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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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打雷了吗?

    不。

    今天下红雨了吗?

    没有。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不可能。

    今天股市大幅震动,影响心情?

    不像。

    今天老虎逛大街,咬伤路人?

    嗟!什么话题,老虎咬伤人关寻常百姓什么事?那是饲主和保护动物协会该关心的事吧!与闲杂人等无关,少捉瞎了。

    那么,是发生什么事呢!让一向不合呃!不怎么和谐的帅哥军团聚集在一起,眼神不定的接头交耳,似在讨论国家大事。

    只见美型男莫明忧郁的摇头,愁思万缕的紧皱眉头,似有十分困扰的事儿纠结着心,让他愁眉不展得更显阴郁,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最最忧郁的少年维特。

    而一向开朗的王牧和张相立则失去平日的笑声,嘴巴一闭一阖的有如吐砂的蛤蜊,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双手比划来、比划去的听不见声音。

    连最好动的小龙,以及最沉稳的小武都同样面露困色,五官皱成一个大大的问号,却无法运用他们擅长的数学方程式加以解答。

    “兰大少,你向来最狗腿,由你当先锋扫除地雷。”狗腿短,跑起来滑稽。

    “为什么是我?”不服气的兰庭之小小的发出不平声,抗议他们草菅人命。

    衷篇勋笑着往他肩上一搭。“需要投票表决吗?民主社会要用民主方式。”

    他的话才一说完,这边一只手微举,那边高举一只手,举手活动如时尚运动,如雨后春笋般一根根的冒出,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在十几只大男孩的宽掌之中,还有只怯生生的小手往上举,努力的占了空位,发表个人意见。

    “不会吧!小甜心,你居然狠得下心推我去送死。”心痛呀!他平时为人很不错的,广结善缘,怎么每个人都想踩他一脚,包括他最信任的小白兔。

    “我叫田欣,不是小甜心或小甜甜,你的口才比我们好,又比我们更会逢迎拍马,遇水搭桥,派你去最适当了。”田欣说得最中肯,一点也不偏袒,可是声量有些虚,不太有力。

    听得快吐血的兰庭之眼白一翻,很想装死。“喂!口才好不代表我不怕死,你们还记得我左颊上这块疤是怎么来的吧!”

    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一元硬币大小的旧疤,忍俊不已的低笑。

    那是一年前被花盆砸中的,只因他把马腿拍在马屁上,惹得娇音莺语的学姐不悦,随手拿起身侧的物件往前一丢。

    怎么说都是前任射击社社长,又曾任女子垒球队长两年,投射能力奇准无比,号称法律系第一风流才子的他因此破相,留下永难抹灭的印记。

    “反正都不会痛了,你还在意什么?我们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你忍心让我们失望吗?”小武将手臂举到他鼻前,让他瞧瞧什么叫结实的臂肌。

    恐吓、威胁呀!居然用暴力迫使屈服。“种田的,你要不要试试头破一个洞的感觉,保证你会非常痛快。”

    “小兰子,你是说你不去是吧!”引起众怒的后果可是很严重。

    头皮发麻的兰庭之顿感杀气很重,直冲着他而来。“各位、各位,冷静一点,你看咱们的美女老大现在适合沟通吗?”

    不是他找藉口敷衍好脱身,而是他说的全是事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现在的气氛有多诡谲,比南亚大海啸一口气死那么多人还要惊悚。

    唉!

    幽幽的叹息声第十次响起,托腮叹气的娇艳女子正在发呆,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飘过的浮云,连指甲上的水钻掉了也无一丝反应。

    发呆耶!

    多么叫人难以置信的画面,以捞钱、花钱为人生目标的钻石女郎居然也有失神的一天,任凭身边的电话响个不停也无动于衷。

    送上门的生意等于财源呐!她竟瞧都不瞧上一眼,兀自木人化,仿佛她已参透禅意人定成佛,不再理会人世间的庸庸碌碌。

    多可怕的反常现象呀!突起的安静根本不像千里葬仪社的风格,失去恐怖笑声的办公室死寂如枉死城,静得叫人好不习惯。

    他们都已经被虐待成性了,一日没听见召唤的使唤声,还真是浑身不舒服,好像唯一的乐趣被剥夺,失去人生意义。

    “你们听,又在叹息了,这时候去打搅她,你们想,她听得进去吗?”太困难了吧。

    大家看了一眼,同时唉了一声,发出浓浓的叹息声。

    “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什么,搞多角恋吗?”古铜色的手臂往前一捞,捞出唯一不同性别的小女生。

    难得见到这几个平常互看不对眼的家伙“和睦相处”还能不大打出手的挤成一堆,简直蔚为奇景。

    “季先生。”

    “表哥。”

    几只小兔崽子像小表见到门神般微微一缩,不太自然的分散开来,各据一角的佯装忙碌,接电话的接电话,打电脑的打电脑,还有人把椅子往上翻,瞧瞧椅脚有没有歪了。

    反正一下子每个都变得很“害羞”不敢直视季弘儒的眼,怕他看出他们偷懒不做事,只会嗑牙吹冷气,浪费资源。

    “你们谁来告诉我,外面那些花篮、花圈是怎么回事?”一字排开,相当壮观。

    一群年轻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作声的保持缄默,像上了拉链一样,一个个看向地上的灰尘,装聋作哑。

    “小兰子,你说。”他不信问不出所以然。

    为什么又是他?!他的人缘有差到人人唾弃吗?“季表哥、季哥哥、季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问我?”

    他才活了二十二年,不想太短命。

    “你可以不说。”季弘儒和煦的笑道。

    “真的?”咦!不太踏实,似乎有暗箭。

    丙不其然。

    “你想,脑袋瓜子和砖头何者的材质较硬?”二选一,他有优先选择权。

    兰庭之的眼皮抽动了几下,呵呵干笑。“我早就要说了,你不要催嘛!”

    “嗯哼!”他时间很多,稍等一会无妨。

    呜!他的命好坎坷,饱受摧残。“是大雅街春风葬仪社送来的。”

    “挑衅?”商场上的竞争不难理解,可是

    送桃花?

    真有点匪夷所思。

    “不,追求。”他用手围在嘴边,小声的说道。

    “追求?”季弘儒的左眉突地挑高,温和笑脸一僵。

    花篮、花圈是给死人摆排场用,用在追求上似乎呃!非常有创意。

    “而且还电话、情书不断,接得我们都手软了。”平均一小时一通电话、一封信。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可稀奇了,阿喜的“病”居然没发作。

    他的眉微微拧起,似在深思。

    “三天前。”

    三天前?不就是他南下为某立委之父治丧时。“而她一直维持这状态?”

    兰庭之看了看仍在九霄云外漫游的老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更早,只是这几天情况比较特别。”

    “我知道,那”他才想结束话题,一旁实在忍不住的田欣拉拉他的手低语。

    “表哥,桃花的花语是爱情俘虏。”她特地上网查。

    “喔!”原来花有花语,他只认识菊花,尤其是放在灵堂的大白菊。

    “刚清出一批是桔梗,象征着不变的爱,而早上的郁金香花语是爱的告白,还有”

    山楂花是唯一的恋曲,前天傍晚送来的。

    “表哥,你不晓得这几天的花量足够我们布置好几场丧礼了,光是鲜花费用就省下四、五十万,你说我们算不算赚到?”只要把送花的人名取下就能再次使用了。

    “乖。”季弘儒笑着揉揉她的头。“以后再有花送来就比照办理。”

    别人钱多花不完,他们帮忙花用无可厚非,慷慨之人才有福,他们会心存感激。

    “唯一还没出现,最具代表性的玫瑰也要用在丧礼上吗?人家会不会说,我们有些不伦不类。”爱情呐!摆在灵堂似乎不洽当。

    “没关系,多插些黄菊和香水百合当主角,玫瑰陪衬,不用太显眼。”哀戚的场合,没人会在意花背后的意境。

    “哦!那就要把花篮、花圈的花卸下,重新再插一遍了。”嗯,她得打电话给花店,请他们多准备一些菊料花卉,顺便派个人来整理。

    “你去忙吧!电话又在响了。”看来他错过很多精彩镜头。

    “嗯!好,我去忙了。”害羞的田欣点点头,赧笑的跑开。

    季弘儒的视线一瞟,随手捉了个人。

    “只有春风葬仪社?”在他看来没那么简单。

    眼一翻的忧郁美少年莫明又要忧郁了。“季先生,你为何不问问咱们的捞钱教主,请不要妨碍我哀悼早逝的青春。”

    “说得也对,直接找本人,省得和你们兜圈子。”撬开蚌壳嘴可不容易。

    听他要放他们一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绽放笑容,多了轻松气氛。

    但是,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小勋、小武去帮外面的花浇水,不要让花儿枯萎,小明、小龙、王牧去整理整理仪容,晚一点有场告别式要举行,小兰子把地下室的纸莲花搬上来,不够一千朵再摺。”

    “什么?!”

    哀声四起,假死人一堆,双手一张的摊平在各自座位。

    唉,想到那天夏侯淳认真的宣言,张阿喜就忍不住要哀叹几声。

    原以为很好玩弄的小白兔,怎会突然变成嚣张至极的猛狮呢?害她一时不察,硬生生被夺走初吻,真是失策。

    自殡仪馆离开后,那男人竟还得寸进尺的强搂住她,在青天白日下绑她上车,接着一派从容的带她到八里赏美景偷闲,并硬喂她吃了几口冰淇淋,让她这从不懂得害羞二字怎写的女王也红了双颊,只因他用的工具不是汤匙,而是他的嘴。

    凭她过人的身手,多得是机会将他摔进淡水河里和蚵仔争地盘,可她却痴傻的任由人牵着手,一同漫步在左岸公园,和青少年一起表演情侣热恋。

    直到回到家门口,他们还差点在车上擦枪走火。面对他的热情,她竟失去了抵抗能力,未了还是夏侯淳满头大汗的临时喊停,痛苦的要她快下车回去,免得他一时贪欢,坏了两人才刚建立起的新关系。

    知晓那男人尊重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这几天来,这个差一点就把她吃了的男人电话也没来一通,简讯更是没半封,让她这个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女王第一次尝到牵肠挂肚的心情,心里空空的直传出回音响着他的名。

    可她怎么能这般儒弱?想她张阿喜可是有如天上明月般醒目的女王陛下耶!怎么能因一个音讯全无的臭男人灭了自己威风?

    不行!她一定要振作,且认清源源不绝的金钱才是她毕生唯一的依靠,至于男人,则该像她养的那群忠犬般温驯才是好货,威猛的狂狮还是拿来尝鲜就好。

    没错,就这么决定!

    如梦初醒的张阿喜下定决心后,不意发现指甲上的水钻已经脱落,立即扯开嗓门大叫,不过叫了半天,却不见人回应,正觉得奇怪时,忽地瞥见她那群心爱的小狼狗们全都聚集在门外,好奇心一起,她也跟着起身,摆动着柳腰往大门移动。

    “请问这里是千里葬仪社吗?”

    一般丧家若有丧事上的需要,通常会以电话联系确定时间、地点后,才由葬仪社派人过去处理,丧家不必亲自跑一趟。

    可是宛如黄莺的清亮嗓音一扬起,一群死气沉沉的大男孩顿时精神一振,两眼发亮的冲向大门口,摆出最亲切热情的笑脸,弯身扬手,同声齐喊欢迎光临。

    嗟!又不是便利商店,全都热昏头了,才会一见到美女就忘了老板的高跟鞋有几寸,兴匆匆的展露服务热忱。

    若说张阿喜是令人无法逼视的艳丽花王牡丹,那么眼前的女孩便是含苞待放的白蔷薇,微微沾着露水,在朝阳升起的一刻吐蕊。

    “妹妹有事吗?”温雅儒秀的季弘儒上身微倾,以对待大人的方式轻问。

    他的眼神轻轻一瞟,号称帅哥军团的男孩们顿时一僵,机械化的挪挪身子,退到一旁当人柱。

    “我要找人。”

    “找人?”他先是看看门口的横匾掉了没,才好脾气的说道:“我们这里不是征信社。”

    “我知道,我要找一位叫张阿喜的阿姨”咦!怎么了,他们的表情为什么很奇怪?

    “阿阿姨”季弘儒的舌头像短了一截,发音含糊。

    “张阿姨不在吗?”她应该没说错话吧?为何他们看她的眼神像见鬼?

    “我们这里没有张阿姨”菩萨保佑她的声音没传入那人耳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没有!你是不是在骗我?人家明明告诉我,这儿有位张阿喜阿姨呃,你在嘘什么?”怕吵到谁吗?

    兰庭之在季弘儒身后做出噤言手势,求她别说出那三个字。

    “我们的确没有张阿姨,不过我们老板姓张,是位小姐。”小妹妹,请听出其中的暗示。

    顿感失落的女孩喔了声,不太开心。“你再想一想,也许张阿姨的职位不高,你一时想不起。”

    “不,那位张小姐是老板,我们没有姓张的阿姨。”他一再强调是小姐,希望她明白其意。

    “怎么可能没有,那个人说张阿喜在千里葬仪社,我随便找个人问就能找到她的。”女孩很固执,坚持要找“张阿姨”

    “我们是有一个张阿喜,但她不是阿姨。”她找到了,但也境况堪虑。

    “咦!”不是阿姨?

    “喔呵呵呵因为我就是张阿喜。”敢叫她阿姨,她出生时一定没有看好时辰。

    谁在笑

    夏侯清雪一转过身,顿时愕然的怔住,眼睛无意识的眨了两下,有些目眩的看着艳丽绝伦的笑脸,视线不经意被丰满匀称的胸部勾住。

    好美的女人!这是第一个浮上她心头的念头,并为她绝艳的美所慑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简直叫人无法想像她的美丽从何而来,而且带着绝对的自信

    等等,她自称张阿喜,那她

    “你不是张阿姨?”她一定找错地方了,也许有另一间千里葬仪社。

    张阿喜抬起手腕撩发至身后,又用同一只手拍拍她稚嫩脸庞,让所有看的人都屏住呼吸“小妹妹,幼稚园毕业了没?”

    点头,点头,快点头,不要反对,顺着她,一定要顺着她!众人忙使眼神,指挥“交通”不希望她被扛出去或是飞出去。

    “喂!你这人很没礼貌耶!笑得难听又没修养,我十九岁了,不是小妹妹。”什么幼稚园嘛!很瞧不起人耶,亏她长得那么美。

    艳丽容貌忽然龟裂,一片彩绘指甲被她折断“是喔!我看你是越看越可爱!来,姐姐摸摸。”

    笑着的张阿喜看来亲切又平易近人,没有一丝发怒迹象,对着那张粉嫩粉嫩的小脸揉来摸去“爱不释手”的拉扯年轻女孩的脸,确认弹性好不好。

    她的笑声可是绝无仅有的天籁,由喉咙先收音再呵出,脖子往后微仰至四十度角,再压低音频的轻轻流泻,声音由腹部发出,让每个人都能分享她美妙的天使之音。

    尤其是要优雅的用修长纤指捂住嘴,不能露出编贝白牙,神情也要表现得很愉快,乐在其中,不可显露半丝不悦的表情。

    她是男人心目中所仰慕的女神,是主宰他们喜怒哀乐的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晓得打哪冒出来,居然敢挑战美的权威?

    “好疼!你干么捏我的脸,快放开,快放开啦!我的肉快被你捏掉了。”好痛好痛,痛死了!

    “阿喜”

    张阿喜挑眉一眄,季弘儒的声音散得极快。

    “小妹妹,姐姐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一定要仔细听、用心听,人生的成长在剧痛之后,你要把这教训学起来,记在脑子里,时时拿出来复习。”

    瞧她的心肠多好,最受不得别人不学好,总是忍不住要拉他们一把,免得他们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不要捏了啦!你放手,放开我的脸,我要找张阿姨又不是找你,你唔要七分人(不要欺负人)。”为什么甩不开她?她的手劲强得吓人。

    夏侯清雪痛得哇哇大叫,不仅脸颊被掐红,菱形小口在一阵拉扯后,发出的叫喊声也变得有些失真,根本听不出她究竟在嚷什么。

    “要出殡,找我张阿喜,要治丧,找我张阿喜,要订棺木、要安放牌位,尽管找我张阿喜,仅此一位,别无分号,你想土葬还是火葬,我们有两种选择,包君满意。”

    “我我又还没死”难道她就是小玉口中的丧葬业女强人张阿喜?

    阿喜,阿喜,听起来明明是老一辈的名字,怎么会是一个年纪长她没几岁的大姐姐?

    “我们有生前契约,你不妨参考参考,反正人早晚会有一死,早做准备才不会拖累亲人,你要有兴趣多找几个人来买,我算你周年价打九折。”赚个小成本。

    “不要不要,我不要买,你的指甲好尖,戳得我头皮都快破了,你你不是好人。”她讨厌她,一辈子都要讨厌。

    “喔呵呵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姐姐这种善解人意又满腹爱心的好人世间少见,你呀你,让我太失望了。”道理,就是要痛过以后才会觉悟。

    “放开我,我要哥哥,淳哥哥快来救我,有妖魔”呜!淳哥哥淳哥哥有坏人欺负我

    “淳哥哥?”张阿喜的手一放,改拍她的脸“你不会姓夏侯吧?”她脸色不佳的问。

    “夏侯清雪。”她呜咽的报上自己内名字。

    “夏侯淳是你哥哥?”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一听见有人喊夏侯淳,夏侯清雪抽噎的抬起头。“你真的认识淳哥哥?”

    淳哥哥,淳哥哥,叫得可亲热,还不知道是不是她哥哥呢!半路跑出来就只想认兄认弟,她也未免太可怜了,神智出了问题。

    不承认吃味的张阿喜以眼角轻睨,态度倨傲的抬起下巴,女王姿态始终高高在上,不肯降低格调侮辱自己的美。

    “我是认识,不过跟他不熟。”她可不当保母,替人千里寻兄。

    不熟?

    除了一头雾水的季弘儒外,其他人都偷偷的掩嘴嘻笑,深知让美女老板镇日发呆、魂不守舍的,不是采鲜花攻势的春风葬仪社老板汪正人,而是她口中一点也不熟的男人。

    所谓人比人会气死人,当他们看到夏侯先生本人以后,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正确用意,人真的不能比较,徒增伤心。

    苞真正的大男人站在一起,他们就显得少了一股气势和魄力,稚气得让人想抱头痛哭,浑身散发的阳刚气息是历练和年龄的累积而成,绝非在校的小男生所能拥有。

    “那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夏侯清雪一听,马上兴奋得双眼发亮。

    “知道。”

    “快带我去找他,我要找淳哥哥。”她太亢奋了,没发觉艳丽女子眼中的意兴阑珊。

    “我为什么要?”啧!一向是她使唤人,几时轮个小女生对她颐指气使,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嗄?”怔住。

    “我是张阿喜呐!可不是你家的佣人,都说不熟了还要我帮你找人,人可以天真不要要笨,你让我心痛我们的孩子是一代不如一代。”她拉出一撮发丝卷着玩。

    “可是”

    她扬手阻止夏侯清雪开口。“门就在你身后,请自便,我们千里葬仪社只欢迎有需要服务的对象,等你哪天亡故了,我们会竭尽心力办好你的后事。”

    “你”她好生气,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嘴一噘用力一瞪。“灵骨塔怎么卖?”

    “你有兴趣?”有远见的孩子,日后必成大器。

    “对!”夏侯清雪跟她杠上了,发誓要从她口中探出哥哥的下落。

    “买几个?”她合计合计要捞多少。

    “咦,有规定购买数量吗?”她迟疑,有种即将被坑的感觉。

    “喔呵呵多多益善,有备无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真麻烦,谁来扰她谈生意。

    张阿喜秀腕一伸接起专用电话,柔媚嗓音放轻的喂了一声,艳丽的容颜在听见对方低沉笑声时微敛,做出类似小女人的娇嗔模样,完全将方才所做的决定抛诸脑后。

    “夏侯学长,你还健在呀什么,太见外,呵呵怎么会,我们不熟嘛!你要过来不不不最好不要,有个姓夏侯的想见你不见?”在一旁跳脚的夏侯清雪想抢她电话,却被她轻轻拨开。

    “呵你福气呀!学长,有个长得像比目鱼的妹妹我好命呵当然喽!我是丽质天生的女王命,生来就是要享福对了,上次说的生意让不让我做?我们千里就靠你发达”

    张阿喜刻意霸着电话说上个把钟头,自己不收线也不准对方挂断,拉拉杂杂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故意让急性子的夏侯清雪气得牙根都快咬断了,却拿她没辙。

    谁叫她瞎了眼叫她阿姨,女人的心眼小得连针都穿不过,何况是心胸狭窄的自恋狂,她只好认命。