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霸宠天下:邪恶帝王妩媚后 > 第五百零九章 越早解决越好

第五百零九章 越早解决越好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又对项菲仪正色道:“此事微臣一定和郑经查个水落石出,此地不宜久留,殿下明日便返京吧!”

    “为什么要等到明日?”项菲仪皱皱眉,起身:“此事关乎人命,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着地平线。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项菲仪下了决定:“这里离吴家庄也不是很远,今晚我先带着黑雨过去看看情况。你们留在这里等我。”

    “不行。”开口的是毓慕,语气不容置疑,“你身体太差,若是真想知道情况,我去看看。”

    暗卫们一脸无语。他们还在呢,这种要命的事,真的要主子们争得面红耳赤吗?

    项菲仪想要拒绝,却在毓慕严肃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只好妥协:“那好,我们一起去,这总行了吧!”

    见谢渊又要开口,项菲仪急忙道:“就这么定了!谁再拦我,我就一个人去!”

    当日光彻底消失在天际时,项菲仪毓慕已经带着黑雨和二十八卫中精通医术的柳,出现在吴家庄庄外了。

    寒鸦栖树,发出“桀桀”怪叫,振翅盘旋,消失在天际。昏暗的天色下,远山遥遥地站成了庞然的剪影,给荒无一人的村外涂抹上诡异恐怖的色彩。

    村外村口有几个衙役,脸上罩着白布,沉默警惕地望着项菲仪一行四人。

    诸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下了马。

    黑雨取出准备好的白布,一人一条嘱咐道:“这帕子是熏过艾的,千万不要摘下来。”

    将马系在远处,项菲仪等人走到村口,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这里不能进!快走!”

    “我们是谢渊谢大人派来的。”项菲仪试探道。

    衙役们闻言,顿时卸下防备,让开一条路:“谢大人派来的?那快请快请,快救救我们庄子吧!”

    项菲仪对着毓慕眨眨眼。她猜到既然县令按下此事见死不救,那么这些人得知谢渊的身份后,一定向他求过救。因此谎称是谢渊派来的,果然顺利地混进了村子。

    村中情况不容乐观。

    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夹杂着些许的腐败气息。项菲仪不适地皱了皱眉。

    四处可见白布灵幡飘荡,远处隐隐有妇人的哀哭声,在昏暗中显得凄惨可怖。

    路上空无一人,偶尔会遇见运着草席的板车,草席里卷着毫无生气的村民,有老有少。

    “他们这是去哪里?”黑雨问道。

    “这些都是病死的人,”名叫吴三的带路差役回道,“怕被传染,死了便拉到县官老爷指定的地方去烧了。不死的,就聚在一起,等着死。”

    “难道没有人治吗?”项菲仪问道。

    “怎么治?村子里唯一的郎中早就染上瘟疫,死了。”

    “那这些天······”

    “活着的等着死,死了的等着烧。”吴三语气悲凉绝望,竟跪了下来,“求求各位,一定救救我们啊!我的小儿子,刚刚五岁啊······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我给你们磕头了,给你们磕头了······”

    “别,你快起来,快起来。”

    项菲仪从未见过这样深厚的绝望,吴三将他们当成了最后救命稻草的希冀令她手忙脚乱起来,急忙去扶他,却被毓慕前先一步,挡住了她的手:“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柳,你跟着他先去看看病人。”毓慕吩咐道。

    柳是个极其沉默的女子,长相清冷却算不上绝色,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名震江湖的医仙——云柳。

    柳跟着感激涕零的吴三去看他的孩子,黑雨也去了停尸的火场验尸。

    项菲仪呼出一口气,语气冰冷:“现在,我们去会会这位县令大人!”

    项菲仪走到写着“钱府”的匾额下时,忽然转头对毓慕说:“我终于明白为何会有官逼民反了。”

    朱色大门紧锁,里面却有四溢的饭菜香气,与周围凄苦的瘟疫之地格格不入,俨然一户歌舞升平的富贵之家。

    毓慕也皱起了眉头。项菲仪更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恨,对着肃穆厚重的朱漆门狠狠地踹了上去。

    踹了没几脚,门便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不耐烦的眼睛:“快滚快滚!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撒泼!老爷没空理你······”

    话未完,大门便被毓慕一脚踹开,那跋扈的门房顺势飞出去三四米,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起不了身。

    项菲仪走了进去,踢了踢地上的门房:“说,你们老爷在哪里呢!”

    门房被这一脚震断了两三根肋骨,疼得说不出话来。

    “小若不用问了,”毓慕忽然开口,“要找的人,在那儿。”

    项菲仪向前面望去,在前厅前,看到了颐指气使的县令钱熙。肥头大耳的钱熙一脸骄纵,还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妾,对着二人道:“知道本官是谁吗?你们两个贱民,这是找死呢!”

    项菲仪气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南秦还有这样的官员。

    还没等到她开口,毓慕已经将匕首架在了钱熙又白又胖的脖颈上:“不会说话的话,以后就不必开口了,”

    “你,你不要乱来啊,来来来·····来人!”匕首闪着寒色,却不抵毓慕话中的冷意,钱熙吓得站不稳,那小妾更是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有家丁应声而至,见钱熙被劫,却磨蹭着都不愿上前。

    项菲仪见状,冷笑:“钱熙,作恶多端不过如此了。你放着疫病肆虐下的民众不顾,自己却锦衣玉食,难怪他们不肯救你!”

    锋利的匕首很快将钱熙的皮肤切开一道细细的伤口,钱熙清楚地感到有温热的血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不由得吓得瘫倒在地:“不,不要乱来啊!劫持,官员是,是死罪!”

    “是么,”项菲仪笑得讥讽,“我告诉你,别说劫持你,就算杀了你,也无所谓。想活命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钱熙看着周遭看戏一般的家丁,绝望地认命,点点头:“我说,我全说。”

    “这次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钱熙瘫坐在地上,扯起袖子抹了一把脸,“本来是做了好事儿,谁知道会闹得这么大!”

    在钱熙紧张得磕磕巴巴地讲述中,项菲仪弄清了来龙去脉。

    事情的起因很奇怪。

    吴家庄唯一的老郎中在一个月前某一天上山采药时,遇见了一个濒死的人。医者仁心,老郎中叫上自家女婿把那个男人带了回来。

    谁知那个男人病的古怪,又病得十分厉害,不久就死了。老郎中便带着村里几个人,将他安葬了。

    然而从那之后,事情开始变了。

    从老郎中一家,人们接二连三、甚至是一家一户的病倒。高烧不退,浑身都是血斑,头疼欲裂,不久便会死去。

    吴家庄一向宁静祥和,别说瘟疫,连风寒的都很少。这样一来,人们才意识到,村子里有瘟疫!

    唯一的老郎中连自救都来不及便去世了,缺医少药的吴家村顿时陷入了死亡的巨大阴影。

    “为什么不上报朝廷!”项菲仪咬牙切齿地问。

    “我,我没想到会是瘟疫这么严重,”钱熙心虚地道,“毕竟这个影响官员考核升迁······我真的没想害死这么多人!”

    “老百姓朝不保夕,你却日日笙歌,你不怕他们的冤魂来找你吗!”项菲仪指着他骂道。

    钱熙瑟缩了肥身子,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菲仪召集了几个家丁,把钱熙捆得像个粽子扔在角落里。家丁们知道这天外来客般的一男一女是为了瘟疫而来,乐得为他们跑腿效劳。

    项菲仪坐在一边回想着这起奇怪的瘟疫:“问题出在那个男人身上,你觉得呢?”

    “不,他若是感染瘟疫,当时郎中不可能没发现。”毓慕想了想答道,“此人不仅来历成谜,而且身受重伤却出现在荒芜的山间,他去做什么?”

    “对了,”墙角粽子状的钱熙突然插话道:“两位,这人是个有钱人。”

    “为什么?”项菲仪挑眉问他。

    钱熙艰难地蠕动两下,神神秘秘地道:“他的衣裳可破了,穿得破破烂烂,可是他身上带着好些金块,都是狗头金!说不好,就是被土匪山贼抢了的富商呢。”

    “村子那边的青雨山有土匪?”项菲仪讶异道,那郑经的京兆尹可就真的做到头儿了。

    “那倒是没有。”钱熙想要摇头,肥硕的身子差点滚起来,“青雨山本来是京城一位大户老爷圈下来的收租地,不过穷山恶水的啥庄稼都长不好,渐渐地也就荒废了。再加上有好几个人在青雨涧跌下去摔死了,人们都嫌它阴气重,不上山的。就连采药的,也只在山脚下转转。”

    项菲仪还想问什么,却听见黑雨的声音:“殿下,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回殿下,属下去验了尸体,很奇怪,”黑雨斟酌了一下,“死者均是因五脏出血而亡。但是,这跟属下见过的所有瘟疫症状都不一样。属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瘟疫。”

    “这确实是瘟疫,”随后而来的柳接口道,“公子,殿下,这是瘟疫。黑雨姑娘验不出瘟疫类型,是因为这是只有在牲畜身上才会有的瘟疫。”

    “仅仅依靠资料研究太慢。”毓慕淡淡开口,“当务之急是查出源头,才能以绝后患。”

    “说得对。源头的话······那就要从那个人开始查了。”项菲仪点点头,凶神恶煞地走到墙角,踢了踢钱熙,“那个神秘男子葬在哪里了?”

    “哎哟······就,就葬在青雨山脚下了。”钱熙被踢得转了个身,艰难答道。

    “那好,你和柳就去开方拿药,我和黑雨去开棺验尸?”项菲仪歪头询问毓慕的意思,黑黝黝的杏眸活像一只机灵的小兔子。

    “我陪你去青雨山,”毓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项菲仪的脑袋,又对柳道,“通知氐、虚、房,让他们几个来帮你,在郑大人明日接手前安排妥当。”

    “属下遵命。”柳垂眸道,眼中小小的希冀迅速凋零,却没有人注意。

    青雨山山顶有一口泉眼,蜿蜒流成一条陡峭的青雨涧,流经吴家庄后,形成了一个与地下水相接的深水潭。

    墓地风水讲究一个靠山面水,吴家庄的人十分厚道,将那个可怜的神秘男子,葬在了青雨山山脚下,面向青雨涧。

    夜色沉沉,项菲仪一行还是连夜去了青雨山,准备连夜开棺验尸。

    项菲仪总觉得这人很蹊跷,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利用此人来报复吴家庄,甚至是更大的阴谋。

    虽然被毓慕嘲笑为“奇思妙想”,她还是坚持连夜查清楚。

    在场的所有人都全副武装,套上一层熏过艾的薄棉服。

    “这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可修成这样,也太对不起死者了吧?”项菲仪看着眼前歪歪扭扭,比地面高不了多少的小土堆,皱眉道。

    “您有所不知,这人下葬时正好遇上雨天,冲塌了而已。”一个衙役解释道。

    几个衙役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拜了几拜,随后开始挖棺。

    很快,小小的土丘便被移开,露出一副棺材来。随着棺材的被抬出来,一股类似臭鸡蛋却更加难闻的恶臭也弥漫开来。

    黑雨都皱了皱眉,尸臭也太大了吧?她这回相信这具尸体果真出了问题。

    “殿下,公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您还是避一避吧?”黑雨一面招呼人开馆,一面提醒项菲仪。

    然而被熏得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的项菲仪,终究抵不住这股味道,早跑到一旁,吐了。

    土里的腐烂速度比空气中慢,尸体虽然部分白骨化,右下肢腐烂严重,但勉强可以分辨。黑雨找了两个胆大的人,帮她将尸体移到一旁的空地上。

    尸体的软骨部分和大部分脏器已经液化,随着尸体的搬动流了出来,死状之凄惨连胆大的衙役都吓跑了,黑雨却撇撇嘴,开始她的祖传手艺——验尸。

    整整两个时辰,黑雨才结束了一整套验尸工作。吩咐人将男子再次下葬,黑雨向远处树下走去。

    走到树下才发现,项菲仪已经靠在毓慕怀中睡着了。被毓慕半抱着,老老实实地在玄色披风下蜷缩成一小团,睡得天昏地暗。

    毓慕见黑雨来了,示意她不要说话,轻轻抱起项菲仪准备回去。

    几人本是骑马来的,眼下毓慕抱着项菲仪,却没法这么骑马回去。

    黑雨想要把项菲仪叫起来,却被毓慕拦了下来:“我抱她回去,你们先走。”

    “抱······抱回去?”黑雨惊呆了,这十几里山路,一路抱着主子?

    黑雨声音拔高,顿时惊醒了项菲仪。

    “唔······我怎么睡着了?”项菲仪睡意朦胧地眨眨眼,从毓慕怀中溜下去,不好意思地道。

    眸光似水,却朦朦胧胧地如同遮了一层纱,慵懒的妩媚。

    毓慕艰难地移开眼,温柔笑笑:“没事儿,我们该回去了。”

    谁料项菲仪揉揉眼睛,顿时来了精神:“黑雨验完了?”

    “回殿下,验完了。”黑雨小声道。

    她突然觉得毓慕公子好像突然对她意见很大,自己有招惹过他吗?

    “结果怎么样?”项菲仪急忙追问。

    “回殿下,尸体多处创伤,多为鞭伤和钝器伤,新伤旧伤都有。但致命原因还是因为瘟疫。”黑雨将情况简单介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有很深的撕咬伤,应该是野兽牲畜造成的。可以初步判定,他就是传染源。”

    项菲仪点点头,笑着拍拍黑雨的肩头:“黑雨辛苦啦!”

    黑雨摇摇头,认真地道:“这是属下该做的。可是,属下还有一点不明,这病源虽然找到了,但它究竟是怎么传染了一整座村子的?”

    毓慕望着夜色下汩汩流动青雨涧,幽幽开口道:“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当一行人处理好青雨溪边的尸体,返回吴家庄时,已近寅时三刻了。

    “子陵?”项菲仪正脱着披风,就看见了出来迎接的谢渊,不由诧异,“你怎么来了?”

    “毓慕公子的人来帮忙,我跟着过来看看,”谢渊对着下马的毓慕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多亏了柳姑娘的药,吴家庄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各处都做了应急处理,已无大碍。”

    “殿下那里情况怎么样?”

    “基本弄清楚了,”院子里提前准备好了盐水和艾草,项菲仪一面洗手,一面回道,“带人去处理一下,再控制住村里的疫病,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么快就弄清楚了?”谢渊递过手巾,有些惊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菲仪接过去,对着一旁的毓慕笑了笑,才解释道:“毓慕的功劳。黑雨验尸找到了最初的传染源,就在青雨涧前面。毓慕就想到,那人当初下葬的时候遇到了大雨,冲毁了坟墓。疫病也就顺着雨水流进了青雨涧,吴家庄的人们都是靠着青雨涧生活的,喝了被污染的水,怎么可能不得病?”

    “这样的推测,未免太草率了吧?”谢渊对这个想法质疑道。

    项菲仪挑眉笑笑:“很有道理的反驳,但是你看看这个。”

    说着,将一份纸卷递给谢渊。

    “这是一些住在重感区却未被传染的村民的资料,”谢渊一面看,项菲仪一面解释道,“顺着‘水’这个思路,能发现,这些人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他们从来不用青雨涧中的水。”

    谢渊这才恍然大悟:“果然如此,也因此他们才逃过了一劫。毓慕公子聪慧,在下佩服。”

    “谢大人过奖了,聪慧谈不上,碰巧而已。”毓慕微微一笑,“青雨涧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了,至于剩下的事情,还劳谢大人费心。”

    “尸体已经焚烧了,”项菲仪伸伸腰,一夜未睡,她现在困得要命,“咱们明天弄点石灰消石之物,处理一下四周的土地便好。还有青雨涧的水,告诉沿河民众近期就不要用了。”

    “这些属下来,您还是快去歇歇吧!”闻讯赶来的黑星看着项菲仪眼下浓重的阴影,心疼地劝道。

    “阿若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我帮着就好。”毓慕拍拍项菲仪微微赫连乱的发髻,柔声道。

    “好,”项菲仪也不客气地点点头,两夜不怎么合眼的她确实到了极限了,“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大家就先歇着吧,明天再说。毓慕,你也快休息去,别太累了。”

    向卧房走了两步,项菲仪却还是不放心,转头道地道:“若是还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叫醒我啊!”

    “好。”毓慕的桃花眸在灯下一片暖意潋滟,艳而不媚,勾魂摄魄。

    项菲仪没由来的开心起来,悄悄地抿唇,藏起笑意。

    第二日的清晨,众人照顾项菲仪的小身板,都各自忙碌,也没有人唤她起床。

    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柳带着人日夜轮班煎药,照顾病人。医仙云柳的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吴家庄的疫情很快控制稳定下来。

    另一边,谢渊带着人对青雨涧沿途都进行了彻底的处理,所幸只有吴家庄依赖青雨涧,疫情没有扩散开。他们通知吴家庄所有村民短期不再使用青雨涧,以断绝后患。

    正午刚过时,所有人都聚在钱熙府里的花厅里,才算缓了一口气。

    一向最爱吃的虚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好了饭菜,一番围着吴家庄瘟疫的忙碌,令众人彼此亲近了不少,连一向寡言少语的黑夜都能跟不着调的虚开上一两句玩笑了。

    如此热烈的气氛之下,房突然警觉,下意识转头,却看见项菲仪披散着头发站在花厅门口,脸色苍白,一双杏眸中满是惊慌。

    “襄仪殿下?”

    房一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阿若?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毓慕见状,快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项菲仪却一把抓住毓慕的手,语气颤抖:“毓慕,青雨山······有问题。”

    “推测,我也只是推测,”项菲仪坐在桌旁,皱起眉头,“青雨山下的尸体衣着褴褛,钱熙却说从他的身上找到了狗头金,这本身就很矛盾。”

    “也许是哪个有钱人被劫了,也说不定啊。”虚将一颗果脯扔进嘴里,不以为意。

    “不可能,”项菲仪摇摇头,“先别说青雨山根本没有山匪,再者,黑雨曾经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养尊处优的有钱人。”

    “没错,”被点名的黑雨急忙补充,“死者股骨粗大变形,膝关节处半月板损伤,明显生前是从事体力劳动之人。”

    “好吧,就算他是个穷人,为什么非得是青雨山上下来的?跟金矿又有什么关系?”虚不服气地反问道。

    “附近只有吴家庄和孙家庄,但最近都没有失踪人口的记录,”项菲仪缓缓说,“除了青雨山,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殿下用茶,”黑月恭敬地递给项菲仪一盏茶,疑惑道,“青雨山地形崎岖多变,又是贫瘠之地,那人去青雨山做什么?”

    “也许根本不是他自愿去的呢?”项菲仪轻声反问。

    “那人,根本就是矿工吧?”毓慕开口道。

    项菲仪望着他郑重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沉默了许久的谢渊开口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假设青雨山上有一座金矿,偶然被人发现后便私下据为己有了。为了开采,不得不掠走人口劳力用于采金。这也就能解释,那个神秘男子和黄金的来历,以及他身上的鞭伤和殴打痕迹了。”项菲仪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花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连虚都皱着眉沉默不语。

    “此事关系重大。如果属实,这矿山的主人其心可诛。”谢渊沉声道,“郑大人去了青雨涧,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由我去将此事禀报陛下。”

    “殿下,此地疑点颇多,恐您有失,还是返京吧?”黑夜劝道。

    从得知吴家庄的瘟疫开始,他便希望项菲仪能够尽快返京。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还真怕这位小祖宗再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

    要说,这事儿不能惦记,要不然想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项菲仪摇摇头:“不行,这一切都只是推测罢了,没必要上达天听。况且西辽与东璟的使团还在,不能引起混乱。等我们弄清楚事实真相,再说。”

    “您的意思是……”黑月预感大事不妙。

    项菲仪果不其然地坚定开口:“我不会返京的,这件事,我要亲自去弄个水落石出!”

    “我可以带人去青雨山查清楚,阿若听话地留在此处等我好不好?”毓慕温和地问道,无论是出于他的目的亦或是私心,他都不能允许项菲仪独自涉足青雨山。

    如果连他手下的二十八卫都能瞒的过去,只怕猫腻不少,他怎么能看着项菲仪涉足险地?

    项菲仪深深地望了毓慕一眼,没有说话。

    随即转向众人,语气坚定:“行了,谁也不许劝我了!青雨山我一定要去!如果真的是段家的地盘,这就是扳倒段家最大的砝码!我心意已决,谁再拦着我,我保不齐会做点什么出来啊。”

    众人,尤其是四个黑衣卫,无奈地住了口。

    带着项菲仪去探青雨山,顶多是危险了一些罢了,可若由着这小祖宗自己折腾,还不知道会不会折腾出人命来呢!

    况且京郊外,又有郑经带人驻守青雨涧,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吧?

    项菲仪挑挑眉,对自己“恶名在外”还颇为得意:“这样的话,就是没有异议啦?那好,子陵留下来随时准备支援,黑衣四卫跟我走,我们今晚就夜探青雨山!”

    谢渊皱皱眉,还想反对。项菲仪对着他得意地挑挑眉,目光隐有示威之意。

    见状,谢渊乖乖地咽下了用到嘴边的话。有跟这位小祖宗磨牙的空,还不如去好好准备准备。

    被这么一折腾,也没有谁有心思吃饭了,纷纷告退。一时间,桌旁只剩下了项菲仪和红袖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