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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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台风过去了，暴雨继续狂洒。
母女俩才刚洗过澡，便穿着同色系的粉红睡衣，赤着脚从浴室里走出来，分别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桶和一个绿色的小盘，摆放在屋门前旁边俩个地方，攒着屋顶滴下来的水珠，攒到明天早上，就有水拖地了。
安雅摆放好水桶后，才拉着女儿走进房间，俩个人相拥而睡……或许因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母女俩都没有好好睡着觉，只是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天花板……女儿想着叔叔，妈妈想着那房子……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换个房子，下雨的时候不会漏水啊……”安雅幽幽地说。
琳琳听着妈妈这个问题，她的梦幻大眼睛一眨，便问妈妈……“要不要我帮您算算？”
安雅呆呆地点点头……“嗯……”
琳琳一听，便开始咕哝着说……“妈妈您的工资是三千块……”
安雅没作声，她不想告诉大家自己升职了，升到了一个看似天堂的地方，可是她知道，她很快就会摔下来，摔得半死……
“嗯……”她只得呆呆地应着女儿……
“妈妈的工资是三千块，大舅的是二千五百块的助理厨师，二舅是一千五的保全，三舅是一千块服务生……外公外婆搬煤，一天可以赚三十块，那一个月……我们一家人的收入大概是９０００块……一年就是十万多块……我的学费和学杂费一年要一万多块……还有９万，接着家里的生活开支，一年将近要四万，那么我们全家人还可以攒将近五万块……妈妈！外面一套房子多少钱啊？”琳琳算好大概的钱，就问妈妈！
安雅一愣地想了想，才说：“好像……要一百多万吧……”
“一百多万多少平方？”琳琳嫩嫩地问。
“俩房俩厅……一百平方左右……”安雅越说心越寒……
“那我们家那么多人，起码要五房俩厅，折合利息来算，就将近三百十万左右吧……三百万除六万……等于５０……我们还要努力５０年，就可以买房子了……”琳琳算着数儿说。
安雅一听，即刻转过身子，更愣了地瞪大眼睛看着女儿说：“５０年？你有没有数错啊？”
琳琳也转过身子，看着妈妈，一脸天真可爱单纯地说……“没有！！我就是算错，只会算少，不会算多……妈妈你去年才大学毕业，我们俩个人一直念书的钱，还是舅舅和外公外婆们给的，还借了一些……我们还有俩万块的外债没还呢……我为了给你希望，我都没有算在里面了……”
安雅的眼睛也梦幻地一眨，咬着下唇，才愣了地说：“那……如果算算将来你舅舅们结婚，你二十年多后也结婚，我们不是一辈子都买不了房子？”
“所以啊……”琳琳嘟着嘴说：“我们还是明天再想想办法，补补这房子吧……我觉得也挺好的……”
安雅叹了口气……“这房子还是租的……那年生你的时候，外公为了给妈妈送补汤，把腰给摔了，花了好多钱来动手术，再加上，我们这之前又欠了那么多钱，为了应急，只好把那老房子都给卖了……”
“我觉得咱们就不应该卖掉那老房子……”琳琳再咕哝地说：“我今天去您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宣传单，那边渡假村的房子，都要六万一个平方……我们三十万卖掉那一百平方的老房子，太亏了……”
安雅瞪了一下女儿，才说：“要不是你，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还好意思说……”
“妈妈，你放心吧……”琳琳的小脸蛋，升腾起小小的气势说……“我一定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外公外婆舅舅和妈妈……”
“啧！”安雅笑了，拥着女儿子说：“你啊，少点跟我顶嘴，我就安慰了……还赚钱呢？”
“妈妈……我还漏了一个人没算啊……”琳琳突然环抱着妈妈的脖子，将小脚丫给横放在妈妈的腰上，才亮着大眼睛说。
安雅看着女儿问……“谁？”
“爸爸啊……”琳琳说。
安雅一听这话，她突然愣了，不管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可是只要女儿一提起那个父亲的角色，她的心总是微微地颤抖……
她轻拥着女儿，安慰着说：“是啊……还有爸爸……爸爸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正默默地努力，而且……将来他看到小琳琳，一定会好喜欢……所以琳琳要乖，我们都要努力，努力地等爸爸回来……”
琳琳靠在妈妈的怀里咕哝着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还没有回来……他很忙吗？”
“嗯……”安雅的眼眶一红，哽咽地轻吻女儿的小脑袋，才沙哑着声音说：“很忙……非常忙……所以琳琳要体谅爸爸……爸爸也很辛苦……”
琳琳轻咬下唇，想起在医院里，叔叔和自己说过的话……“爸爸正在很遥远的地方，想着琳琳，可是因为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责任，为了家人，为了爱自己的人，要坚持着活下去……你爸爸要努力地赚钱，将来给宝宝一个美满的人生……所以暂时的分离，是为了将来的幸福啊……你要相信妈妈的话，爸爸就回来了……爸爸一定会很疼很疼小琳琳……因为小琳琳是那样的乖巧懂事……”
“妈妈………”琳琳想起叔叔的话，她轻轻地靠在妈妈的怀里说：“如果爸爸回来，琳琳一定让爸爸多疼妈妈……因为妈妈好辛苦……爸爸也要给妈妈一个美满的人生……”
安雅没有说话，只是眼眸轻眨，眼泪滚落而下……
隔天清晨才六点……雨停了……
琳琳比妈妈先起来，然后边揉着眼睛，边朦朦胧胧地下了床，将昨夜攒下来的桶里的雨水，提到洗手间倒掉了，就开始刷牙洗脸穿好小裙子，才悄悄地提着一个小胶袋，然后出门，沿路左右认真地搜寻着，捡着些小瓶子，小罐子……她惊喜地发现，昨夜台风过后，今早居然多了俩个矿泉水的瓶子，她开心地算着袋子里的瓶瓶盖盖，起码有一块五毛钱……她立即拿去回收瓶瓶罐罐的阿姨家，一点儿也不差地拿回了一块五毛钱……
琳琳开心地拿着一块多钱，又回到家，悄声地将自己的一块多钱，放到小钱罐里，才背起小书包，走进了房间，轻推了推正在熟睡中的安雅说：“妈妈……快起来了……七点了……”
安雅身子骨头仿佛散架般地盖好被子，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背对着女儿说：“宝贝……妈再睡一会儿……”
琳琳继续推着母亲说：“不行……你骑车回公司要半个小时呢……”
安雅最后只得无奈地转过身子，看着琳琳微露惺松笑意地轻拍女儿的脸蛋说：“好……妈妈起来……校车要来了吧？”
安雅的话才说完，就已经听到了幼儿园的校车停在家门外，轻按着喇叭……她连忙抱起女儿，拿着老师昨天借给自己的手机，放到女儿的书包里，才赶紧将女儿送出了家门……
接送老师亲自抱过琳琳，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一亲，才将她抱上车……琳琳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对着母亲微笑地说：“妈妈再见……”
安雅站在车门外，对着琳琳微笑地说：“琳琳再见……要用心上学哦……”
“嗯嗯……”琳琳连忙应下了，车子便朝着村外驶去了……
安雅疲累地站在家门口，遥看女儿的校车已经渐行渐远，才赶紧转身回家梳洗了一翻，便连忙换下了公司的制服，拧起包包，骑着自行车往村外骑去……
太阳光芒万丈地从天际折射而出……
世纪大楼顶楼的巨大明珠，折射出太炫目的白光……
安雅在将近八点三十分才到达一零六楼，可正当她拧着包包才刚走出电梯，就发现行政部的同事们个个都好怪，他们的办公桌前，几乎全堆了像山一样高的文件……接着秘书室的俩个同事，纷纷脸色苍白地抱着文件走进了总裁办公厅，没过一会儿子，就大汗淋漓再抱着文件走出来……
她微愣，先是沉默地经过正焦头烂额的行政部同事身边，再看着他们像赶时间那样，翻着文件资料，偶尔间还听到说：“多少年的纪录了，一下子怎么找啊？”
她更奇怪地拧紧包包带子，走进秘书室，她立即倒抽一口气地看着秘书室的同事们个个都顶着熊猫眼，桌前也堆了一堆文件，正手忙脚乱地忙着……苏菲更是打开了桌子前的三台手提电脑，正紧张地输着某项目的数据……
“这是……怎么了？”安雅轻声地站在门口问同事们……
苏菲一看到安雅来了，她便一边忙一边苦着脸，有点愤恨地说：“都不知道昨晚我们的副总裁大人发生了什么事？送了个宝贝回家后，就一直呆在公司没有回去，连夜要翻看皇朝０８年到现在的所有楼盘的档案……一下子把我们都给忙疯了！而且资料有些搜不全，捧进去的，个个都像被扫台风那样给扫出来……弄得灰头土脸……对了！副总吩咐，说您一回来，就马上到总裁室……有事找您……您得小心点……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像吞了俩吨的火碳一样！吼一声，都烧死你！搞不好，连工作也会丢了……刚才副总还差点让行政部的俩个同事，到会计部结算了……”
安雅的心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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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台风过去了，暴雨继续狂洒。
母女俩才刚洗过澡，便穿着同色系的粉红睡衣，赤着脚从浴室里走出来，分别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桶和一个绿色的小盘，摆放在屋门前旁边俩个地方，攒着屋顶滴下来的水珠，攒到明天早上，就有水拖地了。
安雅摆放好水桶后，才拉着女儿走进房间，俩个人相拥而睡……或许因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母女俩都没有好好睡着觉，只是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天花板……女儿想着叔叔，妈妈想着那房子……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换个房子，下雨的时候不会漏水啊……”安雅幽幽地说。
琳琳听着妈妈这个问题，她的梦幻大眼睛一眨，便问妈妈……“要不要我帮您算算？”
安雅呆呆地点点头……“嗯……”
琳琳一听，便开始咕哝着说……“妈妈您的工资是三千块……”
安雅没作声，她不想告诉大家自己升职了，升到了一个看似天堂的地方，可是她知道，她很快就会摔下来，摔得半死……
“嗯……”她只得呆呆地应着女儿……
“妈妈的工资是三千块，大舅的是二千五百块的助理厨师，二舅是一千五的保全，三舅是一千块服务生……外公外婆搬煤，一天可以赚三十块，那一个月……我们一家人的收入大概是９０００块……一年就是十万多块……我的学费和学杂费一年要一万多块……还有９万，接着家里的生活开支，一年将近要四万，那么我们全家人还可以攒将近五万块……妈妈！外面一套房子多少钱啊？”琳琳算好大概的钱，就问妈妈！
安雅一愣地想了想，才说：“好像……要一百多万吧……”
“一百多万多少平方？”琳琳嫩嫩地问。
“俩房俩厅……一百平方左右……”安雅越说心越寒……
“那我们家那么多人，起码要五房俩厅，折合利息来算，就将近三百十万左右吧……三百万除六万……等于５０……我们还要努力５０年，就可以买房子了……”琳琳算着数儿说。
安雅一听，即刻转过身子，更愣了地瞪大眼睛看着女儿说：“５０年？你有没有数错啊？”
琳琳也转过身子，看着妈妈，一脸天真可爱单纯地说……“没有！！我就是算错，只会算少，不会算多……妈妈你去年才大学毕业，我们俩个人一直念书的钱，还是舅舅和外公外婆们给的，还借了一些……我们还有俩万块的外债没还呢……我为了给你希望，我都没有算在里面了……”
安雅的眼睛也梦幻地一眨，咬着下唇，才愣了地说：“那……如果算算将来你舅舅们结婚，你二十年多后也结婚，我们不是一辈子都买不了房子？”
“所以啊……”琳琳嘟着嘴说：“我们还是明天再想想办法，补补这房子吧……我觉得也挺好的……”
安雅叹了口气……“这房子还是租的……那年生你的时候，外公为了给妈妈送补汤，把腰给摔了，花了好多钱来动手术，再加上，我们这之前又欠了那么多钱，为了应急，只好把那老房子都给卖了……”
“我觉得咱们就不应该卖掉那老房子……”琳琳再咕哝地说：“我今天去您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宣传单，那边渡假村的房子，都要六万一个平方……我们三十万卖掉那一百平方的老房子，太亏了……”
安雅瞪了一下女儿，才说：“要不是你，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还好意思说……”
“妈妈，你放心吧……”琳琳的小脸蛋，升腾起小小的气势说……“我一定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外公外婆舅舅和妈妈……”
“啧！”安雅笑了，拥着女儿子说：“你啊，少点跟我顶嘴，我就安慰了……还赚钱呢？”
“妈妈……我还漏了一个人没算啊……”琳琳突然环抱着妈妈的脖子，将小脚丫给横放在妈妈的腰上，才亮着大眼睛说。
安雅看着女儿问……“谁？”
“爸爸啊……”琳琳说。
安雅一听这话，她突然愣了，不管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可是只要女儿一提起那个父亲的角色，她的心总是微微地颤抖……
她轻拥着女儿，安慰着说：“是啊……还有爸爸……爸爸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正默默地努力，而且……将来他看到小琳琳，一定会好喜欢……所以琳琳要乖，我们都要努力，努力地等爸爸回来……”
琳琳靠在妈妈的怀里咕哝着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还没有回来……他很忙吗？”
“嗯……”安雅的眼眶一红，哽咽地轻吻女儿的小脑袋，才沙哑着声音说：“很忙……非常忙……所以琳琳要体谅爸爸……爸爸也很辛苦……”
琳琳轻咬下唇，想起在医院里，叔叔和自己说过的话……“爸爸正在很遥远的地方，想着琳琳，可是因为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责任，为了家人，为了爱自己的人，要坚持着活下去……你爸爸要努力地赚钱，将来给宝宝一个美满的人生……所以暂时的分离，是为了将来的幸福啊……你要相信妈妈的话，爸爸就回来了……爸爸一定会很疼很疼小琳琳……因为小琳琳是那样的乖巧懂事……”
“妈妈………”琳琳想起叔叔的话，她轻轻地靠在妈妈的怀里说：“如果爸爸回来，琳琳一定让爸爸多疼妈妈……因为妈妈好辛苦……爸爸也要给妈妈一个美满的人生……”
安雅没有说话，只是眼眸轻眨，眼泪滚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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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比妈妈先起来，然后边揉着眼睛，边朦朦胧胧地下了床，将昨夜攒下来的桶里的雨水，提到洗手间倒掉了，就开始刷牙洗脸穿好小裙子，才悄悄地提着一个小胶袋，然后出门，沿路左右认真地搜寻着，捡着些小瓶子，小罐子……她惊喜地发现，昨夜台风过后，今早居然多了俩个矿泉水的瓶子，她开心地算着袋子里的瓶瓶盖盖，起码有一块五毛钱……她立即拿去回收瓶瓶罐罐的阿姨家，一点儿也不差地拿回了一块五毛钱……
琳琳开心地拿着一块多钱，又回到家，悄声地将自己的一块多钱，放到小钱罐里，才背起小书包，走进了房间，轻推了推正在熟睡中的安雅说：“妈妈……快起来了……七点了……”
安雅身子骨头仿佛散架般地盖好被子，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背对着女儿说：“宝贝……妈再睡一会儿……”
琳琳继续推着母亲说：“不行……你骑车回公司要半个小时呢……”
安雅最后只得无奈地转过身子，看着琳琳微露惺松笑意地轻拍女儿的脸蛋说：“好……妈妈起来……校车要来了吧？”
安雅的话才说完，就已经听到了幼儿园的校车停在家门外，轻按着喇叭……她连忙抱起女儿，拿着老师昨天借给自己的手机，放到女儿的书包里，才赶紧将女儿送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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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琳琳连忙应下了，车子便朝着村外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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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在将近八点三十分才到达一零六楼，可正当她拧着包包才刚走出电梯，就发现行政部的同事们个个都好怪，他们的办公桌前，几乎全堆了像山一样高的文件……接着秘书室的俩个同事，纷纷脸色苍白地抱着文件走进了总裁办公厅，没过一会儿子，就大汗淋漓再抱着文件走出来……
她微愣，先是沉默地经过正焦头烂额的行政部同事身边，再看着他们像赶时间那样，翻着文件资料，偶尔间还听到说：“多少年的纪录了，一下子怎么找啊？”
她更奇怪地拧紧包包带子，走进秘书室，她立即倒抽一口气地看着秘书室的同事们个个都顶着熊猫眼，桌前也堆了一堆文件，正手忙脚乱地忙着……苏菲更是打开了桌子前的三台手提电脑，正紧张地输着某项目的数据……
“这是……怎么了？”安雅轻声地站在门口问同事们……
苏菲一看到安雅来了，她便一边忙一边苦着脸，有点愤恨地说：“都不知道昨晚我们的副总裁大人发生了什么事？送了个宝贝回家后，就一直呆在公司没有回去，连夜要翻看皇朝０８年到现在的所有楼盘的档案……一下子把我们都给忙疯了！而且资料有些搜不全，捧进去的，个个都像被扫台风那样给扫出来……弄得灰头土脸……对了！副总吩咐，说您一回来，就马上到总裁室……有事找您……您得小心点……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像吞了俩吨的火碳一样！吼一声，都烧死你！搞不好，连工作也会丢了……刚才副总还差点让行政部的俩个同事，到会计部结算了……”
安雅的心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