气地说。“没有人能够留人。”

    “难道你会动手阻止?”

    “会!”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二少爷,将来你会后悔的。”丁一婵幽幽地说。

    “至少眼前不会,将来是将来的事。”古二少爷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不管丁一婵安的是什么心眼,他不想深究,在道义上人情上,他必须要使妙香君平安离开。至于妙香君他们何以先后出现,这谜底暂时搁下。

    “二少爷,我们先走一步。”花灵起步。

    门土英抱着妙香君跟着离开,转眼而没。

    古二少爷望着三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说这么做是基于道义,妙香君与花灵跟蒙面客他们本是一伙,妙香君心志失常且不去说,花灵与自己在情分上已有默契,可是她保留了太多秘密,道义何在?而丁一婵对自己也曾坦白示爱,同样隐瞒了许多事实真相,她表现的情又有几分真实?蒙面客一方趁机脱身,原来铁定破案的希望又成泡影,是自己决心不够坚定,应事的方式太过柔弱了么?

    “二少爷!”吴无畏步了上前。

    古二少爷转身面对吴无畏,心里立即做了决定。

    “吴城主有话要说?”

    “今晚之局到此为止”

    “不!”古二少爷截断了对方的话。“事情还没算完,现在是另一局的开始。”分别扫了丁一婵和黑衣女人一眼。“决斗有始无终,是你们双方的事,而本人是另一局的当事人,问题非解决不可。”

    “二少爷的意思是”吴无畏目光如炬。

    “你说过任何事都可以代表丁城主?”

    “不错。”

    “很好,现在就请你交代‘碧玉蟾蜍’的下落。”古二少爷的目光也成了电炬,更亮,令人不敢逼视。

    “这”吴无畏期期不能出声。

    “二少爷!”丁一婵接口。“这该由家父来交代。”

    “不,吴城主是代理人,他不能自食其言。”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黑衣女人插嘴。

    “本人已经厌倦了捉迷藏的游戏,不想再玩了。”

    “难道要动武?”

    “会,必要时就会。”古二少爷以断然的口吻回应。

    空气突呈紧张。

    “二少爷,我们不要伤了和气。”丁一婵皱起眉头说。“不管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对不对?”

    “很对,那是最好,我们现在就商量。”

    丁一婵望着吴无畏,似在探询他的意见。

    吴无畏点点头。

    “二少爷的主要目的是要知道‘碧玉蟾蜍’在谁的手上?”丁一婵正色问。

    “不错!”

    “好,我告诉你,在蒙面客的手中。”

    古二少爷顿时双目放光,谜底终于揭晓,东西是在蒙面客的手中。证诸事实,最初丁一婵代她父亲提出的条件是以蒙面客的人头交换“碧玉蟾蜍”的下落,而后来蒙面客提出的相对条件是保证能得到东西,两相印证之下,丁一婵的话是可信的。可是丁财神何以抵死不肯说出这一点而如此周折,他另外有什么打算?想利用机会窃据么?

    “一婵,你不会骗我?”古二少爷还是要扣一句话。

    “我可以发誓。”丁一婵扬了扬手。

    “这倒是不必。”古二少爷笑笑。“东西既然不在令尊的手上,为什么要故神其秘,而且卷入公案之中?”

    “二少爷,当然有理由,但这点我可以不必告诉你。”

    “我可以不问,但我要知道一点”

    “什么?”

    “蒙面客到底是谁?”

    丁一婵怔住,许久。

    “这点可以不问么?”

    “不,这点非常重要,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来路与身份,便无法判断他作案的动机,即使照面相对也不认识。再则,必要时我可能会采取强制手段,我不想杀错人。”古二少爷的语气十分坚定。

    “杀错人?”丁一婵偏头想了想,点头笑笑。“二少爷,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怕我玩借刀杀人的游戏?”

    “我没这么想,你毋须反应过度。”

    丁一婵再次望向吴无畏。

    现在,古二少爷发现了一个事实,吴无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是做主的人,不然丁一婵不会遇到关键性的问题时便向他请示,他不仅仅是代理人,他的地位当在黑衣女人之上,他是决策者,说不定丁财神也要听他的。

    “二少爷,你一定要知道?”吴无畏开口。

    “对,一定要知道。”

    “那区区就”

    “吴城主!”黑衣女人即时接口截话。“你要慎重考虑,这秘密一旦揭穿,想想后果有多严重。”

    “可是,事逼处此”

    “你忘了你亲口做过的承诺?”

    吴无畏默然。

    古二少爷心念疾转——看来这公案还有许多复杂的内情。揭开蒙面客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吴无畏又向谁承诺过什么?难道他也是牵涉在公案中的一分子?反正不管如何,今天晚上非解决这问题不可,丁财神已经抽身,吴无畏他们也一一远走高飞的话,这公案势非成悬案不可,如何向师父交代?师父又如何向成王爷交代?心念之中,刺人的目光照定在吴无畏的脸上。

    “吴城主,我在听着?”

    “好!”吴无畏重重一跺脚,下了决心。“区区不计一切后果泄露这秘密,不过先请你答应一件事。”

    “谈条件?”

    “不,是请求。”

    “说吧?”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意外变化,请你照顾一婵。”吴无畏神情凝重地说,眸子里射出异样而近乎可怕的光影。

    古二少爷一下子倒是愕住了,意外变化指的是什么?照顾二字又做何解,吴无畏是以什么身份提出这请求?如果轻率答应了会有什么后果?一连串的疑问使他一时之间下不了决断,一步棋下错后果是难以逆料的。

    丁一婵和黑衣女人目光一齐投注向古二少爷。

    “怎么个照顾法?”古二少爷不能不问个清楚。

    “使她有个倚靠。”此语含意已显。

    古二少爷转头望着丁大小姐。

    丁大小姐垂下头。

    “二少爷!”黑衣女人的声音显然很不平静。“要是你不答应这请求,今晚就到此为止,如果你想用强流血,我们认了。”话已说到尽头,没有再转弯的余地。

    花灵的影子突然浮现古二少爷的脑海,双方之间没有信约,但已有了默契,他不能对丁一婵有任何承诺,可是当着她的面拒绝定会伤害到她的自尊,深深想了想,以委婉的姿态道:“我一向不对任何人做没把握的承诺,我现在只能答应必要时会照顾她。”

    场面沉寂下来。

    月已过中天。

    不同的人当然是不同的反应,但只各人自己心里知道。

    “好!”吴无畏又一次下决心。“问题迟早要解决,后果是什么就看各人的造化,我告诉你,蒙面客就是”话声顿住,许久,才吐出三个字:“天煞星!”

    蒙面客就是“天煞星”?!

    古二少爷一下子僵住了,心里的震撼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天煞星”本就是盗取“碧玉蟾蜍”的主犯,想不到他没有死,望山集后小山岗上的墓是假的“天眼客”跟他沆瀣一气,造假坟以蒙天下人耳目。

    “我们走!”吴无畏挥了挥手。

    三人同时举步,丁大小姐迟疑地走了两步,回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狠狠一跺脚,跟着离去。

    古二少爷陷在沉思里——

    “天煞星”既然还活着,那孟家别业所发生的一切离奇事故定是他的杰作无疑,因为他与“狼心太保”孟飞是一伙。

    花灵是“天眼客”的徒弟,与“天煞星”有关系是必然之事。

    妙香君的父亲范江陵与“天煞星”是至交“天煞星”以蒙面客的姿态介入范家的恩怨中自然也是情在理中。

    可是庄亦扬利用孟家别业地下室作恶又做何解释?

    花灵明知蒙面客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与目的,为什么蓄意隐瞒,她的用情,示爱,岂非全属虚假?

    月亮更斜,蟾光一片凄冷。

    古二少爷回过神,主犯已明,他决定了行动的步骤。

    于是,他也离开。

    谷城。

    酒店。

    古二少爷又犯了老毛病,一个人独据一张八仙桌,满满一桌子莱,他只吃面前的,而且吃得很细致,相当斯文。他这叫看菜,是摆了看的,稍远的他半筷子都没动,所有在座的酒客全为之侧目,就算是纨挎子也不必骚包到这种程度,一个人竟然点了八个大汉也吃不完的菜肴,但看上去他又不像失心疯的样子。

    “二少爷!”脆生生的呼唤。

    花灵一阵风旋进了座间,还夹带着一股异香。

    “坐吧!”古二少爷指了指对座。

    花灵坐下。

    小二立即加了杯筷。

    花灵满不在乎地自己斟上了酒。

    这么美的少女光临,当然又引起酒客们一阵议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古二少爷问。

    “当然知道,小地方,人少眼睛多。”花灵笑着说。

    “说的也是!”古二少爷陪着笑笑。“我判断玄玄和妙妙或者是你,总有一个会现身陪我两杯。你来得正好,我想知道香君怎么回事。”

    “很奇怪。”花灵敛了笑容,粉腮沉了下来。“她有时候像是有些清醒,脸上有了表情,但一问她她又回复如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像这次,她忽然出走,上了朝阳峰,把你当成庄亦扬,还记起了小虎”

    “我看她是偶尔有了记忆,有天可能会完全恢复。”

    “但愿如此。”

    “她现在怎样?”

    “跟平常一样,一个人枯守在房里。”

    “门士英人呢?”

    “在家的时间少,外出的日子多,因为”花灵话声停了停才接下去道:“香君有了身孕,所以,他们很少亲近,有,也是相对无言,香君没有反应的能力,门土英开口也等于是自言自语。”

    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桌边。

    “二少爷!”

    “噢,玄玄,你怎么来了?”

    “发生了件意外事。”

    “什么意外事?”

    “香君姑娘离家出走。”

    “啊!”花灵霍地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掌灯时分,是妙妙发现的,她已经追上去,要我来通知二少爷你们,香君姑娘还带了匕首。”

    “这我们”

    “这么着好了。”古二少爷也离座而起。“既然妙妙已经追踪而去就绝对脱不了线,我跟玄玄马上行动。”目视花灵。“你回府去坐镇,万一有事也有个联络的对象,注意一点,慎防庄亦扬玩花样,香君最近的古怪行为不用说定在他掌握之中,说不定就是他捣的鬼,他曾经跟一个叫竺士彬的草药名家共研过毒经,花样百出,这点不可不防。”

    花灵点点头,她没有话说。

    会了帐,三人离开。

    出城不久,古二少爷与玄玄便发现了妙妙所做的指标暗号,所以两人的行动便有了依循,免了盲目摸索之苦。

    月明星稀,赶起路来还真写意。

    一个更次之后,来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指标到此为止。道观占地很广,院落层层,古柏苍松在月光下不见其雄伟,反而衬得此地一片阴森。

    妙香君夤夜奔来这种地方何为?

    古二少爷比了个手势,两人分头进入观中。

    观里供奉的神像都已蒙尘,香炉缺耳断脚,供桌东倒西歪,神龛彩缦已成破布,零披碎挂,墙壁大半剥蚀,满阶的蔓草苔藓,霉湿之味扑鼻,夜宵蝙蝠不断穿梭,还加上刺耳的怪声败观破庙就是这般景象。

    古二少爷也似成了幽灵鬼魅,飘浮到了后殿。

    “唧唧”数声嘹亮的虫鸣传自边厢的墙角。

    这种地方传出蚰蚰纺织娘之类的叫声可以说是理所当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绝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听在古二少爷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极快地掠到厢房墙角。

    “嘘!”高与人齐的蓬蒿里发出声音。

    “谁?”古二少爷压低嗓门。

    “我是妙妙。”

    “怎么样?”

    “我跟踪香君姑娘,进了这破道观便脱了线。”

    “噢!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这里是‘华岳三公’的秘窝。”

    “‘华岳三公’的秘窝?”古二少爷大惊意外“华岳三公”竟然拣这种鬼地方隐身,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是的,我进来不久便发现了。”

    “人还在?”

    “在,最后一进的东耳房,我怕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不敢去招惹,所以远远离开他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便来了,玄玄他”

    “我在这里!”是玄玄的声音在两丈外的草丛。

    “鬼鬼祟祟,到了也不打个招呼。”妙妙嗔声说。

    “嘻!我替你把风不好?”玄玄回敬了一句。

    “奇怪”古二少爷似在自语。“一个心志不清的人,会跑到‘华岳三公’的藏身处来,真不可思议。”

    “这当中必有文章,就像她上朝阳峰一样。”妙妙接嘴说。“据我暗中观察,香君姑娘近来的表现有许多令人不解之处,简直地就是诡异难测,对了,我想她一定是跟踪门士英来的,准没错。”

    “跟踪门土英?”古二少爷再次震惊。

    “嗯!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记得在掌灯的时分,我看到门士英外出,不久,我到香君姑娘的房间探视,发现人去房空,我追出府外,立即要玄玄去通知二少爷你,同时我判断她必不会走人多的地方,于是我拣僻静的方向追寻,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两里地便远远发现她的身影,当然,要是月黑夜便很难说了。”

    古二少爷心里暗忖:“姑不论妙香君的心念如何,如果她确实是盯踪门士英而来,那问题便在门士英的身上。门士英进出过闲云居,又在孟家别业废墟埋过地穴入口,而且说过令人费解的话”心念之中出声道:“可曾发现门士英的影子?”

    “这倒没有,二少爷的意思”

    “香君如果是追踪门士英来到这里,那门士英必然也在,他与‘华岳三公’之间就必有某种关系存在”

    “会不会他现在就跟三公在一起?”妙妙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怕被发现没敢迫近探查,不知房内情形。”

    “我去看!”古二少爷闪身掠去。

    东耳房,一列三开间,蓬蒿杂草给它系上了托曳的长裙,只露出窗台以上的部分,中间进门处蒿草披开成一条巷,证明经常有人进出。房里没灯火,漆黑一片。

    古二少爷拨草迫近窗边。

    破窗,有月光侵入,照亮了部分地面。

    房里倒是打扫得很清洁,床帐俱全。

    古二少爷目光锐利,只一眼便看到了床前地上趺坐着三个老人,全睁着眼,一点不错,正是“华岳三公”

    趺坐应该是闭目垂帘,而三个老家伙睁着眼,这可就是怪事了。

    古二少爷用手指叩了两下窗框。

    没有反应。

    再叩。

    三公僵坐如故。

    既非行功入定,也非对坐交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二少爷运足目力再看,心头“咚!”地一震,他发觉这三个老家伙目中无神,像死鱼眼,显然已经发生了极大变故。艺高人胆大,他立刻绕到门边,闪身入房,保持高度戒备,这类人物谁也包不定会玩什么把戏。咫尺之隔,一目便了然,三人全都口鼻溢血,已经是三具尸体。心头的震撼无法以言语形容,鼎鼎大名的“华岳三公”竟然丧了命。

    自杀,不可能。

    他杀,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现场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

    妙妙眼见妙香君入观,人已失踪,以她的功力能取三公的老命而不遭反击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人都是盘膝趺坐之势,这相当古怪。

    玄玄与妙妙双双进房。

    “怎么回事?”妙妙急问。

    “都死了!”古二少爷吐口大气。

    “死了?”玄玄惊叫出声。

    “这怎么会,我发现他们时人还好端端活着,仿佛在商量什么,这”妙妙的眼珠子直打转。

    “我判断是这样”古二少爷沉声说。“照死者的姿势看来,是在行功入定之时猝然遭到暗算,问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三公施袭?妙香君神志不清,也没这份能耐,偏偏她是唯一入观之人,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可能有第三者。”妙妙期期地说。

    “第三者,会是谁?”古二少爷皱起眉头。“会是门士英么?可是,妙妙你说香君追踪门士英而来只是一种臆测,因为这一路上你并未发现门士英的影子,如果是别人,会是谁呢?香君又何以介入其中?”

    “会不会是庄亦扬?”玄玄目光闪了闪。

    “为什么想到他?”古二少爷心中一动。

    “因为香君恨之入骨,她的神志只消复苏一点点,头一个想到的必是她恨极之人,而这种事也只有庄亦扬能做得出来,所以我想到了他。”

    “嗯!”古二少爷深深点了下头,玄玄的推断的确有道理,在朝阳峰妙香君曾把自己误当庄亦扬而亡命出手。不久之前庄亦扬曾在闲云居暗杀了“一矮”能弑师的人何事不可为?偷袭三公自然有他的目的。

    “香君姑娘可能是追踪庄亦扬而来。”妙妙附和了一句。

    “嗯!”古二少爷又点头。

    “如果是这样,问题便严重了。”玄玄四下张望。

    “什么问题严重了?”妙妙偏起脸。

    “香君姑娘会不会又落入庄亦扬之手?”

    这句话使古二少爷心头又是一震,这实在大有可能。

    “我们回城去吧!”古二少爷挥挥手。

    “回城二少爷,不管香君姑娘的生死下落?”玄玄有些发急。

    “如何管法?”

    “至少,得在观里观外着意搜寻一遍。”

    “不必了,妙香君的事自有人管,轮不到我们操心,还是办我们的正事要紧。”古二少爷意态冷漠。

    “二少爷,这”玄玄表示出相当的无奈。“既然连夜赶了来,表示关心这档事,现在却又打退堂鼓,我真的不懂”

    “你本来就不懂,你呀笨!”妙妙气呼呼地大声嚷。

    “你聪明?”玄玄不甘示弱。

    “你是猪!”妙妙气急而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