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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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鸢洛所料不错，她回到丞相府的时候杨霁月和杨晓棠都没有回来，她算是到得早的了。
懒得去拜见杨巡，杨鸢洛见时候还早，万氏应该还没有回寝房休息，便径自往她长待的佛堂赶过去，想来雪影现在应该也和她呆在一处。
来的路上杨鸢洛买了不少补品和雪影喜欢的吃食、点心，虽然从前的万氏受尽了屈辱，吃不到这些好东西，可是自从她上次在府中帮万氏立了威信，而且杨仲庭还因为“毒药”被自己掌控，量杜三姨娘也不敢再继续欺辱苛刻万氏和雪影了，丞相府不缺这些东西，可是杨鸢洛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两个人做些什么。
万氏和雪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惜一切关爱她的人，就连她现在身边的丫鬟——白芷和小鱼儿她们，也都是因为墨祈煜的关系和王妃的身份才照顾她，不然别人管她杨鸢洛是谁？
万氏、雪影和她共苦，她就要与人同甘。
穿过丞相府的花园和阴凉小径，一路上遇见不少丫鬟和小厮，手里都小心翼翼的拿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估摸着里边装的都是明天祈福要用的东西。
其实上辈子的杨鸢洛是个无神论主义，大家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她也大言不惭的嘲讽那些人被催眠了。
作为曲幽，她所崇拜的不过是沧流殇和她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祈福做法之事真的有效果，什么得道高僧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神棍。
可是自从转生之事发生过之后，她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个想法。
她相信了有神界和冥界，相信六道轮回，相信人是有灵魂的，而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兴许她们一家为杨晓棠祈一祈福，她与腹中的胎儿真的能够平安。
说起来，关于祈福一事，也是有一些故事的。
听说这事儿还是从皇宫里兴起来的，那时候先皇后宫充盈，嫔妃三千，各个绝顶美貌，也就造成了妃子之间的竞争激烈。
偶有怀有龙嗣的女子，顿时受尽皇上的关注，可是这么一来就惹得后宫众人的嫉妒，不惜想方设法的谋害皇嗣。就是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后宫妃嫔经常性小产，皇上多年未得龙子。
不久后有一个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再次喜得龙脉，皇上和贵妃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甚至请了得道高僧来宫里连念了三日的经，而且这三日宸妃家的女眷都来宫里陪着。高僧走后贵妃又提议去庙里小住，这么一住就住到了生产之日，最终产下了一名小皇子。
这件事情在宫里这么一传开，大家都说是高僧起了作用，所以自那之后只要有嫔妃怀了喜脉，就像是仪式一般，全部都请高僧来念经。
后来又传到了民间，这个习俗也就兴起来了，有些家底薄弱的，请不起高僧来念经就让娘家的女眷抄写经书，当然了，杨鸢洛她们是不需要的，她们丞相府虽然不如皇室，但是请人来念念经还是请得起的。
杨鸢洛一抬头，见佛堂已经到了，门口没有守着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入了秋的关系，这佛堂外面似乎是更荒凉了。
掀开花门帘，里面一股子香味直冲鼻端，墙壁上绘着各式各样的佛像，表情不一，佛堂正中央摆着一个镀金观音像，慈悲肃穆，宝相庄严。
其实这个佛堂还是在杨鸢洛祖母的要求下建造的，祖母刘氏是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是祖父的正妻，晚年信佛。
当时的杨巡已经功成名就，用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建造了这个极其奢华的佛堂。
祖母刘氏死后，佛堂空置多年，杨巡本来以为这个佛堂不会再有用处了，就想重新拆了建造水榭，可谁知道，万氏又继刘氏之后，进了这里，一心向佛。
她母亲万氏出身和祖母刘氏不相上下，万氏是因意外毁容倍受冷落、欺辱，才觉得身心俱疲，想远离尘嚣念佛诵经。
那她的祖母刘氏又是因为什么呢？只是单纯的信仰佛道吗？还是像她母亲一样，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杨鸢洛不知道，只记得祖母死的时候她才十来岁，什么都不懂，而且她小的时候与祖母根本不亲近，甚至一年连几次面都见不到，只有偶尔逢年过节，和重大事情的宴会上，能见上一面。
杨巡对刘氏很好，想他那样的人都知恩图报，她杨鸢洛又怎么会连他都不如？所以，无论府中条件多艰难，她定会为万氏和雪影撑出一片天。
杨鸢洛本以为万氏会在佛堂正殿中诵经，可是殿内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只有一尊尊的佛像，杨鸢洛又掀开一重锦布帘幔，来到侧殿。
“奇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杨鸢洛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万氏这个人的执着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不会懈怠在佛堂念经，除非是睡觉的时候会回到自己的院中，其他时候绝对不会离开。这是现在这才下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耽误了诵经念佛？
杨鸢洛扫了殿内一眼，对小鱼儿和白芷道，“随我去娘亲院里瞧瞧。”
万氏虽贵为正室，是嫡母，本应住在丞相府里最大的院子，就像杨鸢洛在湘王府中的时候，住的就是府中最豪华的观澜院。
可是因为往年万氏性子懦弱，一直被杜三娘欺压，所以就被赶去了较偏僻一些的院子。
一路赶去，遇上的丫鬟越来越少，最后到了万氏所住的地方，只有门口守了一个面生的丫头。
见杨鸢洛要进去，一惊，忙伸手拦下，语气慌乱，“王妃万福金安，王妃您不能进去。”
杨鸢洛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不紧不慢地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能进去？”
“主母……主母在……在……在沐浴，王妃现在进去似乎是不太好。”小丫鬟的目光躲躲闪闪，语气磕磕巴巴，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我自己的娘亲在沐浴我进去有什么不好的？”知道小丫鬟是在撒谎拖着她，不想让她进去，杨鸢洛故意反驳丫鬟漏洞百出的借口。
“这……王妃……主母她……”
“够了，”杨鸢洛骤然怒喝一声，“你胡说，大白天的沐什么浴？你到底是谁安排进来的？竟然连主子都敢拦？”
那小丫鬟额头上直冒冷汗，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刚才是她一时着急，没想到王妃会这么早回到丞相府，竟然拦了主子，是她逾越了，得罪了王妃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妃饶命！”小丫鬟不顾疼痛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咚——咚——”的沉闷的砸地声就知道她有多用力。
杨鸢洛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小丫鬟的下巴，让她直接逼视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是怕杨鸢洛会降罪，还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那个小丫鬟一直浑身发抖，眼睛瞳孔惊恐的张大。
“你是杜三娘的人？”杨鸢洛的眼神迸射出寒光，凛冽得几乎要将眼前的小丫鬟刮成碎片。
似乎是被吓坏了，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应了声，“是……”
杨鸢洛心下了然，再加上担心万氏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再逼问她，松开了手，吩咐白芷，“给我看住她。”
随后信步进了屋内，住惯了观澜院，相比起来这屋子实在是狭小昏暗，刚一进去杨鸢洛就察觉到不对，空气中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之前是杀手，对这种味道最是敏感。
杨鸢洛心中一紧，怀疑万氏真的是出了什么变故，忙加紧了步伐走进里屋。
掀开帘幔，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瞳孔一缩，鼻头微微酸涩。
床榻上躺着的不是万氏，而是自己的丫鬟雪影，不知是怎么了，此时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嘴唇上也是血迹斑斑，小脸瘦的只剩骨头。
万氏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她双目无神，脸色也是苍白至极，脸上的肉向下陷去，显得颧骨尤其的高。一双苍老的手捧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往雪影嘴里喂着汤药。
“娘。”杨鸢洛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喉咙有些哽咽，颤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万氏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听见杨鸢洛叫她才反应过来有人进了屋，嘴唇蠕动了两下，“鸢洛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娘，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杨鸢洛接过万氏手里的汤药，又看了看床上的雪影，不敢置信道，“雪影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鸢洛越说心中越恨，万氏不答话，其实杨鸢洛心中也明白，还能有谁？肯定是杜三娘干的！
“该死！她们竟如此欺辱我身边之人。”杨鸢洛咬牙切齿，眼神几近疯狂，“我一定要让她们不得好死，血债血偿！”
“鸢儿，你回来就好，不是母亲懦弱，此次之事，还是需要你来主持公道，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雪影。”万氏边说边拉开雪影的袖子，一道道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新旧交加。
她说刚才在外屋的血腥味儿从哪来？原来是雪影受了如此重伤。
杨鸢洛看着那一条条的红色，目呲欲裂，拳头不禁紧紧的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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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去拜见杨巡，杨鸢洛见时候还早，万氏应该还没有回寝房休息，便径自往她长待的佛堂赶过去，想来雪影现在应该也和她呆在一处。
来的路上杨鸢洛买了不少补品和雪影喜欢的吃食、点心，虽然从前的万氏受尽了屈辱，吃不到这些好东西，可是自从她上次在府中帮万氏立了威信，而且杨仲庭还因为“毒药”被自己掌控，量杜三姨娘也不敢再继续欺辱苛刻万氏和雪影了，丞相府不缺这些东西，可是杨鸢洛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两个人做些什么。
万氏和雪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惜一切关爱她的人，就连她现在身边的丫鬟——白芷和小鱼儿她们，也都是因为墨祈煜的关系和王妃的身份才照顾她，不然别人管她杨鸢洛是谁？
万氏、雪影和她共苦，她就要与人同甘。
穿过丞相府的花园和阴凉小径，一路上遇见不少丫鬟和小厮，手里都小心翼翼的拿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估摸着里边装的都是明天祈福要用的东西。
其实上辈子的杨鸢洛是个无神论主义，大家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她也大言不惭的嘲讽那些人被催眠了。
作为曲幽，她所崇拜的不过是沧流殇和她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祈福做法之事真的有效果，什么得道高僧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神棍。
可是自从转生之事发生过之后，她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个想法。
她相信了有神界和冥界，相信六道轮回，相信人是有灵魂的，而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兴许她们一家为杨晓棠祈一祈福，她与腹中的胎儿真的能够平安。
说起来，关于祈福一事，也是有一些故事的。
听说这事儿还是从皇宫里兴起来的，那时候先皇后宫充盈，嫔妃三千，各个绝顶美貌，也就造成了妃子之间的竞争激烈。
偶有怀有龙嗣的女子，顿时受尽皇上的关注，可是这么一来就惹得后宫众人的嫉妒，不惜想方设法的谋害皇嗣。就是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后宫妃嫔经常性小产，皇上多年未得龙子。
不久后有一个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再次喜得龙脉，皇上和贵妃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甚至请了得道高僧来宫里连念了三日的经，而且这三日宸妃家的女眷都来宫里陪着。高僧走后贵妃又提议去庙里小住，这么一住就住到了生产之日，最终产下了一名小皇子。
这件事情在宫里这么一传开，大家都说是高僧起了作用，所以自那之后只要有嫔妃怀了喜脉，就像是仪式一般，全部都请高僧来念经。
后来又传到了民间，这个习俗也就兴起来了，有些家底薄弱的，请不起高僧来念经就让娘家的女眷抄写经书，当然了，杨鸢洛她们是不需要的，她们丞相府虽然不如皇室，但是请人来念念经还是请得起的。
杨鸢洛一抬头，见佛堂已经到了，门口没有守着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入了秋的关系，这佛堂外面似乎是更荒凉了。
掀开花门帘，里面一股子香味直冲鼻端，墙壁上绘着各式各样的佛像，表情不一，佛堂正中央摆着一个镀金观音像，慈悲肃穆，宝相庄严。
其实这个佛堂还是在杨鸢洛祖母的要求下建造的，祖母刘氏是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是祖父的正妻，晚年信佛。
当时的杨巡已经功成名就，用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建造了这个极其奢华的佛堂。
祖母刘氏死后，佛堂空置多年，杨巡本来以为这个佛堂不会再有用处了，就想重新拆了建造水榭，可谁知道，万氏又继刘氏之后，进了这里，一心向佛。
她母亲万氏出身和祖母刘氏不相上下，万氏是因意外毁容倍受冷落、欺辱，才觉得身心俱疲，想远离尘嚣念佛诵经。
那她的祖母刘氏又是因为什么呢？只是单纯的信仰佛道吗？还是像她母亲一样，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杨鸢洛不知道，只记得祖母死的时候她才十来岁，什么都不懂，而且她小的时候与祖母根本不亲近，甚至一年连几次面都见不到，只有偶尔逢年过节，和重大事情的宴会上，能见上一面。
杨巡对刘氏很好，想他那样的人都知恩图报，她杨鸢洛又怎么会连他都不如？所以，无论府中条件多艰难，她定会为万氏和雪影撑出一片天。
杨鸢洛本以为万氏会在佛堂正殿中诵经，可是殿内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只有一尊尊的佛像，杨鸢洛又掀开一重锦布帘幔，来到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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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鸢洛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万氏这个人的执着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不会懈怠在佛堂念经，除非是睡觉的时候会回到自己的院中，其他时候绝对不会离开。这是现在这才下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耽误了诵经念佛？
杨鸢洛扫了殿内一眼，对小鱼儿和白芷道，“随我去娘亲院里瞧瞧。”
万氏虽贵为正室，是嫡母，本应住在丞相府里最大的院子，就像杨鸢洛在湘王府中的时候，住的就是府中最豪华的观澜院。
可是因为往年万氏性子懦弱，一直被杜三娘欺压，所以就被赶去了较偏僻一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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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鸢洛要进去，一惊，忙伸手拦下，语气慌乱，“王妃万福金安，王妃您不能进去。”
杨鸢洛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不紧不慢地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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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杜三娘的人？”杨鸢洛的眼神迸射出寒光，凛冽得几乎要将眼前的小丫鬟刮成碎片。
似乎是被吓坏了，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应了声，“是……”
杨鸢洛心下了然，再加上担心万氏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再逼问她，松开了手，吩咐白芷，“给我看住她。”
随后信步进了屋内，住惯了观澜院，相比起来这屋子实在是狭小昏暗，刚一进去杨鸢洛就察觉到不对，空气中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之前是杀手，对这种味道最是敏感。
杨鸢洛心中一紧，怀疑万氏真的是出了什么变故，忙加紧了步伐走进里屋。
掀开帘幔，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瞳孔一缩，鼻头微微酸涩。
床榻上躺着的不是万氏，而是自己的丫鬟雪影，不知是怎么了，此时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嘴唇上也是血迹斑斑，小脸瘦的只剩骨头。
万氏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她双目无神，脸色也是苍白至极，脸上的肉向下陷去，显得颧骨尤其的高。一双苍老的手捧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往雪影嘴里喂着汤药。
“娘。”杨鸢洛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喉咙有些哽咽，颤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万氏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听见杨鸢洛叫她才反应过来有人进了屋，嘴唇蠕动了两下，“鸢洛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娘，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杨鸢洛接过万氏手里的汤药，又看了看床上的雪影，不敢置信道，“雪影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鸢洛越说心中越恨，万氏不答话，其实杨鸢洛心中也明白，还能有谁？肯定是杜三娘干的！
“该死！她们竟如此欺辱我身边之人。”杨鸢洛咬牙切齿，眼神几近疯狂，“我一定要让她们不得好死，血债血偿！”
“鸢儿，你回来就好，不是母亲懦弱，此次之事，还是需要你来主持公道，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雪影。”万氏边说边拉开雪影的袖子，一道道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新旧交加。
她说刚才在外屋的血腥味儿从哪来？原来是雪影受了如此重伤。
杨鸢洛看着那一条条的红色，目呲欲裂，拳头不禁紧紧的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